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全然不知莲山上发生的变故,甚至它根本不知道这里就是天下闻名的圣地,莲山剑宗。此时她正悠然地走在山涧之中,心情还十分愉悦。它寻着小石头的踪迹已经许久了。既然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也乐得开心自在。
毕竟小狐狸一直随着哥哥待在青山之森之中,以前从未踏出过一步。这段离家出走的日子中小狐狸一路游山玩水,见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事情,于是愈发觉得出来是个正确的选择。没有哥哥的管束对于小狐狸来说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直砸在了小狐狸的身上。小狐狸只感觉身上一沉,压得它喘不过气来。
“哎呀,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那么沉,压死本小姐了。”小狐狸心里嘀咕着。眨眼间她就变回了人形,拥有一头紫发的恬静女孩。她推开身上的人,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究竟是谁敢偷袭本小姐,本小姐要让他好看。”白命转过头去望见了倒在地上的小石头。小石头此刻衣衫褴褛而且血迹斑斑,纵然伤势已经好了不少,却依旧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不是我找的那个小子吗?怎么这么巧就给我碰见了?”
这缘分还真是个有趣的东西。白命寻着小石头的气息追逐了许久也没找着,偏偏这个时候就不偏不倚地砸了下来,根本不需要白命去找。
“不好,这小子身上还残留着杀气,难不成有人想杀他?”白命大眼睛一转,愈发觉得小石头一定是艰难逃出,追兵还紧随其后。这样一个故事在白命的脑海中成形,让她觉得刻不容缓,一定得把小石头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带去哪好呢?”奈何白命自己对这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一路上她游山玩水,也没记住什么好地方是可以方便避难的。“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白命背起小石头,往远处的山林中走去。她只觉得越远离这座山越对小石头有利,脚步也就快了起来,不一会就走了百里有余。
“这小子怎么这么重,我都背他第二回了,每次都伤痕累累的。”若是一个普通人背着小石头走那么远的路必定会活生生累死。但白命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就有充足的体力带小石头逃脱。更何况白命的本体是一只狐狸,在化身境才能化为人形,身体素质自然也比普通人类要好。
白命带着小石头来带一处山林之中,算着离那莲山有一段距离了,就在林中找了个洞穴安顿了下来。
“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找些吃的来。”
白命已经检查过小石头的伤势。这小子的明明已经好了七七八八的,可还是醒不过来。他体内经脉中的内力气息极其紊乱,像是有多种力量在不断纠缠争斗一般。白命自知处理不了这种伤,只得等小石头自己醒过来。
白命将小石头留在洞中就去寻找食物了。而这时小石头脑海内的金龙正在黑暗中不断盘旋,发出震天的龙啸。一旁的蓝色心脏则收敛光芒,退居在角落之中。那只流火飞鹰也不敢与那金龙对抗,只在低空盘旋。
正是由于小石头的体内金色巨龙一家独大,体内的力量无法平衡,才导致了小石头无法醒来。在这三方的压制下,小石头的意识也潜藏在了脑海黑暗中的最深处。
小石头的意识化作了一个缩小版的小石头,坐在无边黑暗的角落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能看见天上盘踞的那条金色巨龙,让他毕生难忘的景象。那金色巨龙仿佛察觉到有一只蝼蚁在偷偷观察它,不满地低吼一声,然后游动身体,巨大的龙头抵在了小石头的面前。
“你为何望着我?”
小石头听见了巨龙发出的声音。它没有开口,就有声音传出。
小石头茫然地摇摇头。
“你为何待在这里?”
小石头继续摇头。
不是小石头不愿作答,只是他真的不知。巨龙见小石头不肯回答,有些烦躁,又游动着躯体返回了高空之上。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一切又归于静止一般,小石头依旧坐在黑暗之中。
突然,小石头觉得自己的躯体竟然在告诉他,就要动起来了。紧接着,小石头的身体就真的动了起来。他动得很慢,但明显是连贯的动作。隐约之间,竟然像是剑招!
金色巨龙瞥见了小石头,也转移视线到他身上。这一注视就是整整十天,只是外界的十天。
而小石头在黑暗中将“飘雪剑法”和莲儿教他的莲山剑法都无穷无尽地练了很久,具体有多久就连小石头也不清楚。
他只觉得他手里的剑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曾经他是将自己的剑术通过剑展现出来,现在他的剑术即使没有剑也好像依旧可以使出。他觉得手里一轻,那把剑竟然不见了。其实他从头至尾都没用剑,只是虚握,那把剑只不过是他虚构出来的而已。
巨龙将视线移走,再不看小石头一眼。可小石头还是听见了它的声音。
“人类,我传你一套剑法。能练会或者不会都与我我关,我亦不会指点你。你可愿学?”
小石头听着,没有高兴也没有失落。只是觉得既然你愿意传授,我便愿意学。他没法去思考,只能由着本能去接受。
金色巨龙闭上双眼,片片金色符文就从它的鳞片之中浮现了出来,又朝着小石头涌去。
小石头也闭上双眼,那剑法的一招一式全都记在了他的心中。他微微一笑,因为这剑法的确难学,却难不倒他小石头。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
与那莲山相距百里之外的洞穴之中。
“这小子是真要一辈子都不醒过来了吗?本小姐可不想把一辈子都耗给你!”白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手中的水果捣出浆汁,用叶子喂入小石头的口中。
“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白命常常这么问自己,但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一直都清楚。
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冬夜,青山之森中也是异常寒冷。那个时候白命还只是只未达到化身境的小紫狐,与一只普通狐狸相差无二。
也就是在这一天,它踩中了猎人的陷阱夹子。就算猎人不来把它带走,它也会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活活被冻死饿死。也是在同一天,小石头受柳平雪的要求,上山砍柴修行,碰巧救下了这只小狐狸。
“你可知我脚腕上这铃铛,就是为了让你能寻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