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奉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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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番外—《泣醴斋》

华山之下,“二位道友,二位仙长,走了半晌,这华山佳酿在何处?”却见一灰袍胖道人回身,道:“奉先兄,脚力不会还比不上我宗袁吧!”奉先,此时玄衣皂袍,手持竹杖,停步道:“虽说这竹杖芒鞋轻胜马,但是我这实实是走不动了。”“奉先兄,累了,师弟,咱们就歇歇不急。”“不急,那隐麟子什么毛病你不知道?一天卖的酒,还不够自己喝,去晚了这厮又醉倒在店里,我等岂不是白走一遭。”奉先闻听此言,慢道:“不知这隐麟子,又是哪位?”“华山下面一个卖酒的。”“师弟,好好说话。”“图南,还是你说吧!”“嗯!这隐麟子,年纪与我师弟相仿,样貌清秀,身高八尺,算得个俊美少年吧!不知早年在何地出家为道?年前在华山下,开了个“泣醴斋”只卖茶水,月前忽得卖酒,大为奇怪,每日只卖三壶,多一壶也不卖,此人还自卖自饮,往往还没卖出,自己就喝完了。贫道,日日下山每逢此景便觉奇怪,半月前贫道亲自赶了个早去,准备一探究竟,恰好还余一壶,便试了试。”此时奉先早已无言,只是捋须道:“如何?”“甘冽醇厚,世间难寻。”“哦!如此佳酿,我等速行啊!”“哈哈!奉先兄,不是不胜脚力么?”“如此佳酿,就算是不胜脚力,愚兄也要速去啊!”陈抟闻言,一抖鹤氅笑道:“那就走吧!倒是贤兄,不知日前在东宫,李钊如何?”奉先闻言,停步道:‘只是安抚,许诺再无别话。’“贤兄,准备如何处置?”“李钊是君,我辈是臣,无可奈何。”“是贤兄心里话?”“不是。”“哈哈哈!贤兄你啊!”“师兄今日忒的多事,你管太子干嘛?喝酒去。”“只是李钊,心地还是不坏,想让奉先兄,三思一二。”“图南多虑了。李钊现在是太子爷,我能把他如何开销?”“奉先兄,这。”陈抟,方要开言,被宗袁一把,拉住,宗袁笑道:“喝酒去,喝酒去,就你事多。”“师弟,这不是多事,着实是为了奉先兄啊!李钊虽有错在前,但他好赖是个东宫太子,奉先兄如今屯兵长安外,朝中流言四起,说奉先兄意图不轨,常言道伴君如虎,还望奉先兄三思李钊之事。”“如何?图南怕我猎虎子不成,反遭虎口?”“正是。”“图南勿虑,屯兵长安是万不得已,愚兄,现无尺寸之地,区区县伯无可养兵保国而已。待数日后受封别地,愚兄自归封地。”“嗯!图南这里便能安心不少。”“有劳图南费心,现在走吧!”“那是,那是,奉先兄请。”

不多时三人来在一片山麓,林间小道优雅,细瀑勾岩攀斗,却说在一飞瀑之下,有一石塘,石塘之侧有一竹寮,走近看见得此寮前为酒家后是住家,一个松木匾额上刻三字篆书:“泣醴斋”,门前有联,上联写的是:烟环宿蕊催花雨,下联:云锁凉蟾待夜霜。三人走近,见得树下一人正在持壶酣睡,宗袁一见扶额道:“都怪师兄多事,你看看这厮又醉倒了吧!”陈抟见此情状,赔笑道:“奉先兄,你看这这,即来在华山之下,不如到我少华洞中奉茶?”奉先闻言,笑道:“无妨,无妨,今日到图南仙府休息一日,明日再来就是。”“既是如此,奉先兄,这边请。”言讫,三人欲走,只闻得那人道:“嗯!茶水自取,贫道酒醉就不招呼了。”陈抟,闻言上前道:“道友你可是醒了,贫道不为茶水而来,为的是道友的烟云醉啊!”“陈抟,你能看见我的翅膀么?”“咳咳咳,道友妄言了,你一活人何来的翅膀?”“那就没有。”陈抟正要理论,奉先拉开道:“我倒是能看见,道友的翅膀呢!”只见那人,闭目道:“什么样子的?”“嗯!方才破茧,一对蝶翼。”那人猛然,坐起一揽奉先道:“不对,不对,现在还是蛹,一会才破茧呢!”那人来的急,奉先一时不备被揽个满怀,此时双目相对,奉先闻得满口酒香,差点失神,回神一看只见此人,散发无冠,唇红齿白,凤眼柳眉,净面无须,当下只得慢道:“道长,道长,放开吾人,吾人方才看错了,是茧是茧。”那人细看笑道:“不放,不放,你是我结茧的大树,不能放。”奉先这里,呼陈抟道:“这位隐麟子道长,平时也是这个样子么?”陈抟这里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一扶呆住的宗袁笑道:“哈哈哈哈!奉先兄,实不相瞒,头回得见,头回得见,隐麟子平时酒醉,叫都叫不醒,岂料却与奉先兄有缘,哈哈哈!蝶蛹,大树哈哈哈哈!”奉先苦笑道:“那如何是好?”“只得等他破茧化蝶,自行飞去了!”“尽是胡言,道长,道长,醒醒。吾人是来讨酒的,不是成精的树妖,道长,道长。”那人此时,慢揉醉眼道:“你是谁?抱着我干嘛?莫不是贪恋贫道美色,欲行不轨?”陈抟闻言,更是大笑,奉先这里脸都黑了,强做镇定道:“道长细看啊!现在是道长揽着吾人,不是吾人轻薄道长。”那人闻言,一看连忙松手站起,赔礼道:“惊吓先生了,贫道告罪,先生勿要介怀啊!”宗袁此时回神道:“哎呀!吓死贫道了,我还以为这世道又要变了呢!哎呀!哎呀!”奉先一正皂袍,回礼道:“道长酒后雅兴,无妨,无妨,只是不知这酒还有么?”“你说烟云醉啊!”“然也!”“一日三壶,都让贫道喝了,不过方才失礼了,就当赔不是,与你一壶就是。”奉先还未答话,只听宗袁道:“你个隐麟子忒的小气,方才抱了我奉先兄那么久,才给一壶,少说三壶,要不就让奉先兄,再抱你一会。”隐麟子闻言,两手一摊道:“抱就抱吧!反正这一天三壶的规矩不能坏。”奉先闻言,捋须道:“一壶足已!一壶足已!”“你不抱的,两清了啊!”“两清,两清。”“嗯呢!贫道道号隐麟子。尊驾是?”“吾人,姓张名浩伟,字奉先,道号宁虚先生。”“哦!你也是道士?”“非也,俗人一个,一心向道,取得道号,道长见谅啊!”“没事,没事,进来呗!”

随后一人进入,竹寮之中,奉先三人礼让而入,三人入座后,见隐麟子拿来,一个白瓷酒壶,三个杯子道:“慢慢喝呢!就这一壶,喝完就要等明天来早了。”“这是,这是,佳酿是要慢饮的,不知道长有什么下酒的点心么?”“有汉中仙毫,滇南陈茶。”“吾人没问,茶水,只问下酒的点心。”“说了啊!汉中仙毫和滇南陈茶啊!”“咳咳咳,道长用茶水下酒么?”“谁让你泡茶了,只需把茶含在口中饮酒就是。”“这这这。”奉先边说边望向一旁陈抟,陈抟摇头道:“贫道都是沽来回山喝,在这泣醴斋喝酒,也是头回。”奉先一捋长须道:“那就有劳道长,说说这汉中仙毫和这滇南陈茶,配这烟云醉同饮有何妙处?”“汉中仙毫淡雅,含在口中与酒同饮,更显清香。滇南陈茶浓厚,与酒同饮,更显香浓。”“清冽,清冽,道长,就取这汉中仙毫吧!”“嗯!三位稍待。”不多时,隐麟子回转,取来香茶一碟,奉先取过一撮含在口中,只觉芳香四溢,当下准备斟酒一饮,却被隐麟子拦住道:“奉先兄,再等等。”片刻后,斟了一杯交与奉先道:“现在喝。”奉先接过一口饮下,只觉酒香茶香,于口中交汇,分不清何香是酒香?何香是茶香,咽进喉中毫无辛辣之感,只是一股暖流,由喉头至腹中,说不出的欲仙之感,又饮一杯道:“二位快来试试,当真世间难寻。”二人闻言,一试之后都面露喜色,只顾自斟自饮,奉先此时回神谓隐麟子道:“道长,不知此酒,一壶多少纹银?还请道长拿来,吾人倒是不缺这黄白之物。”“一文。”奉先闻言,笑道:“道长拿吾人玩笑了,如此佳酿为何只卖一文之价?”那人闻言,一人走在一旁躺椅,慢摇道:“就是一文啊!不过好无聊,本来想着你能看见我的翅膀,是个雅士呢!没想到你也是个俗人,无聊了,赶紧喝完回去吧!”奉先自觉失言,起来赔礼道:“绝无冒犯之意,只是这美酒难寻,不如道长告诉吾人这酒的酿法,吾人必有厚赠。”“不说,不说。”“道长,莫怪吾人唐突,现在吾人还没着落,待日后要是有机会,希望道长能来给吾人一人酿酒。”“哎呀!你这人太自私了,不行,不行。”那人正言到此,只见奉先一把抱起,道:“就当尝道长,一揽之误。”隐麟子此时,盯着奉先道:“你干嘛!给你几壶,你带走就是,放我下来。”“不是几壶,是一生。”“咳咳咳!看来你倒是个无赖了。”“确实是个贪酒的无赖。”言讫,放下隐麟子,自己一人出得竹寮道:“二位仙长,慢饮啊!吾人先回去了,隐麟子道长,终有一日,吾人亲来接你。”隐麟子闻言追出门去,高声道:“大无赖,贫道会怕你?切,你再来一滴都没。”奉先闻言,回身施礼道:“多谢道长,美酒香茶。”转身只见,小道之上多出个少年将军,一拉奉先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