书城浪漫言情爱,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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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浓时情转薄

“嘿,干嘛这么无精打采的?”有人突如其来的在蓝頔肩上拍了一下。

“晴川,我心里好烦。”不用回头,蓝頔也猜到来人是谁。

郎晴川与蓝頔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早就看出了他的烦恼,心里虽然叹惜不已,却仍笑着说:“走,我们喝酒去。”

这是他的习惯,每当蓝頔烦燥不安时,他都会拉着他去喝个烂醉如泥,让蓝頔可以暂时忘记烦恼,轻松一下。

蓝頔很快就有了醉意,他一边猛喝,一边醉眼迷离的嘟囔着:“晴川,以前,我总瞧不起你……说你是色狼,可我呢?……自以为是的……混蛋,现在我才看……清,自己是什么货色,我这个混蛋,居然被墨杜莎迷住了魂儿,我又……伤害了我姐。”

郎晴川装作没看到他眼角的泪光,依旧吊儿郎当的说:“谁让咱们都是雄性动物呢?Snow,你总认为爱情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其实你错得离谱,嘻嘻……呵呵,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说:“爱情就是雄性动物**焚身时,哄骗雌性动物献身的花招。哪会有一成不变的感情?每个男人都需要新鲜的刺激,否则这个社会怎么会前进啊?所以嘛,不用这么自责,借某人的一句话,你不过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不用大惊小怪的。”

“你又胡说!”蓝頔瞪着眼睛反驳道:“爱情是真……实的,就像我和姐。谁也替代不了……姐在我心中的位置,我……爱她,非常、非常、非常的爱……没有她……没有她,我的生命也就没了意义。但不知为什么,自从见到墨杜莎,我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那是对她身体的渴望,这感觉像怪兽一样,啃噬着……我的心,让我没有能力抗拒。我明明……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样,但就是管不住自己,我好恨我自己,妈妈在天之灵……看到我这样,一定……一定也不会原谅我,我又有什么资格斥责我的父亲呢?我和他是一样的混蛋,他害死了……我妈妈,我是不是也要……害死小澈?”说到这儿,他已经抽泣起来。

郎晴川知道他心里已经痛苦到了极致,只有在郎纤若死的时候,才见过他如此软弱、如此颓废、如此忧愁。郎晴川的心也跟着揪起来,认真的说:“Snow,这是每个雄性动物都会有的本能反应啊,墨杜莎是世间少有的**,每个正常的雄性看到她都会产生这种欲望,食色性也,这无可非议。况且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小澈的事呀。”

蓝頔把剩下的半瓶酒灌进喉咙,伤心的说:“你不懂我的小澈,她要的是绝对纯洁的感情,不掺杂一丝杂念,由心到身完全的忠诚,而这也曾经是我追求的,如今我有了这种龌龊的想法,不仅背叛了我姐,背叛了我们的感情,也背叛了我自己。我真的不敢再见姐,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打开另一瓶酒,喝了一大口,又接着说:“你说每个正常的雄性看到墨杜莎都会有这种反应,可为什么迪芬德就没有?我感受……得到,他在乎的只是墨杜莎到底是什么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想。至于她美到什么程序,他根本视而不见,更别说产生欲望了。我,比他,差太远了。也许只有他这样的神才配得起姐的纯洁吧?我也许连安宁都不如,安宁碰到墨杜莎,会怎么样呢?”他提起酒,猛喝一气。

郎晴川颇不以为然的说:“为什么如此贬低自己?迪芬德是神,他们的思维方式、道德观念、身体机能等等都与地球上的生灵不同,我们与他们根本不应该比较,至于安宁,他见到墨杜莎什么样,那还有待于证实。Snow,你在我心目中已经是这个地球上最完善的生灵了。”

蓝頔感激的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当然会偏向我说啦。唉,如果墨杜莎是曼倾公主,那她就是迪芬德的爱人,朋友之妻,晴川,你瞧我多无耻,表面上清高专情,背地里却是三心二意,卑鄙无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郎晴川看着他英俊却无精打采的脸庞,低低叹了口气。

蓝頔一夜未归,让本就忧疑不定的冷雪澈更加不安起来,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默默的流了一夜的泪,脑中只想着舒伯特的一句话:“我的心永远是痛苦的,我永远、永远也不能恢复了。”

郎妈妈给她送早餐时,发现她的脸色特别差,冷雪澈只好说自己不舒服,其实她的确感到不舒服,而且已经有几天了,总是全身无力,容易疲劳,还没胃口,只是她一向身体不好,所以也没在意。

郎妈妈却很着急,她早看出了蓝、冷二人不知闹了什么矛盾,感情的事,别人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现在冷雪澈病了,更觉心疼,于是马上派人去接了蓝家的专用医生来。

等检查结果出来,两个人却不禁喜上眉梢,原来冷雪澈怀孕了。医生叮嘱说她身体太虚弱,一定要小心调理。郎妈妈急着催她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蓝頔,她自己则忙着吩咐下人为冷雪澈准备补身子的东西去了。

冷雪澈也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所有的忧愁都被这条喜讯赶走了。她怀孕了,是小蝌蚪的孩子,这是他们真爱的结晶啊,她在心里暗暗感谢上苍的仁慈,不忍心让她终日生活在对璟的思念里,不仅给了她情深意切的小蝌蚪,又将赐给她一个可爱的孩子,而就在刚才,她还东想西想的怀疑小蝌蚪、自寻烦恼呢。她知道,小蝌蚪听了这个消息也会像自己一样开心的。

冷雪澈怀着这样惊喜幸福的心情,恨不得一下子找到小蝌蚪,告诉他这天大的喜讯。可是,小蝌蚪到底在哪呢?冷雪澈找遍了忆梦轩和整个蓝府,也没见到蓝頔。

冷雪澈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只有一个地方她没去了,那就是墨杜莎住的小屋,蓝頔会在那吗?她很想去看看,却又没有勇气,只好在通往小屋的路上徘徊着,犹豫着。

“想找Snow吗?”琥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空洞的脸上居然挂着笑意,那笑意是那么痛快淋漓:“为什么不去?不敢?”

冷雪澈挺直了腰,淡然说:“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琥珀依然笑着,长长叹了口气:“唉,死鸭子嘴硬,你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他的心,还不肯承认,虚伪!”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什么非要我痛苦?”这些天来的忧虑、委曲、伤心让冷雪澈终于沉不住气,皱着眉责问起琥珀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你,Snow怎么会对我当众羞辱?他一直很呵护我。哼,让你痛苦只是个开始,冷雪澈,我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让你心爱的人慢慢折磨你、杀死你!把你欠我的统统拿回来!”琥珀的脸扭曲得变了形,眼睛放射出仇恨而歹毒的光芒。

冷雪澈被她的神情骇得一激灵,但随即镇定下来,淡淡的说:“小蝌蚪永远不会伤害我的,你的如意算盘恐怕会落空。”

“是吗?”琥珀得意的抬起下巴:“那你敢不敢去墨杜莎那儿去看看?”

冷雪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硬着头皮说:“好,我这就去证明给你看。”几步走到小屋前,刚要敲门,却停住了,她的心仿佛被谁狠狠从胸腔中掏出来,使劲儿砸在石头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小屋的门大开着,屋子很小,一眼就可以看到全部,靠着对面的墙壁,一男一女正在上演着激情的一幕:男的**着上身,裤子褪在**;女的衣衫半褪,双手和嘴不停在男人身上游移,嘴里不时发出柔媚而快意的低呼。这两个人不是别个,正是蓝頔和墨杜莎。

“怎么样?和你**时,Snow也这么有激情吗?”

琥珀幸灾乐祸中夹着几分醋意的调笑惊醒了沉醉在**中的两个人,他们猛的分开,吃惊的看着屋外的冷雪澈和琥珀,墨杜莎很快就冷静下来,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衣服,优雅的笑着说:“怎么,你来找我,冷小姐不知道吗?她居然跟踪你啊,你们可真恩爱。”

蓝頔快速穿好裤子,恼怒的奔到门口,对冷雪澈高叫着:“你跟踪我?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了吗?”

冷雪澈面色惨白,只是怔怔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蓝頔,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她已经无话好说。

蓝頔心中仿佛打翻了调料盒,羞愧、恼怒、心疼、害怕、伤心……种种滋味纠结在一起,最后还是恼怒占了上风,他不顾一切的怒喊着:“你跟着我就是想看这个吗?是的,我迷上墨杜莎了,背叛了你,你说怎么办?”他一连串的喊着,喊得又急又响,根本没经过思考的话语宛如一支支利箭,想要把冰雕一样的冷雪澈射成碎片。

冷雪澈终于有了反应,她转头看着大为解恨的琥珀惨然一笑:“满意了吗?我们之间从此互不相欠了。”然后踉踉跄跄但却很快的向外跑去。

墨杜莎蹙着秀眉说:“快追啊,她一定是误会了。”

蓝頔冷酷的说:“是她自找的。”拿起地上的衣服也向外走去,对琥珀仿佛视而未见。

琥珀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盯着他的背景恶狠狠的说:“这只是个开始,你给予我的,我会加倍奉还,慢慢品尝吧。”

墨杜莎撇着嘴,忍不住说:“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对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也会如此歹毒。”

琥珀瞪着她威胁道:“闭上你的臭嘴,死吸血鬼!”

墨杜莎“砰”的把门关上。

蓝頔跟在冷雪澈身后,谁知前面的路一拐,等蓝頔赶过拐弯处,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蓝頔无力地在路旁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头炸裂一样的疼。

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蓝頔的痛苦也到了承受的极限,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解释,反而硬起心肠去伤害冷雪澈,也恨冷雪澈居然学会跟踪这么无理取闹的方法,他们之间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可是,姐早就告诉过我她的性格缺点,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苍天在上,人神共鉴,我蓝頔在此郑重发誓,如果我不能带给姐幸福,如果我厌倦了姐的性情,那么就让我永远生活在痛苦中,永失幸福!可是,我是怎么做的?”想到这,蓝頔额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背诵了誓言,伤害了姐,天,我要怎么弥补?如果失去她,我情愿失去生命,不行,我得去和她解释清楚!”

他心急火燎的站起身,不提防一头撞在郎妈妈怀里。郎妈妈笑逐颜开的打趣他:“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毛毛燥燥的,是不是听到这个消息乐晕了?”

“对不起,郎妈妈,我有事……啊,您说什么?谁要当爹了?”蓝頔抓住郎妈妈双肩,惊诧的问。

“傻瓜,当然是你要当爹了。怎么,你还没碰到小澈?我让她去找你,告诉你这个天大的喜讯。唉,你去哪了?她不知在哪找你呢,医生说她身体非常虚弱,要好好调理调理,我让下人准备去了,对了,别忘了给你父亲打个电话,还是你来告诉他这个消息比较好。”

郎妈妈欣喜的唠叨却变成了一条带刺的鞭子,无情的、狠狠的抽打着蓝頔本就痛苦不堪的心灵。

“天哪,我都做了些什么?原来姐只是想找我告诉我她有了我的孩子!天哪,我这个混蛋!郎妈妈,我得去找小澈。”他飞快的向外跑去。

“这孩子,乐疯了。”郎妈妈看着蓝頔的背影,微笑着摇摇头,可是她又哪里知道蓝頔那忧愁、喜悦、自责、害怕、期待互相掺杂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