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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少公子刃败倒天鼠 魏将军挥鞭解困围

“你是谁?”魏浩然大吼一声,父子二人骤然分身到两侧,仰面看着房梁上那悬坐的人,也顺势对那人成了夹击之势。

只一眼,便吓得魏浩然一激灵。刚才只看见有胳臂有腿儿,定是个人,如今照面细看这哪是个人,一脸的黑毛,眼睛瞪圆,鼻孔粗大,口角裂开,露出两颗长长的虎牙,一身黑色斗篷,分明是修身成人的豪猪老妖。

魏都毕竟历世老练,虽不至于他儿子这般恐怖表情,心里面也还是突了一下。他自然不会相信梁上这位是什么妖怪精灵,既说得人话,懂得人语,便是一个凡人。只是他自诩武功修为并不差,虽无法达到眼能暗中视物,耳听飞蛾振翅的境界,但活脱脱一个人在自己头顶上呆半天竟然毫无察觉,可见此人不一般。历来这奇能异士,往往异乎常人。这样想着,便有心会一会此人。

这魏浩然年轻气盛,不等他父亲发话。陡然从腰里拔出三枚滟潏镖往那人投去,那人只把那斗篷把头一遮,“嗙—嗙—嗙”三声,飞镖在斗篷上霎时激起三朵火花,便啪啦的掉到了地面上。原来这斗篷并非一般的麻布绸缎,乃是磁石制作而成。若是一般的铁器,早就吸贴到他那斗篷上去,而这滟潏镖乃是石头打磨而成,所以便掉了下来。魏浩然看到这飞镖竟无法近身,便一提气,跨步间顺势拔出长剑,双脚借力在茶几、窗框上各一点便几乎上了房梁,斜上对准那人面门刺去。眼看这剑将要刺中,那人忽然仰面往后一倒,便避开了,倒挂在了房梁上。一剑不中,魏浩然便一个回旋,转身复又往斜下刺去。那人陡然把斗篷一打开,突然冲斗篷里飞出一个物什来。这物什黑糊糊的一团便往魏浩然飞来。因为杀人心切,不想对方竟然也使得有暗器,而这暗器非铁非石,乃是一个活物。吱吱一声,眨眼间便飞到魏浩然右手背上撕咬了一口又回到那斗篷里面。

魏浩然顿时便觉得手背上像落上了块火炭,钻心的炙痛,手掌也像敷了厚厚的面粉,全然没了感觉。叮当的金属之声,一把剑便冷冷的躺在了地上。魏浩然握着手腕,呲牙咧嘴,看来确实疼得厉害,顷刻间这毫无感觉的体验居然慢慢如成群蚂蚁往胳膊上面窜,他知是中了毒。忙封住了少海、天泉、云门、天池几处穴道,防止毒液透过手臂扩散到全身。

内室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守在大厅的蔡生和侍卫。不待魏都召唤,便七八个涌入内室来,看到这般情形心理面都暗暗惊呆了,自然也不敢靠近那怪人。可看到小主人受了伤,岂能坐视不管。纷纷拿起手里的弓弩,向那怪人射去。那人复又将斗篷把自己罩上,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弩镖吸附到斗篷上面的声音。等一番射击后,那人突然打开斗篷,竟从斗篷里放出十几只来。那几个侍卫还没看清,便被那活物在颈项上咬了一下,噗通一声都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便都没了动静。那蔡生反映还算快,双手也被咬了两下,呜呜的叫唤着,魏都快步过去帮他点了穴。

因为这次放得多,且距离又远,魏都方才看清那黑糊糊的活物乃是昼伏夜出的蝙蝠,这蝙蝠本来飞行速度就极快,现又被特殊驯化,身带剧毒,听人使唤,这样的暗器,岂是那钢铁物器能比的,挡不住,也躲不开。

那斗篷怪人又放出五只来,这次全奔魏都而来。魏都不敢怠慢,陡然转几个圈身,从腰间摸出来约一丈多长的金钱蟒骨鞭,抡圆了胳臂将那骨鞭甩得呼呼咋响,形成一个旋窝状,将那飞来的几只蝙蝠罩在这旋窝里面。那蝙蝠仿佛变成了无头苍蝇,竟失了方向感,在里面打着圈。就在一瞬间,魏都将鞭子一提,“啪啪啪啪啪”五声,那几只蝙蝠便血淋淋的散落在地板上。

那怪人见自己的暗器被打死了,心里面抓狂起来。“好你个魏都,竟敢打死我的爱物,看我不叫他们咬死你。”说完,便撩开了斗篷又要放出来,只见那怪人身上竟挂满了蝙蝠,不仔细看还以为他身上罩着一件毛皮袄。

这完全出乎魏都的预料,陡然间大声喝道:“且慢,倒天鼠!”

这怪人听到魏都叫出了自己的名号,倒是先愣一下,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倒勾着的两只脚一松,整个人像秤砣一样坠下来,待要落地时便一个筋斗站稳住了。“魏将军果然见多识广,竟知道我倒天鼠,佩服佩服!”一边说一边抱拳恭维。

魏都也是在霎那间想起江湖上这个跳梁人物,只听闻他有钻天遁地的本领,又有偷鸡摸狗的嗜好,好把玩毒蝠、毒蛇、蟾蜍等有毒之物,在江湖上好坏有些名声,未见过本人,乍然交手想不到也是有的。便拱手回敬道:“仁兄在江湖上可谓是路人皆知,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倒天鼠听他说自己是路人皆知,仿佛他全然没什么格调,像路边的茶叶鸡蛋,或招牌包子,心里面几分不痛快,但也哈哈应道:“魏将军的为人,倒也是遮天蔽日,不可见人啊。”

“彼此彼此!只是仁兄这般好为人客,不请自到,还连伤亡我府上几人,不知是何道理?”复有斥问道。

“我只是借你家大梁休息休息,随口搭了个话而已,哪知道你们竟要我性命。恰巧我那些个宝贝个个又都饿得荒,也是随口吸点血解解渴。谁知道你那些人都是脓包,才吸一口,都死球了。你倒好,竟将它们打死好几只,反倒怪起我的不是来!”

魏都听到他满口胡言,不禁狠狠说道:“倒天鼠,你别用那些蝙蝠来吓我。我魏都踩过些****猫尿,你那玩意儿到我这儿可不好使。”说话间从腰里拿出个小铁瓶,瓶口一个软木塞。“我这儿有一瓶“赤蛇凝血香”,只要马上打开,你身上那些个耗子片刻都得变成卷毛球。”

倒天鼠一听,慌忙摆手道:“别—别—别,魏大人,是我先前冒犯了,您恕罪。这些可是我的命根子。再说这些个东西您拿到太后哪儿去也没多少功劳不是?”

魏都一听,心也矮了半截,看来刚才他与儿子魏浩然的谈话已被悉数听了去。那些关于公主、关于《楚臧图》、冒犯太后先帝的话件件都是灭九族的大罪,这会儿竟叫那倒天鼠正用它来压自己。不过看这来头,这倒天鼠定不是什么皇室坐探,太后密使。想是有其他事情,便平静的说道:“仁兄说哪儿话,你我素来并无瓜葛。今日一役权是误会,大家何不心平气和,交个朋友。”

这倒天鼠也深知魏都的厉害,凭自己的手段肯定是没有胜算,何况他手里有“赤蛇凌血香”,那些毒蝠便全无用处。看他也放低了姿态,自己也就顺势下台为妙,何况自己今日可不是为了打架而来的,便道:“魏将军气度非凡,在下佩服。其实在下——”

“噗—通”只听一声闷响,那蔡生两眼一黑,便栽倒在地,浑身抽搐。看来刚才穴位没封死,那毒蝠的毒液已经扩散到他的全身。魏浩然也忍不住,开始啊—啊叫唤起来,整个手臂已经乌黑如碳烤,咬口出不断流出黑血。

“仁兄还请先救我孩儿和副将!”魏都突然惊慌起来,一把扶起副将。

“将军莫急!”说话间,倒天鼠拾起刚才被魏都打死的五只毒蝠,用食指从其腹内掏出五颗如黑豆般大小的东西来。“快将这苦胆与他们服下。”

魏都接过苦胆,放下蔡生,右手捏住他嘴,左手便将三粒苦胆放进了他的嘴里,起身用一杯茶水给他送了下去,把剩余的两粒给了魏浩然,魏浩然一口便吞了下去。

那倒天鼠又从背后掏出三条赤红小蛇,两条放到蔡生左右手被咬伤口处。那小蛇一碰伤口,便张口死死咬住。魏浩然看见,惊叫着喊道:“父亲,他—”

魏都一看,便以明了。倒天鼠把另一条小蛇递给魏浩然,示意让他也这般。那魏浩然一脸厌恶,正伸手要打掉,魏都呵斥道:“还不快接住,让它咬住你的手臂。”那魏浩然只得委屈着接过小蛇,让他咬在自己的手背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