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煌见到我们,手中的柴火劈里啪啦全掉在地上,目光里闪过无法言语的震惊。他跌跌撞撞朝我们跑来,朝夜陵澈单膝跪下。
“莫邪见过君座!”
“你眼里还有本座?这四年,你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暗夜殿!”夜陵澈有些恼怒,我见他拳头攥的很紧,赶忙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襟让他息怒。
“属下奉君座之命保护月神。月神一日不离开这,莫邪也一日不能回到暗夜殿去。”
“什么?!”我和夜陵澈惊呼。“白念梵还活着?”
“恩,”莫邪点点头,朝山洞后方指了指,“月神在屋里。”
我发疯般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他没死,白念梵他没有死!太好了!我真是笨,为何四年间不派人来这寻找?绕过山洞,一间小木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加快脚步跑过去,用力的推开了木门。
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震惊的看着我。我立在门边不能动弹,就那样与白念梵对视着。什么也没改变,一样的银白长发,一样的俊容,只是为何那一双苍蓝的眼眸竟成了琥珀色?白念梵起身静静看着我,脸上悲伤倾泻。忽然他目光决绝的侧过身道:
“不知月魔妃子找我有何事?”
我失语。他这样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这样待我?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如此待我?
“念梵……”
“你认错人了。”他背过身,语气冷漠。“若没要事,请速速离去。”
“不!我没有认错人!”我哭着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我感觉到他身体僵了,“我不会认错你!我不知道这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绝对不会认错你!念梵,你知道不知道,我在找你,我这四年明里暗里派了好多人去寻你,可总是杳无音讯。念梵,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想你……”我抽咽着一阵后又开了口,“若不是今日芸熙想来看小萌和仙草蜜,我也不会遇到你。念梵,为何你不来找我,难道你就要我们这样终身不见,当作对方已死吗?”
白念梵没说话,他双拳紧握,身子不住的颤抖。我将他抱的更紧了。
“念梵,我不管你出了什么事。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就要发疯了。别推开我,别再将我从你身边推开。我……”
话未说完,唇已被封。白念梵转身紧紧拥住我,那熟悉的气息瞬间占据了我周围的空气。我不愿松开,生怕他再离我而去。他的唇离开,双手捧住了我的脸。
“若心,你瘦了。是不是受了好多委屈?”
听他这么问,我红着眼眶靠进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白念梵抱着我,抚着我,吻去我脸上的泪珠。那不变的体温温暖着我,我满足的依偎在他怀中。
原来那日白念梵令苍煌带着我们离开后,莫影汐便下毒陷害他。等苍煌回头找他时,他已经中毒很深,命在旦夕。苍煌只得打晕看守宝月居的侍卫偷走月寐甘露来治白念梵。他生怕莫影汐又来寻仇,只有带着白念梵暂时离开了皇宫。没想到毒气与月寐甘露在体内纠缠,虽解了毒,却让白念梵那皇室象征的苍蓝瞳眸成了琥珀色!白念梵觉得丢了皇室之人的脸,也不愿再回宫,就和苍煌偷偷去了龙札谷隐居在谷顶上。
“为什么,”我伸手抚着他的脸,“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夜陵澈会给你最好的,他也会和我一样拼命保护你,我不愿,你跟着我受苦。我已经不是一呼万应的月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
白念梵避开我的手,我却掰过他的脸吻了上去。他一惊,想推开我,可最后还是紧紧搂我入怀。我知道他不舍,就如同我不舍一样。趁着吻的空隙,我喃道:
“念梵,不管你是月神还是平民,我都爱你,我永远都是你的颜若心。”
白念梵琥珀色的瞳孔现出深深的沉醉,狂乱的吻再次朝我而来。我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松手。吻毕,白念梵松开我,目光宠溺一如从前。我沉浸在他的温柔中,快乐的笑出声来。忽然白念梵朝门外看去,歉疚的说:
“夜陵澈……”
我才想起,夜陵澈是随我一起来的。我离开白念梵的怀抱跑出门外,果然夜陵澈就站在离小木屋不远处的树下看着我。雾模糊了我们的视线,可一席暗黑色锦袍的夜陵澈却格外的醒目。我朝他走了过去,他竟惊恐的退却。
“若心,别过来!”
我停下脚步看着夜陵澈,夜陵澈弯起一个笑容,带着深深的沉痛和难过。他的眼眸闪烁,是泪。
“我走了。后会,无期。”
说完他转身离开,我控制不住追过去抱住了他。
“夜陵澈!对不起!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为什么要过来……”
夜陵澈站在原地叹息。看不见表情,他的双手轻轻覆上了我的手背。他的声音柔和如天空中的那轮月,却带着凄冷之意。
“你过来了我会忍不住想带你走。我怕我再看你一眼便会义无返顾劫你离开。家,你说过我的怀里有家的味道。我以为,你终有一天会爱上我。可现在一切,再也不可能了。若心,你可知道这四年我多想你能向对他一样的冲着我笑,能用看他时,想他时的眼神看着我想着我,哪怕一次都好。可你却没有。”
“夜陵澈……”
“我该走了,若心,”夜陵澈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爱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你说。再见。”
未等我开口,夜陵澈硬生生扯开我的手走进了雾中。黑色的长袍在雾中时隐时现,我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夜陵澈,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和星寒芸熙欠你的太多,或许这辈子都还不完。这四年你给了我们太多,不只是培育,不只是感动,不只是归宿,可最后我还是让你只身离开。但盼你能早日寻得真正对的人,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