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乱的夜晚,以她的眼泪,和他的失意离开作为结束。
奇怪,他们什么时候变得有默契,这一晚的秘密,谁都没再提起。
陆宛宁终于肯回自己的家,与父亲促膝长谈一番后,回归到甜蜜娇宠的女儿角色,对继母虽然还不能全盘接受,但起码能保有基本的礼貌。只是她依旧不肯接受父母的安排,回到B市,借口说是在F市的旅行社做的风生水起,有机会游览大好山河,又能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好容易修缮一点关系,陆恭清当然不敢多做要求。知道佩咏临盆在即,她在途经的名寺里为孩子求了一副长命锁,以尽作为小姨的心意和本分。
变化来的太快,令家人都吃了一惊。可是她自己知道,内心里那个塌陷的地方,永远也补不回来了。
她也明白,那晚的事情,如果没有自己的默许,林东兴不会那么出格,可是她就是要把趁人之危的罪名判给他,为了他的欺骗,为了他的伪善。
被这种莫名的大无畏的认知驱使着,她还没能看清这其实只是自己内心的藩篱,把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隔绝开来。
原谅她的拧巴别扭吧,这是女孩子的特权,不是吗?
另一边的裴森然因为小竹的回归,安分守己的出奇,颜沐清打电话给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哥,你懂得。那什么武术馆的邀请,你帮我推了吧。”
“是东子张罗的,我只负责传个话。”颜沐清敲着桌面,吞云吐雾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林东兴。
“东子?”裴森然有些意外,兄弟五个有四个是练家子,除了林东兴外,东子从小只痴迷车。怎么现在他突然对拳脚功夫感兴趣了。
“别废话。给你半小时时间提好裤子,派斯达五楼见。”
大哥发话,裴森然哪敢不听,带上小竹去赴约。到了武术馆,还剩两分钟,乘电梯上去,颜沐清的手表正好在滴滴响,“还行。去换衣服,准备开始吧。”
裴森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很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优秀品质。车钥匙丢给小竹,走到换衣间去。林东兴已经换好衣服,等在那。
“哥们,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要玩这个?”他走过去想拍拍林东兴的肩膀。
不料林东兴忽然挥拳直接砸他脸上,裴森然向来重视皮囊,当然有些生气,不过更多的是纳闷,“这什么野路子?”
“你那么专业,你说呢?”接着又给了一拳,击在了肚皮上。
裴森然彻底毛了,扑上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动静,让小竹急的要冲进去,颜沐清拦住她,“你不会想知道,林东兴为什么要揍他。”
小竹是个通透的女孩,点点头,兀自走到旁边的休息区坐下等。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换衣间里突然没了动静,颜沐清收了手表,扬声问:“谁死了?”
门被打开,林东兴率先走了出来,嘴角裂开,鲜血一直流到下巴,他无所谓的抹了一把,跟颜沐清说,“哥,我先走了。”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
小竹冲进去扶裴森然,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眼神放空,被扶坐起来后,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情况,揪着嗓子,吐了口血,“不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我杀他全家了吗?”
“差不多行了。”小竹看看站在门口抱臂冷笑的颜沐清,恨铁不成钢的拧了他胳膊一下,随后传来他的鬼哭狼嚎。
“还真是智商拙计,情商堪忧,能活这么多年也算个奇迹了。”颜沐清丢下一句话,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