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的变小,风也在慢慢的减弱,天台上的气温依旧很低,低到让张明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甚至开始怀疑刚才看到的景象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赵清明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刚刚围绕他盛开的九朵金色莲花,此刻也消失不见。一切好像又开始归于平静。坐在房顶的小五心生感应,忽然抬起头来望向那一片漆黑的夜空,厚厚的云层好像被什么人用一根巨大的棍子在搅动一般,开始慢慢的旋转起来,而在云层的最中央,出现了一道微弱的亮光,微弱到几乎看不出来,但是随着云层越转越快,亮光也开始慢慢的明亮起来,就好像一把利剑,终于刺穿了那厚厚的铠甲,穿云而出。
赵清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那道光柱里面,纯白色的光柱中,开始慢慢的泛起了金色,一开始就好像尘埃,然后变成了雪花一样,到最后,整个光柱都被染成了金色。风雨消失了,遮天挡月的乌云也开始消散,只有那道光柱,依然还在。赵清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这个世界。刚才还坐在屋顶的小五一个闪身,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赵清明的身前,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武当山第二十七代山门护法武常德恭迎真武降世。”
远处的张明生还处于石化的状态,大脑好像有些不够用。金色的光柱就好像被赵清明吸进了身体一样,开始慢慢的变淡,直到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
而此刻的赵清明好像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跪着的人,缓缓的问道“是小五吗?”
小五赶紧抬头应道:“师叔,我是小五,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赵清明好像有些难受,对着小五说道“没事你跪地上干什么?赶紧把我扶起来。”
小五立即起身搀扶起赵清明,心里想到,“难道师叔转世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变得这么虚弱了?”
赵清明在小五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赶紧挣脱了小五,跑到一边大口的呕吐起来,刺鼻的酒味弥漫着整个天台.远处的张明生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刚才小五说什么来着?难道是我听错了?这一刻张明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晚上只是喝了这么一点白酒,难道就喝多了?而差点把胃液都吐出来的赵清明终于不再呕吐了,直起身来缓缓的抬头看着天空,摆出一副高人风范的对小五说道,“真TM难受啊,以后打死我也不再喝酒了。”然后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幸好小五反应机敏,才没有让赵清明躺在地上。看着怀中再次睡过去的赵清明,小五真想马上回武当,问问师叔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武当山那间小小的道观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道正围坐成一圈,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气,“好了,可以吃了。”
说话的正是赵清明的师傅,几个老道人赶紧拿起身前的碗筷,从面前的碳锅里捞起一块肉,沾着碗里的小料大口的咀嚼着。
“还是山里的黄羊肉地道啊。外面买来的跟这个简直就没法比啊。”小五的师傅一边吃,一边高声的赞叹道。
这时,道观的门口响起了一阵虎啸之声,几人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几个起落以后齐齐的出现在了门口,看着门外的黑虎和背上的白面灵猴,几个人都是躬身一礼,白面灵猴跃下虎背,把手里的那团白玉蟒皮交给了老道人,然后对着几人弯了弯腰,再次骑上黑虎,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看着手中的白玉蟒皮,老道人有些无奈的说道,:“白蟒蜕皮,要经过五百年才能完成,却正好赶上这个时候。清明这次搞的动静不小啊。”
身边的几个人也都一副凝重的表情,“也罢,不管怎么样,以后的事我们已经插不上手了。反正依他的性子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咱们几个就拭目以待吧。”
经过昨夜的一场豪雨,闷热而烦躁的天气终于得到了缓解,虽然道路上还残留着积水,但是当人们抬起头,看到那一片久违的蓝色以后,心情都会好上许多,时不时的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天空拍照,再配上我终于到了XC,又或者,大草原的天空真蓝啊这样的描述,今天的朋友圈注定要被着蓝色覆盖。但是很奇怪的是,关于昨晚的异象,却没有一条消息,平静的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当赵清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好像是一家酒店,怔怔的望着洁白的屋顶,昨晚的事情又慢慢的涌现出来,巨大的闪电,金色的光柱,盛开的莲花,还有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
当年身为王子,却一心向道,在武当结庐四十二年终成正果……。再次降世却,却是一片乱世,人间疾苦不堪,到处横尸遍野,自己一怒之下杀伐无数,带着兵马重铸一片太平盛世,却如昙花一现,百年而亡。轮回中自己不停的修道成仙,济世成仁,都只不过是为了心中的理想,却从未真正的做过一次平凡的百姓,当一次世间的凡人。我到底是谁?是了,我是赵清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真武转世,于我何干?只是心中有不平,不鸣不快。管他什么道理,天不公,地不道,人心不平,那我赵清明就来管管这些不平事吧。在赵清明的眼中,这个世界变得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因为他看到了以前自己看不到的东西。慢慢的闭上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他的瞳孔里,出现了点点的金色,就好像浩瀚的夜空中,漫天的星斗,只是这些星星的颜色,是金色的。
伸了个懒腰,一脚踢开被子,赵清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了起来,面对着窗口,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等他低头一看以后,马上又以一招醉卧沙场躺回了床上,一边玩命的拉着被子,一边大声喊道“老子的衣服呢?是谁给老子脱的衣服?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