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又把车往前拉了一点,自己拉着棺材上绑着的绳子显得很费劲儿,我对小兆使了个眼色,都撸了橹袖子上前帮忙,希望从他嘴里再套一点信息。
“我奶奶前天托梦给我,在梦里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说她的棺材都烂的差不多了,身体都被虫咬了,在地下也不得安生,让我赶紧买个新棺材给她移棺。呵呵,都多少年了,就算不被虫咬也该化成土了,劳民伤财的这是干嘛呢?哎,也就是图个安心,希望老祖宗在地下保佑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老头儿佝偻着背与我们合力把棺材抬了下来,帮着他抬到坟地里一处破旧的坟包前,一看时间就很久远,不及别的坟包高也没有其他的坟包土新。老头儿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拿起铁锹就开始刨坟。
“你说他这样会不会不太吉利啊?”小兆拎起领子捂住口鼻,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你说的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是他的奶奶,就算死了不到一百年也有好几十年了吧,就算不吉利能掀起什么风波呢?”我和小兆站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刨人家祖坟这种事儿还是不要帮忙的好。
“你看着,我去给郑叔打个电话。”小兆回到车上取手机,我就一个人看老头儿刨坟,看的无聊,就四处转悠着看其他几个稍有墓碑的坟包,转到一个距离我们所在位置较远的坟包的时候,瞟了一眼墓碑上面的字儿,具体写的什么还没看太清,只是看到上面的名字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上面写了五个大字:罗佳璧之墓!
我记得老头儿的梦里,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奶奶的第一世,也是叫佳璧。这个坟墓难道会是奶奶的前世?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么?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正盯着墓碑发呆的时候,小兆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的神儿拍了回来,我指了指墓碑让他自己看,他看到之后也愣住了。
“你说会不会就是……”
“我可说不准,等会儿郑叔吧,他一会儿就来。”小兆虽说没有我和奶奶这类人的特殊能力,但是他却在任何事儿上比我冷静,有他在我心里特别踏实。
我们又回到老头儿那,坟包已经被他刨了个大坑,坑刨的差不多了,他就坐在地上掏出烟袋嘬了几口,烟飘到我和小兆面前的时候我们捂住鼻子扇烟的样子惹得他大笑,随即收起烟袋,把套在脖子上的麻绳一圈一圈绑在已经露头的棺材上,吆喝了一句让我们俩搭把手,三个人一块拉棺材,把棺材拉出三分之二的时候,突然一下感觉到手里的绳子松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头,发现土坑周围都是木屑,绳子已经被老头拽了回来,原来是时间太过久远,并且很多地方都被鼠咬虫蛀,木板变得软烂,轻轻动一动就能碎成渣。棺材烂了着不可怕,可怕的是,棺材烂了,里面躺着的那位露了出来,她居然没有闭眼,可以看到的头部皮肤和脖子都保持着死的时候的样子,就像睁着眼睡着了一样。
老头儿在前面一动不动,我刚想在心里夸夸他这份淡定,突然听到什么声音,我往地下一看,老头儿吓的**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大爷,现在可怎么办?”我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戳了戳大爷,却发现他有些异常,正常人就算太害怕,也不能被人轻轻戳一手指就倒在地上吧?我和小兆对视了几秒钟,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里窜了出来,他大着胆子去探了探老头儿的鼻息,然后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对我摇了摇头。
我操,这算什么事儿啊!帮人家刨坟,祖宗的屋子被我们拽烂了,主家也被吓死了?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哎呦,在这种地方也能碰见秦大小姐啊?”我和小兆正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我这辈子都不祥听见的声音。我刚转过身去还没说话,他就很夸张地喊了一声:“哎呦喂,这不是个死人吗?我刚刚好像看到秦大小姐推了一下这个老爷爷一下,他在怎么就这么不禁推?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秦大小姐推死了呀?”他来回摸着下巴,那副嘴脸真让人恶心想吐!
这个时候跟他打嘴仗不是办法,我望了望四周,这里很空旷,根本没有装监控的地方,即使是有地方装,也不会有人在这种地方装监控,也不知道小兆他算不算证人,如果猥琐男他要控告我杀人我可能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除了小兆没人能证明我的清白。要冷静要冷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想不到对策也要想!老头刚倒到地上没几分钟他就出现了,难道……这是他计划好的?
我回头看了看那具坑里的尸体,被卖了几十年身体也不坏,眼珠子也还在,这有可能吗?我决定拼一拼,我不要这样任人宰割!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走到坟坑旁边的时候,心一横,闭着眼睛就用树枝捅了一下,这一捅我发现了问题,我没有感觉到我戳到了一个有弹性的人的皮肤上,而是像捅到了一张纸上,“噗”的一声树枝一轻,我这才睁开眼睛看,这是个纸人!纸人!
我愤怒地把树枝扔到地上,他妈的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欺负过,就是因为遇到了他这个人渣,我的人生就开始出现坎坷,不教训教训他我就不行秦!我气冲冲地走过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老头儿,我要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有多不好欺负!
“你赶紧麻溜儿地给我爬起来,把我当傻瓜骗呢是吧!赶紧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让你真死,我可是说到做到!”说完我又使劲儿踢了他一脚,把小兆和猥琐男他们都看呆了,地上躺的老头实在坚持不住爬了起来,脸憋的通红,一爬起来就躲到了猥琐男身后看都不敢看我。
我发现有时候人太善良特别容易被人欺负。
“要对付我当面来,别耍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哎我就特别瞧不起你这种人,长得丑又没胆还想害人,你能不能跟我学学,像我这样——”我往前走了一步,趁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扇了他一耳光,他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要打你就当面打你,要骂你就当你面骂你!真以为我们秦家这么好欺负呢?秦大小姐也不是白叫的!”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猥琐男带的那几个人都要冲上来揍我们俩,可是被猥琐男拦住了,要打架就打架吧,反正刚才那一巴掌我打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