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那些年那个雏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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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奎子的告白是陪伴

“实话实说,我又不打你。”翟小云叹着口气,偷偷瞥着奎子的脸色。

奎子一张脸红也不是青也不是,一阵一阵的变着眼色,一双眼睛也是木讷的,好像心底最不想被人看到的叫角落现在被活生生地暴露在阳光下,接受着炽热的拷问。

翟小云转过身子看着低着脑袋不吭一声的奎子,可以看得见那双大掌攥的紧紧的,一对浓眉皱的横看成岭侧成峰了。

“也攥紧点这手还要吧?”翟小云嗔怪了一句,手上扳着奎子握紧的手。

奎子手臂僵了僵,慢慢收了回去手背在身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双琉璃珠子样的眼睛看着自己,眉毛粗粗的忍不住想捏上一把,小鼻子翘着嘴巴嘟着,一张脸不是粉面似的白,就像是刚出来的麦子似的,惹人的喜欢。

“小云,我——”

翟小云伸出一双手止住奎子的话,“我只问你是与不是。”

“是。”奎子回道,声音低沉,隐忍了很久的情感在这一刻好似飞翔。

“为什么?”翟小云问。

奎子抿抿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是被林先生拣来的孩子,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有一块银锁一直跟着他,再加上那时年岁小身子有有病,一场大烧之后也就记得的更少了。对于翟小云的事情他听师父讲过,算是有些同病相怜所以对翟小云是很喜欢的,因着自己是男子汉加上林先生的熏陶,奎子一直认为他就是来保护翟小云的,和年龄无关和爱情无关,只是一种责任。然而时间在变,他有怎么会不长大?在成熟的过程中,奎子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只是一颗懵懵懂懂的心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所以就是现在的这般模样。

“奎子,我是你姐。”翟小云说。

“我都不知道我多大岁数,你怎么知道?再说了,即使你比我大,你又不是我亲姐。”

翟小云无奈地捂住脑袋,“咱们俩是从小长大的,你应该明白的呀!”

奎子点点头,“我明白啊,可是我就是看上你了,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墙角出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奎子瞪着眼睛喝了一声“谁!”半天没听到回答,奎子轻轻的踩着步子朝声源处走去,离近一看没有什么东西,一个老鼠洞敞亮亮的在那里。奎子略微沉吟才转过了头,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也是此时,一个黑色的衣角在一棵看不清颜色的柱子后面露出,在风的吹拂下贴着柱子,慢慢的一双三角眼显露出来,冒着精光。

“奎子,你就不能想清楚一点吗?咱俩是不可能的,我只把你当弟弟。”翟小云声音清冷,眸光里是无奈和不忍。其实有些事情她怎么会不清楚,只是如果今天小云娘没说她只会一直当不知道,可是现在话都挑明了,她不可以再无动于衷,那样对奎子很不负责。

“咱们俩是一起玩到大的,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我说的话没有假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奎子,我只能说,我对不起你。”翟小云扶着石拱桥上的桥沿,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也应该知道我。我真的之喜欢你一个女的,我看上的也只有你,我的一颗心里都是你。”奎子说着拽起翟小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双眼睛坚定地看着翟小云。

翟小云用力的拽着自己的手,奎子的那双大掌磨在手腕上竟然红了一圈,隐隐的痛,就像翟小云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从她七岁到她如今十五,这八年的生活除了养父母一家,就是这个黑脸的汉子奎子和林家先生。所以,奎子对于翟小云来说,即使朋友又是闺蜜,既是晚班又是弟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感情,更别说是翟小云从未想到的爱情。就像此刻奎子的激动一样,翟小云心里只是麻木还有落寞。

“你松手!”翟小云瞪起了眼睛,冲着奎子喊了一句。

奎子加了手上的力气,让那双柔荑离自己的心脏更近一些。

“你松手!”翟小云怒了,使劲的掰着握着自己的大手,只是奎子屹然不动。

翟小云急了,趴在奎子的手背就是一口,泄着心里的火。

“快点松手!”翟小云抬起脑袋瞪着奎子,声音激烈。

奎子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某处,翟小云随着奎子的目光看去,鲜艳的颜色在奎子的手上闪耀,那种被称为“血”的东西在奎子的手背上有点触目惊心,翟小云,也慌了,转脸看向愣着的奎子。

“我,我不是故意——”翟小云的一句话没有说完。

奎子松开了手,嘴角居然笑着,眼睛里溢满了失望和悲哀。

“你在意的,对吗?我是个被捡回来,不知父母不知姓名不知出身的孩子,我就想一条狗一样活在这个世界。我以为除了师傅之外还有你看的起我,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在意的。可是,这不是我想的,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是谁,没人告诉我!没有人告诉我!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奎子的声音哽咽,到最后竟然泣不成声。

看着奎子在自己面前蹲下了身子,哭声隐隐传进耳朵,汉子宽阔的肩膀抖着,翟小云的眼瞬间红了,一把把奎子从地上提了起来,对上一双红透的眼睛。

“你个死孩子!还真当自己是宝了!我翟小云是什么人,对你怎么样你是不清楚还是不知道?对,我就是不要你了,你能拿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伤的是谁的心?奎子,我当你是好弟弟,我是真心把你当亲人,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外人对你怎么样我没法说什么,但是我翟小云对你是问心无愧!”翟小云揪着奎子的脖领,声音控诉。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林先生口里那个处处称赞的林奎吗?你不说对不起林先生,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翟小云的眼眶说着说着就红了,心里酸溜溜的。

奎子闭上眼睛,眼泪无声的滑落,风吹得紧了。

松开双手翟小云突感无力,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抽着,眼睛恍恍惚惚。

奎子的脖子上没有了束缚,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翟小云倒下去的身子,心里咒骂着自己,慌忙的扶起。

“小云!小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一只手在奎子的眼底无力的划拉了两下,翟小云虚弱的声音传来“别哭了,多大的人了。”

奎子哭的泣不成声,急忙攥住那只手,“小云,我知道错了,我现在送你去师父那儿。”说着,想起身。

翟小云摆摆手,“没事的,老毛病了,歇一会儿就好了,不要麻烦林先生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让我歇歇,还不是你给气的。”翟小云嗔了一声,捶了下奎子的手臂,没有力气。

奎子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翟小云在心底是微微一叹,可能,他的命就该如此吧,起码比离开她要好。

“行!你还是我小云姐,我还是你弟,就是你心里不能有疙瘩,不能不理我。”一个身高五尺高的汉子孩子似的撒娇,语气里还带着点求饶的味道。

翟小云一笑,“行,你明白就好,我心里怎么会有什么疙瘩。”我只是怕你心里有疙瘩而已。

“好,那我们拉钩。”奎子伸出小拇指。

翟小云伸出一个指头拉上奎子的小手指,嘴里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了,把我扶起来吧,好受多了。”

奎子听着翟小云的话,手上使劲把翟小云轻轻的带了起来,一脸的询问。“小云,你没事吧?”

翟小云摇摇头,眼睛瞪着奎子,“嗯?”

奎子垂了下脑袋,“行!我的小云姐。”

“这才对嘛,乖!”翟小云好不容易去够奎子的脑袋,声音糯糯的。

奎子笑笑略微低了身子,其实,这样也挺好,他只是想陪着他的小云姐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这样想着,奎子心里的不甘、落寞、哀伤都在慢慢的放缓,深深的埋在心底,只要翟小云一日不松口,他就只是她的弟弟。

“咱们回家吧!”翟小云说道,奎子点点头,扶着翟小云慢慢走着。

一路又是记忆里的情景,这大院子还真的是很久没有来了,竟然比以前还要旧了。墙上的料子也是掉了很多,走廊也风化的厉害摇摇晃晃,没有绿色没有生机没有人气,心里不由得感觉凉飕飕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出奇的冷。

快步的出了大院子,奎子松开了手。

“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省的我娘担心。”

“嗯,我也会去了,记得我师父的话。”奎子摆摆手说。

翟小云点点头转身朝自家的方向看了看,迈开了步子。身后,奎子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风起,太阳竟也慢慢落了。不住了叹了口起,奎子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一只穿着黄球鞋的脚从大院子里迈了出来,男人看了眼翟小云、林奎离开的方向,嘴里“呸”了一声。

“都是啥人?乱七八糟的!不行,回去得和爹说说。”

丢下这句话,男人撇着嘴急急忙忙的走了。

人生就是这样,永远没有不漏风的墙,只是这件事对于林奎还是翟小云都是一件不小的祸事。暗处,好似真的又一双大手,在暗自推着这一切,他们只是沦为演员和棋子,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