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仙灵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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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章十九 红颜酒鬼

楚兮万万没想到,这话匣子一开,谢东东能拉着苏幕遮说上半个时辰!她在一旁听的头痛欲裂,又不敢离开半步,生怕把这十两银子放跑。而苏幕遮期间扭头看了她一眼,察觉到楚兮的不自在,就动了鬼心思,愣是装成一副“二人转资深爱好者”的样子,言语中将自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仰慕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换着法儿的恶心楚兮。

就这样坚持了半个时辰,苏幕遮也有些耐不住了,这楚兮听的头晕目眩一阵阵反胃恶心,就是一步不动,他也没什么办法了。这二人转就是北方的一个小剧种,谢东东对此深有研究。幸亏二人转就胜在通俗易懂轻松幽默上,苏幕遮虽然不懂,但是听的明白。不过半个时辰下来,能说的也都差不多了,更深的他可就接不上话了,于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谢东东颇为满意,拍着苏幕遮的肩膀说,“小兄弟在梅斋混的不算如意吧?要不要跟我的随缘剧场走?一路上领略着不同的风土人情,大好河山,一边将我们的戏剧发扬光大,给我们这行正名。”

苏幕遮眼前一亮,但是此时楚兮就在身边,如果表现出太过积极的念头,怕是被楚兮猜忌,他可还没完全放下戒心呢。

“多谢班主好意,只不过我爷爷年事已高,在承源酒楼做账房先生,我想先留在他身边尽孝,然后再做打算。”

“啊,这真是可惜了。这样吧,如果在我们出发前,你又改变了主意,那么随时可以来找我。”

“多谢班主赏识,那我就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反正尚有时日,我们可以改天再聊。”

苏幕遮冲着谢东东一礼,然后就转身走了。

楚兮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楚兮?”

“嗯?”

“你站着半天了,就是偷懒也够了吧!来随我去整理明日用的道具。”

“不!”

“你有事?”

“我,我剧场里的桌子还没擦!”

“啊,先过来帮我,那些桌子不要着急,我会嘱咐别人一声,不许乱动,专门留给你。”

苏幕遮虽然是背着身的,但是听的真切,当下就加快脚步,疾走出去了。

夜晚的上京城,也灯火通明,因为上京人大多自律,很少有人闹事,从元福元年开始,渊熔就取消了上京的宵禁。这在别的国家的皇城,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街道上人们三五成群的溜着弯,或去河边纳凉,或去夜市玩耍,每个人都看上去很悠闲,欢声笑语和小摊的吆喝声,不时的充斥着街道,是一片盛世繁荣的景象。自新皇登基以来,煜国并未如其他中党大臣所担心的那样江河日下,反而因为与洛国开始友好的通商往来,不光增加了可观的国库税收,还让两国人民渐渐的正在磨灭心头多年来的芥蒂。仍然恨洛国入骨的,只有那些仍记得许多年前,煜洛大战的那些老人们了。上京远离中煜边境,太多的年轻人都不知烽火狼烟是什么颜色,多少具尸骨堆叠才能爬上城头。

与街上悠闲散步的人们不同,苏幕遮满心的疑惑,脚步匆匆。他想要见到朱贵好好问问,自己的行藏真的那么容易被看破?还是那楚兮真的是无间中的人,混在戏班子里,想要图谋什么。

承源客栈因为掌柜走的是风雅的路子,本来就开在人流较少的地方,到了晚上,门口就更没有多少人了。用掌柜的话说,这是叫酒香不怕巷子深。结果倒是证明这个掌柜的算是有几分经商头脑的,再加上酒菜确实独具特色,尽管承源客栈的价钱要高于一些开在闹市中的酒楼,但仍然有一些人对此趋之若鹜,其中不乏一些商贾高官常常为了择幽静的地方议事,就选中了这里。

只是今夜酒楼的生意并不算好,如果不是有一个女子还在独自饮酒,掌柜的就想提前打烊了。

那女子一身红衣,桌边放着一根被布包裹的棍子,她肤若凝脂,神态中不乏妩媚,却没有半点矫揉造作。五官生的妍丽,媚态自眉脚而生,一头乌黑的长发虽然看上去有些乱蓬蓬的,甚至贴在脸上嘴角,但是那种慵懒的样子,最是能折煞男人心。

可惜掌柜的一心只在金银铜上钻营,对这种红粉酒鬼没什么兴趣,嘱咐了一声后,早早就回去睡觉了。他平日里充当半个伙计的妻子女儿自然也瞧不上这种狐狸精,早早的回去歇息了,厨子仍在后厨忙活明日的食材,错过了这女子的风姿,酒楼中此时只有一个人可以大饱眼福,却是个老账房先生。

朱贵久居深宫,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但是他观这女子,不只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而已,那内力不加掩饰的真气,也极为纯粹,单论真气,再有个十年,必然会和他们这些老家伙比肩。如此年纪便能跌身御气境,真是天资过人。

“色老头,看什么呢?”苏幕遮从门口进来,就看见柜台里的朱贵盯着人家姑娘瞅。

“嘘,小点声,这个女人,不一般啊。”

苏幕遮扭头看去,惊呼一声,“张若虚?”

“你认得她?原来她就是张若虚啊,难怪难怪。”

“刚才我在梅斋里见到了她,一拳就把梅斋的班主严恒打晕了过去。”

“要是打不过才不正常。”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打起来?”

“这般女子,动起手来哪有什么因为所以,你还妄想和他们讲道理?呵,你长大就懂了。”

苏幕遮此时听得云山雾绕,对他故弄玄虚不屑一顾,但是终有那么一天,他突然想起了今日朱贵所说的话,然后从此把这句话引为人生至理之一。

“气氛有些不对。”朱贵说完就轻轻拉过苏幕遮,到他的柜台里面来。

张若虚的空酒坛堆满了脚边,白瓷的酒壶早已嫌麻烦不用,此时已经被推到了桌面。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酒,不想动作过大,碰到了酒壶。啪,就这么摔碎在了地上。

苏幕遮摇了摇头,正想出去收拾,被朱贵拦下了。然后低声说,“等会见事情不对你就先跑。”

苏幕遮心中一颤,升起不祥的预兆,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傅肖白,和朱贵的身影渐渐叠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