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上海沦陷;同年11月,除英、法及公共租界,均为日寇铁蹄所踏遍,租界,成为了孤岛——
福开森路①上有家叫丁香花园的咖啡馆,老板是法国人但从不露面,一切打点都是其管家全权负责,一个中国人。
某一个晴朗的冬日午后,一位摩登女郎招来侍应生,告诉他自己需要结账,不久侍应生就将零钱找给了这位女士,女士叫云霜②,作家。云霜攥紧收到的零钱,没有细数,便起身离开。
云霜知道有张字条夹在侍应生给她的纸币里,每个星期的今天,她都会来福开森路上的这家咖啡馆坐上大约1个小时,有时候她会收到类似这样的小纸条,有时候或者应该说,大部分时候,她不会收到。
走出咖啡馆,她伸手招来一辆人力车坐上,告诉车夫她要去百代唱片的那幢小红楼。在车上打开小纸条看了一遍,塞进嘴里咽下去,然后从手提袋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嗯,没有可疑的人或车辆,在快要接近教堂的时候,对车夫说:”在前面路口拐个弯,去光启公园”,”好的”车夫应了声。
没多久公园就到了,打发走了车夫,照例四顾,确认安全后径自走了进去。云霜刚走几步,从边上小树林里走来一个男子,穿着考究的西装,一看就是请永安公司的裁缝师傅量身定制的:”春天里来百花香,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③”,一边轻轻哼着一边还在轻声地鼓掌。云霜脚下一顿,朝来人看去,中等偏高的身形,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发型37或者46开,油光锃亮,估计抹了快有半盒发胶吧,整体来看,给人一种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富家公子模样。
可是!云霜知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只闻其名未曾见过其人的——“潘老板④”。
潘老板嘴里哼的是云霜之前给某部电影⑤的主题曲写的歌词,正是字条中所提到的接头暗号,所以云霜便带着笑容走上前:”潘老板,好久不见,最近混得如何?”
“哟,这不是云小姐么?才几日未见,越发年轻貌美了。”潘老板装得好似刚发现云霜一般,热情地向她打着招呼,示意云霜随他往小树林走去,云霜会意。
潘老板与云霜在小树林的会面,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打入汪伪。
作者标注:
①福开森路就是现在的武康路;
②云霜的原型是关露;
③⑤关露作词的歌曲《春天里》,是电影《马路天使》的主题曲;
④潘老板的原型是潘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