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奉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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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番外—《文宣公·一》

“哦!老人家这孔末不是文宣王后裔?”“草民不敢诓骗王爷,这孔末先祖孔景,本是刘宋元嘉十九年,因住在这孔林边上,受赐孔姓,在这孔林扫地的。前番朱贼作乱,这孔末趁乱杀害文宣王后裔满门,又去泗水杀害光嗣公全家,冒名而替,主持这祭孔一事,骗去了不少朝廷赏银和祀金。”奉先闻言,淡淡道:“老人家你如何知晓?”“草民孔吉本是光嗣公的家奴,主人被杀那日草民身负三刀不死,隐忍多年就等朝廷再祭孔庙啊!”奉先闻言,起身摘冠带,出门望天道:“天下大乱如此,我辈儒门弟子,又有何面目再见先人?”言讫悲声道:“老人家,孔家当真绝嗣?”老者闻言,连忙站起道“回王爷话,幸天佑孔门,当年孔末乱时,光嗣公之妻携幼子前往娘家省亲,故免此劫。”“哦!其人现在何处?”“孔末未死,小人不敢多言。”奉先透袖,复戴冠带,高声道:“右威卫大将军韩博昊何在?”言罢只见堂前转出一将躬身道:“末将在。”“将恶贼孔末及其一干党羽,押解至宁阳县衙。”“末将领命。”言罢点起将官,下堂而去。“天策府步军统领秦起何在?”“末将在。”“护送这位老者,去寻文宣王后人回来,若有怠慢差池军法处置。”“谨遵将令。”“老人家这公道本王管了,你去和秦将军接人就是,要是所述无误,本王今年就用这一干恶贼的人头祭孔。但要是老人家信口开河,辱及孔门,这后果老人家还需担待一二。”老丈闻言,泣道:“草民谢过我王大德,光嗣公死的冤枉啊!”“本王来迟了,老人家暂敛悲声,本王此刻心如火焚,还望老人家早些将少主接回,让本王心安啊!”“嗯!王上快马加鞭,半日就回。”“叔阳,老人家年纪大了,路上照顾些。”“末将明白。”言讫,带着老者出门而去。此时忽听门外小校道:“王将军,筹备祭礼已回。”“快让子义进来。”不及多时,子义转入正堂,道:“先生,子义回来了。”“嗯!祭礼筹备的如何?”“先生,所嘱一一备齐。”“好子义,再去筹备三口油锅要大锅,能炖三只豢畜那种。”“先生,准备排宴么?”“非也!是为了烹杀。”“末将领命。”“子义就不问先生烹谁么?”“必是大奸大恶之辈。”“然也!”“先生,薪柴火油,需要多少?”“火油三桶,薪柴五十担。筹备齐整,置于孔庙前。”“末将领命。”

子义走后,奉先眼见门外仲秋时节,木落萧萧心中感怀,谓小校道:“把祭酒大人叫来。”不多时只见循源来在奉先面前做礼道:“不知先生何事宣我?”“循源啊!这祭孔的祭文要改改了。”“先生啊!明日便是大典,现在改怕是有所唐突啊!”奉先以孔末乱孔之事告知,循源闻言道:“先生,不是我说,这儒家让个家奴就屠了满门仅剩遗孤一人,反观道家嗣汉天师府自第四代天师建府至今,千古一脉,从未听过那代天师让门徒害了去。”“秉一真人他,目光如电,夜能视物,曾以五雷法,杀山中长虫两条,仗剑天下岂是门徒伤的了的,不过如今把天师之位交给了侄子,自己云游四海去了,他年复见,循源必要以美酒诱他进天策府啊!”“先生,传闻先前曾让图南进龙虎山请那张季文,他却不来是么?”“嗯!说什么本王太上金箓周天大醮可祀,太上金箓普天大醮不可祀,是淫祀无福,把图南呛的一顿回来了。”“所以先生就来祭孔了?”“道为国教,普天大醮祭祀诸正神三千六百位,五色布遮天九里,五色土盖地三十里,本是拢聚民心,振奋士气,求神灵庇护,与王瑞决战前先抢占民心的不二之法,奈何季文他死守教条,不得已只得祭孔先得天下士人之心吧!”“先生,想过大祭凌烟阁和封禅泰山么?”“大祭凌烟阁和太庙是大军开拔前必要之事,身为王侯封禅泰山帝君,会遭千古骂名的,毕竟为人臣者,封泰山帝君官职确有不妥,封他什么?封天上天策府下门前吏?哈哈哈哈!罪过,罪过,辱及天神啊!”“先生啊!这话千古估计也就您一人敢说,要封泰山帝君门前吏了?”“我府上下,皆是有德于民,有功于社稷的忠臣良将,却无他泰山帝君的职位啊!一尊金像手拿长圭,身着龙袍,一动不动受人香火,请他来当太上皇么?真要封就封陈仓山山神为天上陈仓令,这比他还靠点谱。”“先生,你到底是儒是道啊?不信鬼神,不尊皇族,偏偏信有功将士,有德文士,您这是法家啊!”“哈哈哈!循源先生不瞒你,儒家是把枷锁,一直锁着我和那王瑞,郭赟鹤。先生现在只需高举李唐正统之旗,先生就能在道义上和士子心里获胜。道家有唐以来太极宫,三清殿的道士有庶人么?与道为伍超凡入圣,一来民心聚,天下安。二来,那些皇亲国戚现在都愿意和先生坐下论道呢!有了他李家人的拥护,咱天策府更是扫凶除奸的楷模典范。要说先生嘛!外学儒,道,内学法,纵横吧!这道不是循源的自由无为的道家,而是那张陵天师的道教啊!不过先生的根本就是法家吧!只有学法家,制定合理的人才的选拔制度,官员的任用和升迁制度,和奖惩制度的规范,才是咱天策府的根,纵使先生所志未遂身先死,只要天策府这些制度还是如此,不愁天下不平。”“但是我府上下还是先生的人治并非法治啊!”“伯阳曾说,只要先生守法,护法,这人治便是法治。”“这点秦大人看的准。”“嗯!可解循源疑惑?”“已然大半,只是先生如何看待这即将到来的与王瑞决战?”“现在是六四,其余的回府还要细谈。”“王瑞那四成胜算在哪?我军的六成循源还是明白。”“粗略说之,一成王瑞,一成贾允,一成郭赟鹤,一成先生自己。”“循源,明白了。”“嗯!循源啊!岁月长么?”“白驹过隙,转瞬而已。”“先生,老了么?”“两鬓如霜,匆匆老矣!”“嗯!你我进堂,细究祭文一事啊!”“先生,下官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不知道,就不讲了。”“下官还是要讲。”“你说。”“先生,近来重礼仪,重恩赏,确实好久没去想想百姓了。”“劳民伤财么?”“近来先生为了士气军心,士子民心,李唐皇亲,确实让百姓付出了太多,远不及当年重开天策府时的世道了。”“先生,明白。”“下官,以心荐先生,决战后不论胜负,希望先生还天下百姓以安宁。”“如今胜负七三。”“我王心中无惑,苍生之福。”“多谢,循源提点,套路用的多了,险些忘本。”“哪里的话,其实先生自己心里早已明白,要不然也不会有六四之论了,只是先生被这天策府令四字,压的太久,心中只有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