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平静，水下暗潮汹涌，孤独的世界里，雾气蒙蒙，留顾紫漪孤身一人。
水声愈来愈大，顾紫漪戒备的看着四周，四周空无一物，只有自己这小舟四处飘荡。
“哗啦！”水浪声向着这边过来，一个浪花打在水面上，翻起波浪，小舟剧烈摇晃，顾紫漪也随之摇晃。
小舟受不住巨浪，直接翻了过去，顾紫漪落入水中。
冰凉的水从鼻孔灌进来，强烈的窒息感觉，顾紫漪挥舞着双手，两只脚乱蹬。
她张嘴，水灌进嘴里，口腔鼻腔里都是冰冷的水，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身体越来越轻飘，缓缓下沉，蓝色的水面随着下沉也变成了黑色，终于，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黑色的水底，一闪而过的光亮，雪花的文印印在额头中央，四周被无形的气泡包裹，慢慢飘上来。
千城的某个地方，雪银长发的女子坐在秋千椅上，鞋子半脱下来挂在脚尖，长发也散开，慵懒恣意，手里把玩着青玉坠。
裙子随风摇摆裙角，手上的青玉坠一晃而过青芒，女子半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嘴角的笑半分不减。
一瞬间，微风拂过，树叶飘落，秋千摇晃，那雪银长发的女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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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的衣服都换下来了，换了干净衣服，手上也洗干净了，可是伊曼总觉得手上粘糊糊的难受。
沈良坐在她面前拿着瓶啤酒喝着，眸子恍恍惚惚。
“所以说，你杀人了？”
伊曼咽了咽口水，点头，“很……很可能……我最后看见她倒在地上，都是血……”
沈良皱眉，放下酒瓶，“也许她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伊曼垂下脑袋，发丝也掉落下来，遮住脸颊，哆嗦着唇瓣，“我……我不知道……等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她已经倒在那里了，我想我一定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声音难以抑制的害怕，伊曼的身体都忍不住抖动，眼泪啪啪掉落。
沈良的心一窒，握住伊曼的手，“没事的，你仔细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曼哆嗦着唇瓣，眼里的神色都有些癫狂，“我……我拿了石头，尖尖的…等到，等到拐角……小巷子拐角的地方……我……我砸下去了，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流血，都是血，我身上……我手上……血……”
沈良的一颗心，止不住下沉，只觉得心惊肉跳，他知道伊曼很任性，他还觉得女孩子任性点没什么不好，女孩子矫情些没什么不好，可是现在呢？
那是杀人啊！
沈良一阵沉默，伊曼也说不下去了，双手都抓住了沈良的胳膊，力气很大，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手臂上很痛，伊曼的指甲都抓上去，估计都已经青紫，沈良也没什么反应，沉默一阵子，然后对着伊曼无所谓的笑笑。
伸手揉了揉伊曼的脑袋，声音放的很柔，很温暖，“你乖乖的休息，你的精神状态目前很不好，你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嗯？”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暖，很多年都是这样，伊曼在他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温暖，终于微微放下心，“好。”
伊曼爬上床，脸色还是不好，沈良为她掖了掖被角，静默的坐在床边，等着她睡着。
等到伊曼的呼吸声平缓，显然已经睡着了，沈良悄悄的离开卧室。
他走进阳台，点燃了口袋里揣着的烟，烟的味道有些呛人，他并不经常吸烟，可是烟味呛人也掩盖不住淡淡的血腥味。
明明已经没什么血了，可是沈良的鼻端用感觉萦绕着血腥气。
也许是心理作用，沈良吐出烟圈，然后趴在阳台窗边，向下俯视。
千城的迟暮。
血红色的残阳渲染半边天，如同鲜血浓稠的色彩，刺目，沈良眯了眯眼，楼下面车流汹涌，人也来来往往，没什么交谈，没什么声音，每个人都干着自己的事，冷漠又疏离。
明明人很多，可是千城的街上你只能感到冷清，空洞的城市。
一对小情侣从楼下走过，两个人说说笑笑，倒是给这灰暗的场景添了几分颜色可观。
两个人十指相握，并肩而行。
女孩年纪不大，长发梳成马尾，一走起路摇摆，脸上大大的微笑，整个人俏皮可爱。
男孩比女孩高了一头，脸上的笑也是甜蜜，他握着女孩的手，贴近女孩的耳边耳语。
沈良看着嬉笑的小情侣，无声的笑笑。
几年前，他和伊晴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