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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管家细查识刺客,庞公子举家葬火海

“公子,您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接您呢,哟!怎么扛个人,这是——”吴管家正吃惊。

“老吴,快关上院门,吩咐下人不准到西厢房来,你赶紧帮我找一根结实的绳子把他绑起来。”

“公子,这是?”

“别问了,赶紧,等会儿他醒了可就麻烦了。”

老吴慌忙的去了,等老吴把人绑得结结实实,庞悔才坐下来,喘了口气,喝了一口茶。

“公子,这人是谁?您干嘛把他弄家了来?”老吴追问道。

“我也是刚结识,但却不知道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说完将一把飞镖亮在茶桌上,“你看!”

只见这把飞镖色如紫砂,非铁非钢,通身布满坑点,如雨打泥面,却又光滑锃亮,像是经久使用。镖尾上镂刻的凤尾图案,让整只镖似若飞燕。

“啊——”老吴慌忙着拿起飞镖,双手捧起来细细翻看,仿佛是自己丢失已久的东西,瞪大了眼睛,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久久没有反映。

庞悔看这阵势,更是诧异:“老吴,你见过这飞镖。”

老吴浑身瘫坐在椅子上,没了力气。

“老吴,你怎么了?”庞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过去将其搀住。

老吴缓缓抬起头,悲怆道:“公子,只怕我们再也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老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庞悔被这突然的状况失了方寸,一头雾水。

老吴把飞镖捏在手里,模糊的看了一眼,望了望庞悔,叹气道:“二十年了,居然还是躲不过。偏偏老爷又走了,这叫人怎么办?公子,我们恐怕再也不能有安稳的日子了。”

“老吴,你有话就说。祖父虽然走了,我庞悔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在这五柳亭,我还没怕过谁,哪个要是敢对我庞家无理,定要他在五柳亭难立足。”庞悔铿然说道。

“公子,您有勇有谋,老吴自然是知道,只是这件事情,怕是你我都难以应付的。”

“这怎么说?”

“公子,可否识得这飞镖?”

“未曾见过,祖父也教我识过几件江湖兵器,这种飞镖倒是第一次见到。”

“这就对了,这不是普通的飞镖,它叫滟潏镖,镖身采用长江河底经过千万年冲涮后留下的滟潏石打磨而成的。虽是石头,却硬过钢铁,也正是石头,使它百年不锈,日久弥新,越用越利。加之它生于江底,饱含水性,将其长久浸泡于毒液中,此镖便能遇血泌毒,性如毒蛇。使千次而毒不减,携百日而毒不消,是飞镖中最厉害的镖种之一。又因其采撷不易,需潜入长江最湍急的河道底才能取得少许,所以一般江湖人士是用不上的。”

“你的意思是?”庞悔急切的问道。

“天底下,能用得上此镖的,非王侯将相而不得。”

“那您的意思是?”

“这人若非朝廷之人,也必是侯府之士。刚才老奴捆绑他时,发现他身体浑厚结实,双手虎口粗糙,掌中布满老茧,定是长期习武所致,而他身上佩戴的腰带,乃是朝中护卫军所佩戴之物。只是他好像受过什么内伤,呼吸里气不归一,如若不然,公子也难以取胜于他。”老吴肯定的说。

“老吴,你?”

老吴这才发现庞悔正愣愣的盯着他。不自觉的笑了笑:“公子一定在想,我老头子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其实我也一直在遵循老爷的教诲,平安度日,可如今却由不得自己了!”老吴转身走到庞四爷的灵位前拱手长叹道,“老爷,老吴恐怕要违背誓言,负你所托了!并非我老吴有意,而是身不由己,若再不向公子坦言,怕是会害了公子,让他身陷险镜而不自知。倘若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吴以后有何面目来见您啊!”说完不禁老泪纵横,颤颤巍巍。

庞悔赶紧走过去,扶着他往椅子上安顿下来。

“老吴,您倒底有什么瞒着我,祖父倒底又有什么嘱咐,您就告诉我吧,这个人要杀我,您是知道原因的是不是?啊?老吴”庞悔俯下身子,一双渴求的眼睛巴巴的望着老吴。

老吴忙扶起庞悔:“公子,您起来,您坐,老奴我告诉您,我一切都告诉您!”庞悔紧挨着旁边的椅子坐下。

“老奴原本并非老爷府中人,二十年前朝廷征抓壮丁,我那两个儿子被强行押走,我因追随那官吏理论,不曾想竟遭到毒打后丢弃荒野,幸被老爷发现,救我于生死之间,尔后便留我在府上做了管事。而老爷之经历,老奴也是略知一二,老爷说他曾在朝中为官,封中郎将,主宿卫护从,也就是禁卫军,而这禁卫军中有一队专供皇帝差遣的秘密军队,被称为龙髓军。他们专杀那些背圣意,谋大逆,拥重兵,通敌寇的人。他们都各自有专属的杀人兵器,这滟潏镖便在这专属兵器之列,这镖老爷曾让我面见过。不想老爷因陷入一场皇室纷争,被龙髓军盯上,惨遭陷害,罪及灭门,你爹娘也在这场纷争中枉送了性命。为保全血脉,老爷弃官归隐,几经辗转躲藏,待时局已过,才在这巴蜀拢界的五柳亭安顿下来。老爷一再嘱咐我,万不可向你提及此事,让你安安稳稳的生活,做一个普通人他也就算心安了!却万万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这浩劫竟死灰复燃,祸及后生。”老吴禁不住长叹。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是爷的孙儿,我只是和他初次见面?”庞悔回头看了看黑衣人“如果他们早已经发现我们,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我也想不通,除非有什么东西让他发现了您的身份!”老吴肯定的说。

庞悔仔细一回想,突然想起什么,忙从怀里掏出来:“我给他看过这个!”

“啊!”老吴一惊,“是它?。”

“这卷皮子有什么稀罕?”

“老爷说这是他为官时受恩人临危托赠,其中饱含了一代枭雄屈辱遗恨,而其中缘由,却未曾提及。老奴也不方便打听,老爷说他将来恐怕是要带进棺材的,却不曾想留给了你。”

庞悔看着这卷皮子,其中竟含有如此深的故事,他更是不明白为什么祖父在弥留之际挣扎着给了他。

“老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朝权更迭,前人亡故,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致我们于死地呢?他们的用意何在啊?”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老吴自语道。“一切还得从这个人身上去找才行,不过现在得弄清楚他倒底从何而来?”

“任成家说是他干爹的儿子,我去问问他应该知道。”

“不行,万一这任成家和他本来就一伙儿的,岂不是自取不虞。”老吴赶紧阻止道。

“应该不会,这任家几代人世居此地,近年生意做大了才在长安有所走动,而且我发现任成家对这个亲戚也是敷衍了事,并不亲热善熟,想来也不了解。”

“这也实在是太冒险了,公子!”

“没事儿,是祸躲不过,我庞悔还怕个什么不成。”说完匆匆离去。

“来!接着喝。小二——”任一刀满嘴酒话,看来还醉着呢。

“行,咱们先说会儿话再喝”庞悔转身对管家说道,“老李,我想陪你家公子单独说回话儿,你先忙你的,这儿有我,有事儿我叫你。”

“好,不过您可得捡要紧的说,他可醉的厉害呢!”

“知道了,不会耽搁太久的。”老李忙吩咐着煮醒酒汤去了。

庞悔凑近任一刀耳边说道:“喂!你们家那个亲戚魏公子呢?”

“干什么啊,你,弄得我耳朵怪痒痒的。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啊——”庞悔看他满嘴胡言乱语,笑了笑。

徜徉着尖声说道:“对啊,我太喜欢你了,你要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小姐我今天就好好陪你。”

“嗯,好,你说,你说!”

“你们家亲戚魏浩然魏公子呢?怎么没见着,叫他出来一起喝啊!”

“谁知道,刚回来就慌慌张说有急事儿得出去,现在连个鬼影儿都没回来。”

“那他家住哪儿,是干什么的?”

“鬼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拿了我父亲一封信就来了。到我家跟奔丧似的,不说不笑,挤兑个脸,给谁瞧去。走—走了倒好,省得我一天看着恶心。真以为:天之脚下的王八都是祖宗。我看就是个闷瓜蛋。”任一刀一嘴的不屑。

“他是从长安来的?”

“爹的信上是这么写的,他是卫尉府魏都魏将军的儿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到我家来。而且爹说此人阴险狠毒,听说还有装死卖晕分身匿影的本事,叫我不要招惹他,让他吃饱喝好就是了。”

“装死卖晕?不好——”庞悔一声惊呼,跃身一起,箭步往回赶。

“哎!姑娘——姑娘——”

“不好啦,庞家起火啦,快救火啊!”

“水呢,快水!”

“把那柴垛子快挪开!”

庞悔刚进巷子便听见一阵嘈杂。抬头一看,数丈高的火舌像突兀的山脊在自家院子上空窜动。帮忙救火的乡亲看见主人回来,都为他感到庆幸。

“哎呀!庞公子,你可回来了!你看看,幸好你是外出啊,不然恐怕也难逃这大火啊!”

“这火怎么来得这么猛,这么快?”

“而且好像是从房子四周起的火,好生奇怪呢!可惜房子里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庞公子你就节哀吧!”

街坊邻居都来安慰这位不幸的年青人,却发现他面无表情,直愣愣的盯着熊熊燃烧的宅子,跳跃的火焰在他黑色的眼睛里喷射出通红的光。

“这孩子,估计被大火给吓傻了!毕竟他还是年轻嘛!”街坊四邻们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