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道浓重，苏凉突然觉得心口疼的像是万千根针密密扎着，所有的细胞都要融化死掉坠入无尽地狱，她蜷缩着蹲下身子捂住胸口。
司徒灵泉很快发现异样，他摸了苏凉额头和脸颊，迅速从包里掏出一瓶东西给她抹在鼻子底下，清凉的味道让苏凉很快就缓和过来，她问：“林匀呢？”只是问的时候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司徒灵泉摇头：“不知道，等警察来了再说。”眼前人的额头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可怜兮兮。
“苏凉，你们怎么在这里？”因为这个区域刚好是林菲所属的派出所的管辖区域，所以林菲作为处理警员第一时间赶到，见到苏凉和司徒灵泉十分惊讶。“苏凉，小匀呢，他说今天和你一起看首映呢。”
苏凉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姐，你才来啊，刚才吓死我了，我都以为我要死了呢。”这时候熟悉的影子从厕所闪出来，一脸的血，苏凉瞥了一眼，发觉他除了有些茫然外并无外伤。
林菲眉头一皱：“是你报警的？”接线同事说一个男孩子语无伦次地说百盛死人了，没想到却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发现没有受伤才放心道。“跟我回去录口供。”
林匀一脸苦逼：“好吧，看来是不能护送小凉你回去了，司徒你要当心啊，别把小凉丢了。”
“我和你一起去录口供。”苏凉站起身子道，林匀没死，那么死的是谁呢。
苏凉已经是第二次坐警车了，但是比起第一次的紧张不安，现在她淡然许多，林匀没死，没死就好，也许这个什么潘什么拉的短讯就是恶作剧，而潘紫玉和马跃然的死不过是巧合，一定是这样子的，那个发短讯的人不过是想吓唬自己，一定是周围讨厌自己的人吧。不过讨厌就讨厌了，无所谓，她嘲笑自己般弯起了嘴角。
她的嘴唇很薄，淡粉色似乎随时失血过多的模样，曾有人说这样的人天性凉薄，无情无义。
但警察将死者讯息公布的时候，苏凉如何也笑不出来了，死者刘天左，18岁，是《失落的预言》这个剧组的一名小演员，刘天左是小伙子的艺名，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林匀。
“林匀”终究还是死了。俗话说事不过三，所以即使对于司徒灵泉的话有一百个不信，一万个怀疑，苏凉也不得不考虑那科幻小说一般的ATP391真实存在的可能性，毕竟如今人类都开始保存尸体待到百年后解冻复活了，这失败的药物实验，倒是更现实许多。
古语云，一二不过三，短讯预知已经实现三次，而且第三次是陌生人，这不是玩笑！
“苏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林菲见苏凉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心，这个女孩虽然看着冰冷，但心思细腻内心柔软，之前同学的死应该给她留下了心理创伤，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也许应该让心理专家介入。
“姐姐，我有话和你说。”苏凉把你字说的很重。
女孩眼睛黑地太深，整个脸在灯光的影子下看起来很有些不真实，但是一边的林匀喋喋不休说着，林菲实在没有理解女孩眼中深意。
“好，你说，我们都听着，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看见什么，和林匀的证词相互结合，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林匀证词挺简单的就是他喉咙痒上厕所进门就闻到血腥味，然后以为谁喝多了吐血呢，等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一看一个人死在厕所单间里头了，而且死的样子不大好看，脑袋上有三个洞，好像是钢钉打得一般，但是现场没有任何类似东西。
“今天来的人特别多，我也没有发现什特别的事情，就是电影看到一半时候，林匀说喉咙痒，去厕所，后来就听说有人死了。”苏凉简要说了，平铺直叙，没有什么价值，林菲问了司徒灵泉，得到相同的答案。
但是她还是加了一句：“你们两个真的没见过这个刘天左吗？”
虽然对苏凉抱有信任，但马跃然的死若是说与面前两人毫无关系，她无法相信，那件案子因某些不可抗拒的压力被定为自杀，但是案件其实存有很大的疑点，尤其是与苏凉和马跃然她们有着密切关系的一位女孩黄丽她们去调查的时候居然说是出国了，黄丽家境一般，为什么会突然出国，实在是一件古怪的事情，但上头要求结案就是结案，不管是恐怖血腥也现场也好，森然嶙峋的骨头也罢，现在唯一要查的就是自杀者联盟这个始作俑者。
但哪里有那么好查。
徐队长都说了，中州这些年尘封的案子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时间长了，也就过来了，那些一片一片的新造小区，谁会管以前是不是乱葬岗，同理，等到时间过去，肉身成灰，谁管你冤屈不冤屈。
一年以后，十年以后，甚至百年，大家谈论起这案子，唯一印象的也只会是女生、自杀、分尸这几个词汇了吧。
干瘪而残酷。
“姐，你干嘛那么咄咄逼人啊，那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根本和小凉没关系，你们是葫芦僧破葫芦案，别迁怒别人好么，对了，那啥联盟查出来没，怎么网警那么差，连个IP都查不到。”林匀看出林菲对苏凉的怀疑，立刻胳臂肘往外。
林菲摇头，猛地拍他脑袋，说你这小子平时我说一百遍你都不能理解的话现在倒是会察言观色了啊，会套你姐话了啊。
吓地林匀赶紧求饶说：“姐我错了，我都招了，其实我喉咙痒是因为想着你给我煮的绿豆汤，那美味啊，那爽口，姐我今天还想喝。”
林菲皱眉：“拉倒吧，这话虽然好听但是无耻地很，你看看监控吧。”
林菲放了一段监控，监控从下午4点开始，当时厕所中没有人，刘天左在5：03时候走进厕所，此刻电影还未开始，主演在台上相互吹捧，刘天左是小演员自然不必上台，所以他到处走也没人理会，可是他走进厕所后再也没有出来，监控保持了很长时间场景不变，然后在7:04时候林匀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见林匀跑出来打电话，打完电话他又进去，直到被发现。
“你不解释一下？”
“好吧姐，死亡时间不是确定了么，应该是排除我的作案时间的吧。”
“死亡时间是6点左右，你的确没时间，不然我也会大义灭亲的。”
林匀双手并拢指天发誓：“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的死法和一种我拍鬼片时候了解的一种诅咒好像，所以研究一下，我就给他拍了几张照，我真的，没有破坏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