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好编辑!”
他突然发怒了,“你多久没见我了?用不用一见面就为了别的男人和我争吵?我告诉你,我就喜欢开他,怎么着?!谁让你对他那么笑着?”
她的心轻轻一跳,像是心里长久地埋藏着一朵花,突然间,猝不及防地,缓缓绽放起来。
她简直啼笑皆非了。“你说什么啊。”她小声喊道。
他孩子一般赌气,别过脸去。
她突然调皮起来,“不理我,我走了哦。”
他霍地回过头来,看到她眼里的笑意。突然间怒意全消,自己也觉得赧然了。不自觉地摸摸鼻子,自嘲地说,“我吃醋了。”
她坐下来,盯着他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他轻咳一声,不自在了,“喂。”
“把他调回来。好吗?”
“好歹我是个老总咧,总不能出尔反尔。”
“我道歉好啦。我应该去看你的。”
他轻轻眯起眼睛,“干嘛去看我?”
“你不是车祸受伤了嘛。”
他轻哼一声,“又没死掉。”
她倏地捂住了他的嘴。他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她叫起来,“我不许你这么说。”
他抓住了她的手,凝视着她。她不作声,他轻轻地把她的手贴住脸庞,“你看,你谁也骗不了,你仍然爱我。”
她嘴硬,“也许只是怀念过去的青春。”
良生笑起来,“那也够了。”
他叫虾给她,很耐心地一只只剥好,搁到她碗里。他的目光让她不自在,终于忍不住,用筷子敲他的手,“拜托拜托。”
突然间,连跟他说话都带了撒娇的味道。像是心结散开,她在他面前不用强撑着冷静和坚硬。
他开车送她回去,她犹豫半晌,对他说再见。他冲她轻轻点点头。她顾自跑进电梯里,失笑了,好像刚才,是在盼望他说,去你家坐一坐,喝杯咖啡再走。
她踱到阳台上,看到他的车仍然停在楼下,车里有明灭的烟蒂,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又再跑出家门,进了电梯出了电梯,气喘吁吁地冲到车前,轻轻敲响车窗。
良生摇下车窗,惊异地看着她。
“你又跑下来干嘛?”
“你怎么还不走?”
她冲他傻笑着,他的心突然软下来。这个女子,从她十四岁,她只要对他微笑,他甚至乐意为她去采摘天上的星。
哪里又真的没有怨怼。至今他仍然记得那一夜,一生中最为黑暗无助的一夜。她一直没回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小方桌上搁了一盆应该是她刚刚采摘的不知名的鲜花。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桌旁,眼睁睁地看着鲜花凋谢,像是回到了极小时候,得知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他的内心充满了惊惧。
她甚至没有给他留下片言只语。他把手捂在心口上。那里边那么疼。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短短的瞬间里,一切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