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拖着颤抖不已的双腿在楼梯间用尽全力往下冲。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上滑落,把她本来精致的妆容弄得一团糟。身上白色的衬衣已被汗水浸透了,正紧贴着她的肌肤。下身的黑色窄裙也因快速奔跑而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女人的奔跑着的双脚光裸着,鞋子已不知在哪层楼的楼梯间遗失了。此时女人的双腿已累得迈不开脚步了,但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后面的“人”就会追赶上来。
“呼哧呼哧”女人不断地喘着大气,胸口处也因过度地奔跑而剧烈地起伏着。就在这时,一阵“哒哒哒”的声响划破了寂静的夜晚。女人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也僵了一下,但随即又加快了下楼梯的速度。
“哒哒哒”的声响越来越大,这声音听起来就好像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一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的刺耳。
随着声响越来越大,女人也越来越着急。过度的奔跑使得她的肺部像是要炸开似的,难受极了。她张大着嘴,努力地呼吸着,阴冷潮湿的空气顺着她的口腔进入了肺部。但难受得快要窒息的感觉却没有减轻一丝一毫。
女人喘着粗气,拖着虚软的双腿继续往下跑。终于四个泛着荧光绿的字体映入了她的眼中——安全出口。看到这四个字后,女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加快了脚步,连跃两级台阶跳了下去。
一扇宽大、沉重的安全门耸立在女人的面前。女人毫不犹豫地压下门把。平时一压就开的门在这时候把丝毫不动,女人急了,压在门把上的双手更加用力。
与此同时,楼梯上的声响越来越近了。本来已满头大汗的女人,此时更是冷汗淋漓。楼梯间昏暗不已的灯光忽然闪烁了几下,一个人影也慢慢地从楼梯上映了下来。
女人惊恐地回过头,那道人影瞬间映入她的瞳孔。人影越来越近,女人已经害怕得连声音都叫不出了,只听见她的上齿和下齿在直打哆嗦,双手晃动门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人影伸了双手正要掐住女人的脖子时,门“咔”地一声开了,女人连跌带撞地冲了进去。
安全门在女人进去后,慢慢地反弹回去,一只白晳的手慢慢地伸了出来将安全门定在原地。接着那个人影也走了进去。
安全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天台,天台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放眼望去只看到黑沉沉的天空以及围绕四面的高楼大厦。女人惊慌失措地环顾了一周后,崩溃地喃喃道:“我怎么会来到顶楼的天台?我明明是往下走的……”
“咔”地一声,安全门再一次锁上。女人瞬间清醒过来,望着那个向她走近的人影不禁连连后退。“你是谁?”女人冲着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歇斯底里地吼叫出声。
人影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向着女人逼近。女人已经退无可退了,再退的话便会从27层高的顶楼坠落。她颤颤地站立在那里,这时,斜对面楼上的广告牌忽然亮了起来。
缤纷的灯光一下子把阴暗的天台照亮了。女人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影。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对面的人影却没给她机会,双手猛然一推。
女人往后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如同流星一样迅速坠落。坠落时她的双眼死死地望着顶楼的人。
那是一个长发披肩,妆容精致的女人,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配着窄裙。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款式和她遗失的那双一模一样。在霓红灯的照耀下,她清楚地看到女人的左臂上也有一个蝴蝶形的胎记。
“嘭”地一声巨响,从高处坠落的女人已摔得血肉模糊,脑浆横飞,大量的鲜血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
她死了,但双眼却没有闭上,仍是死死地盯着某一处。
……
夏冰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屋里黑漆漆一片。她伸出手把小台灯打开。这时她才感觉到全身冷汗淋漓,刚才好像是做恶梦了。但梦里所发生的事却记不起来了。隐隐约约只记得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掉下去了。那种从高处坠落的心悸感此时仍然萦绕在她的心头。夏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钟,原来现在才四点多。
她换了一身睡衣后才重新躺下床。这次很快睡着了,而且没有再作梦。这一觉睡到闹钟响起,夏冰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准备上班。
夏冰的上班时间总是很准时,从不会迟到,但也绝不会早到。她手拿着咖啡匆匆从公司楼下经过时,看到那里有一处地方被警察用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由于还赶着上班,夏冰便没顾得上八卦便匆匆走进了电梯。
踏在最后一分钟,夏冰悠悠然地进入了办公室。刚坐下,身后的小曾就神秘兮兮地冲着她小声说道:“小夏,看到楼下的警戒线了吗?”
夏冰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听说15楼的郝女神昨晚跳楼自杀了。真是可惜,长得这么漂亮。”小曾一脸惋惜不已的样子。
小曾说的郝女神是15楼扬天广告公司的策划组长。她长得漂亮,身材高挑,打扮也很时尚大气。工作能力与交际手段更是一流。总之就是一个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大美人。这幢楼里雄性都封她为女神。
我们公司在16楼,小曾因为垂涎郝女神的美色,经常借故溜达到15楼趁机讨好郝女神。可惜郝女神对他从不假以辞色。
“真的假的?她看起来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夏冰惊呼道。
小曾闷闷不乐地说道:“连新闻都出来了,还能有假?”
我听了后,连忙打开本地的新闻,头条就是“XX广告公司员工郝某某疑似工作压力过大于江远大夏顶层跳楼身亡”。下面还配了一张打上马赛克的血腥现场图片。
那张图片中郝女神的脸以及血腥的地方都打了马赛克,只能勉强看清她穿着被血染红的白衬衣,破烂不堪的黑色短裙。
以及左手臂上裸露出来的蝴蝶形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