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侠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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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扫破风雷动 骇道遇真仙

胖子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三娘,你好!”

苏三娘面色苍白地道:“不……不老挂念!”

胖子摇着肥大的脑袋,胖眼眯成一条缝,冷冷地道:“听说咱魔尼圣教走了三圣姑,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我心里头很不好,很不好受——”

苏三娘清叱道:“哼,圣姑?你们不是还有七金钗与七副钗么,她们一个个也都可以做圣姑圣姨圣母啊?”

胖子神色骤变,他恶狼似地狠狠地紧盯着苏三娘。蓦地无声地扬起胖手,耳听“啪”“啪”两声脆响,青雾漫散,一个皂色身影早闪电般地跃入代为接了两掌。

张凌风怒喝道:“好秃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使“化骨绵掌”如此歹毒功夫!”

胖子阴鸷地道:“好小子,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管你铁弥勒佛爷的私事?”

张凌风正待答言,谁知身后突地传来一阵疾风——

原来庞懈挥舞双拳也抢入了战阵,他横着眼冲张凌风道:“疯子,你给我掠阵,看我怎样收拾这个死胖子。”

铁弥勒大怒。胖眼里陡地闪过两道寒光,二话未说,胖掌奇正按出,刹时一冷一热两股劲风直袭庞懈左胸右肋。端得是其快似风其疾如电,赫然竟是魔教百年不传之秘“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天魔无相,万妙无方。上天入地,唯我阴阳。

阳掌飒飒,阴掌鬼啸。

张凌风心下骇然,直替庞懈捏着一把冷汗。

庞懈也早觉不妙,全身汗毛到竖,宛如置身在一个巨大熔炉冰窖之中,一半烈火熊熊一半寒冷彻骨,浑身真气竟然一时无从凝聚。——这可是他长这么大头一遭遇到的如此邪门现象!

要知道庞懈自出道以来,大小阵仗不下五百余次,而且他从来就是个越挫越强,不怕吃亏流血的主。

说时迟那时快,庞懈已然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铁弥勒的双掌硬生生印上了他的左右双肋,就在他心中暗地一阵窃喜的当儿,耳闻庞懈一声霹雳怒吼,如一只受伤的狮虎,震聋发聩,天惊石破。自己的双手刹时如遭了铁拶一般,被庞懈紧紧压在了两臂之下,“咔”“咔”两声脆响,在众人惊呼声中,俩人几乎同时摔出丈许——

鲜血喷出,血雾弥漫。

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正是最接近光明的时候。人生也是这样。只要你能把那段艰苦黑暗的时光挨过去,你的生命立刻就会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早晨第一缕阳光冲破黑暗照进来的时候,正照在庞懈的脸上。庞懈慵懒地睁开眼睛,立刻呆了,只见苏三娘正怔怔地一眨不眨凝望着自己流泪。

见庞懈吃惊的模样,苏三娘纤手迅疾弹落玉颊上将坠未坠的泪珠,抿嘴莞尔一笑,红着脸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庞懈大睁着眼问:“我睡多久了?”

苏三娘道:“也不长,三天三夜!”

庞懈大惊,忙趔趄着要坐起身,一边喃喃道:“坏了坏了,这下误了疯子的大事,我还要去南宫家,去拜——”

“是不是找那个南宫美人拜天地啊?”苏三娘讥笑道。

“不,……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庞懈一时结巴起来,他打量一下室内,转头插话问:“疯子呢?”

苏三娘浅笑道:“你是问张凌风吧?他把你安顿到这里,守了你一天一夜,交给我和拉拉俩照顾后,就被青城山那个道长几个给拉走喝喜酒去了。”

“喜酒?谁的喜酒?”

“还不是唐门的那个甚么少主四公子——唐独的喜酒。——听说今晚就是他与南宫美人南宫雁燕的洞房花烛之夜!”

“噢,原来是这小子——!”

“咯咯,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醋?哈哈,我只吃酒!”庞懈自嘲地笑笑,道:“好个魔教死胖子,出手真够狠,一曲大悲赋,差点叫咱见阎王。”

“你呀,还笑得出!真没心没肺——”苏三娘怜惜道:“听张凌风说,在'大悲赋'下全身而退,还能重创魔教四大护法之一的铁弥勒,你还是头一个呢。……这三天三夜,不晓得我有多耽心!”

庞懈涨红了一张关公似的脸,扭捏地粗声道:“谢谢你了三娘!”

忽听窗外传来一串银玲似的笑,“哟,好肉麻的情话,螃蟹哥,你还忘记谢我了吧?”

苏三娘赶忙站起身,冲着闯进来的罗拉拉薄嗔道:“死丫头,净瞎说!”

庞懈吃力地坐起身,粗豪地笑道:“真痛快,睡了三整天,就是这口里都淡出鸟来了,拉拉妹子,有没有甚么酒喝的呀?”

罗拉拉举手笑道:“这个家可是三娘的,三娘给喝,本人坚决不反对!”

苏三娘道:“看你尖牙俐齿,哪一点像江湖上盛传的那个冷酷讷言的女杀手'冷血无情一点红'?”

“咯咯,我这'冷血无情'是对敌人的,对熟人咱可就是'满腔热血'了!”罗拉拉娇笑着与三娘抱成一团。

苏三娘掀开一张靠墙帘幕,只见墙角大大小小堆满了坛坛罐罐。庞懈眼里顿时闪出万道光芒,惊喜地道:“好好,杜康、仰韶、湘泉、酒鬼、洋河、****、西凤、四特、白云边、茅台、五粮液、汾酒、二锅头、竹叶青、郎酒、泸州老窖、董酒、高炉、金种子、古井贡、剑南春、金门高梁……哈哈,尽是咱老相好!”

苏三娘白了庞懈一眼,打趣道:“好嘛,见美酒如见佳人,现在还惦记那个南宫美人南宫雁燕么?”

庞懈手疾眼快地抱过一坛酒鬼拍开泥封,长鲸吸水般地一饮而尽,睁大环眼问道:“南宫雁燕是谁?”

苏三娘与罗拉拉俩人对视半天,终于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苏三娘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笑道:“怪不得古人云:逝者如斯夫。”罗拉拉笑着直捶腰接道:“一坛昼夜!”

笑音未落,耳闻屋外传来一声似人似鸟尖利刺耳的怪唳声,那笑声又似是在遥遥夜空中飘来。侧耳细听,忽觉那其实并非是笑声,而是一种奇怪的鬼哭,夜鬼啾啾哀泣;又似一个女婴在暗夜里嘤嘤啼叫,那声音似乎就在不远处的窗下。三人循声望去,门外却是不见一个人影。

随即,紧闭的木门无风自开。走进一个细高伶仃,全身瘦得皮包骨头,四肢宛如四根枯硬干柴似的年老道姑。

她旁若无人地在客厅一角坐下,顺手拿起桌上那个硕大的盛水陶壶。她并没有惯常倾出壶中的茶水来饮,而是就着弯长的壶嘴,把玩了一下那四个拙朴厚实的陶杯,一个一个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如同吃炒豆子似的,眨眼间落肚,连那只陶壶也只剩下一个圆圆扁扁的壶盖。

庞懈又好气又惊异地喝道:“你找谁?有你这样喝东西的么?”瘦长道姑睁开两粒金鱼眼,精光灼灼地盯着庞懈尖声细气地道:“小气鬼,不就吃了你的几只杯壶吗,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一旁苏三娘忽然插嘴道:“天雨粟,鬼夜哭;魏王牧,弥勒出。——原来是魔教护法长老大胃(魏)王前辈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