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筑周围寻了一圈，未见晨儿身影。
嚷了句，“黎老头。”
无人应。
再喊。
过了会儿，黎老头自主楼出来，打着哈欠，昨晚研究的太晚，口中咕喃：“小子，一大早叫我起来，是想要继续研究吧。”
‘呃。’
“前几天答应了晨儿，刚好缺一味药材，看能不能替你开启一个窍位，允她去趟月林城，想必天还没亮就出发了，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黎老头看着院中石桌旁的徐离羲解释一句，缓缓下楼，他的承诺想来是那天晚上，在徐离羲屋外嘀咕着答应下来的。
两人整日里研究徐离羲的窍位，渐渐相熟，平常不研究之时，也能平常聊天谈话，主要聊的是徐离羲窍位开启与晨儿，其他话题黎老头没什么兴趣。
徐离羲发现黎老头这人只是脾性有些古怪，却并非邪道大恶中人，能入洞天书院作为教习，自然不可能是奸恶之人。
虽然徐离羲才来这个世界几个月时间，但是洞天书院的大名却是频频听闻，如雷贯耳，名满天下。
几天时间下来，徐离羲对于薄弱身体现状有了较为明确的了解。
妖煞之气，妖兽的身躯中都会含有这种煞气，只是对于妖兽来说，妖煞之气散布在庞大身躯，毫无影响，而有些稍微特殊的妖兽，妖煞之气反而如同仙丹妙药的补品。
不同的妖兽所含的煞气也有点小小的区别，不懂之人自是无法分辨。
不过一般情况下，妖煞之气是不会存于人的身体，当然，若是大量服食妖兽含有妖煞之气的血肉，则可能将其中的煞气转入人体，人们食用的妖兽血肉都会经过特殊处理，除去妖煞之气方才用于吃食，一般入体也没什么危险，只是颇费番功夫将其引出体外，也就无碍了。
按黎老头所说徐离羲体内的妖煞之气来自于紫鳞水蟒，观察到他体内所蕴含煞气，惊得差点下巴脱臼，紫鳞水蟒庞大的身躯可想而知其中所含煞气多少。
而徐离羲体内妖煞之气堪比成年紫鳞水蟒蕴含的煞气，如同徐离羲将一头紫鳞水蟒不做处置的食用，将煞气累积于体内，浩瀚如海，磅礴如潮。
若不是体内不知何时有股寒气在与海对峙，与潮互撞，而后退却，或许海已满溢，潮已啸陆。
而寒气，却是连黎老头都惊奇，它看似微薄，于妖煞而言，若说妖煞之气如海，寒气则如石湖，虽然看起来毫无可比性，然而寒气在对峙中丝毫不落下风。
“黎老头可是想到了开窍之法？”徐离羲目带希冀，这几天越是知道体内状况，越是睡不踏实。
“有了新的想法，不知道行不行，不过可以试试。”黎老头此刻穿着整洁灰衫，没有了前几日的乱蓬黑白相间的头发，梳得齐整扎在头顶，颌下稀疏胡须也是认真打理一番，根根垂直向下，形成小撮，看起来精神抖索。
晨风拂起衫角，居然有点仙风道骨模样。
黎老头对与别人如何称呼自身一点不在意，据他说，只有俗人才去计较这些，他哪有时间去理会，当然，也有例外，就是晨儿若叫他师父，立时眉开眼笑。
“需要我如何做？”徐离羲虽惊奇他穿着，但注意力全被他说的想法吸去。
徐离羲明白自身的险境时，也就没有太过抵触黎老头的研究，甚至积极配合。
“今天先不急，休息一天，晨儿带着药材回来之后才好开始。”黎老头摆摆手，来到小桌旁另一处椅子坐下。
接着道：“你的窍位极其特殊，若是不小心，一辈子最多也就是炼气境。”
徐离羲拿起桌上精致茶壶，斟了杯茶，送至黎老头身前，苦笑一声：“我如今也是一窍都不开，再如何还能与现在相比吗？”
“你知道什么，若是你能全部窍位开启，那么你炼的灵气将会与常人有极大不同，若是你能进入洞灵境，不对，你能将九十一个窍位开启，进入洞灵境将是顺理成章的事，根本毫无阻碍。”
“世人愚钝，只以为前辈高人，千年百年天才所创的开窍之法就是高级法门，人人挣而学习之，殊不知人体窍位均有不同，”
“你之所以不能开启窍位，只是世间没有适合于你的开窍之法，而这个法门需要你自己摸索。”
“接下来做得实验，尝试开启一个窍位，若是能成功，接下来按部就班将窍位一一开启，自然省去你许多精力，若是不能······”
黎老头看了眼远方，拧了拧眉头，他似是好久没有过这种不确定的事，神情有些别扭，有些苦恼。
“连你也没把握。”徐离羲很惊讶，黎老头是个自信且自负的人，这件事竟连他都没把握，难道真有如此之难？
“不能开启也最好不要坏事才好。”黎老头说完，看着徐离羲继续道：“前几天只给你讲了煞气与寒力，你身上的妖气我看不出来源，不过好在不危及你性命，可以暂时放下。”
“今天就跟你讲讲窍位。”黎老头抿了口茶，说到窍位，黎老头有点眉飞色舞起来。
“嗯，不如你先说说你对窍位的理解。”黎老头顿了下，眼神鼓励的望着徐离羲。
“窍位，即是人的身体与天地灵气的沟通通道。”小心的望了眼黎老头，因为这句话是废话，世间修士无有不知，见他喝着茶，捋着胡须，又道：“窍位之间互相联系，每一层九个窍位之间隐隐的牵扯，炼气，而开启窍位，一般而言九个牵连一起的窍位，只要开启了其中之一，其余便不费大力，一一开启，下一层又会有九个窍位联系。”
徐离羲脑海一堆的开窍法门，这些侃侃而谈，毫不费力。
黎老头颔首，却凝眉：“这些于开窍炼气者而言自会知晓，却是他们的一个巨大屏障，甚至是阻碍。”
“我研究一辈子，却是由前几年发觉，人体九十一个窍位皆玄妙难言，修仙修道，无人不以追求最高境界为目的，世人皆言开窍炼气不过低阶境，一味的追求急速穿越而过，不做丝毫停留，还以此评天下奇才，真是愚蠢，可笑之极。那会明白开窍炼气何其重要。”黎老头极为喜欢嘲讽世人，经常能听其言世人蒙昧，愚蠢，呆笨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