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水镇规模,可抵中土的一个普通县城,而凌阙镇的面积,几乎是悬水镇的三倍,其下方是一片丘陵,绿野葱茏,百花绽放。岳彘、彭休、白霜羽就贴着镇子的底部飞行。东姆岛这些悬空城镇的底部非常规整,种植着各种藤蔓类植物,如今正是这些植物开花的季节,远远望去,各城镇就像是坐落在多彩花环上一般,美不胜收。
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三人飞到了西北角预定地点,那像是一个临时港口,入坞处只能容下一艘渺梭。岳彘再次探了一番,情状未变,借助梭内外灯光,可看到梭尾甲板上有两人,透过玻璃窗,可看清内有五人,或坐或站,谈笑声依稀传来,语言像是藏语,看样子都是外来敌人。
岳彘回到藏身处,轻声把情形向白霜羽、彭休详细说了,又道:“等这一波巡逻过后,白静羽,你和我过去,到了之后,你先贴着渺梭藏身,我清理罢外头两人往舱内进攻时,你在后面掩护我。彭休,等梭上安全了,我来叫你。绕城巡逻的队伍有四、五波,临近街道上、天空上也有,留给咱们的间隙非常短暂,所以动作必须要快。”
三人就这么说定,便等候巡逻队伍到来。
岳彘道:“你们两个怕不怕?”
白霜羽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其实她的声音在微微发颤。
彭休道:“我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害怕,手脚都是抖的。”
岳彘道:“嗯,咱们三个里头,就数白霜羽胆大啦。”
白霜羽鼻孔中轻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岳彘一扬手道:“巡逻队伍到了。”
白静羽声音更轻道:“你是狸猫耳朵?我都没听见!”
三人小心翼翼镇子底下藏身处探出头去,果见八人手持“杀生杵”从南边远远飞来,飞得近了,白霜羽才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三人备好了“杀生杵”,眼瞅着巡逻队伍远去,岳彘一挥手道:“走!”
两人一直贴着藤蔓,飞到渺梭下停住,岳彘示意白霜羽安静,竖起耳朵听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片刻后,岳彘飘然而动,白霜羽紧跟着他。
悠游渺梭有大有小,这一艘算是大的,长六丈有余,宽约一丈三尺;若不算舱的话,梭身高约七尺,头部甲板短,尾部甲板长;梭舱长度约占整梭的五分之四,顶部承拱形,高不过七尺,舱外左右两侧留有走廊,舱头像蛇头,其内部又分驾驶舱和客舱,客舱座椅分左右两列。
与岳彘所见过的那些普通悠游渺梭不同的是,这艘渺梭,内外装饰都十分奢华,想必是给权贵们乘坐的。
岳彘、白霜羽在梭尾外侧停住,梭尾两人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二人都屏住了呼吸,岳彘向白霜羽点了点头,身子猛地窜起,蓝光闪处,甲板上二人“咕咚”“咕咚”倒地。
舱内人立刻停止了交谈,有人在舱内大叫,似乎在喊外面两人的名字,叫了三声无人应,便有两人拿起“杀生杵”向外走,岳彘连忙向白霜羽虚按手掌,示意她别动,自己也落回去藏好,弹出脑袋等候,他改变了主意,打算来个引蛇出洞。
那两人刚出舱,岳彘就将他们射杀,他这边杀生杵未收,那边白霜羽就已按捺不住,一马当先飞向船舱。
舱内剩余那三人知道外面危险,都不再出来,一边大喊着求援,一边向座椅后面躲藏,有一人往驾驶舱跑,岳彘轻声叫道:“不能让他进去!”
白霜羽抬手攻击,却射偏了,蓝光贴着那人耳朵飞过,打在了前舱壁上,那人吓得蹲下身去,她刚想再次射击,猛不防被岳彘扯向一边,与此同时,舱内另外二人射出来的蓝光也堪堪贴着她的胳膊和大腿飞过,生死瞬间,白霜羽直冒冷汗。
岳彘隔着玻璃向舱内人射击,蓝光被玻璃挡住,知道这玻璃能够作为屏障,对白霜羽耳语道:“他们已经瞄准舱门了,咱们一露面就会被射杀,千万别轻举妄动。”白霜羽尚未从后怕中收回神来,目光略微呆滞地点点头。
岳彘回头,看到先前那人又站起身来,继续冲向前舱,暗暗着急,若这家伙开走渺梭,计划就泡汤了。他的胳膊闪电般向舱门伸出,企图射那人一发,快打快收,哪知他快,另外两个敌人更快,他的杀生杵刚露出舱门,就有两道蓝光射来,一道打在门边上,一道打在他杀生杵上,岳彘连忙丢掉杀生杵,缩回手来。
好险!这两个家伙也他-妈-的够准,差点废了老子这只手!岳彘暗叫侥幸。眼瞅着那人已经打开前舱的门,岳彘抓耳挠腮,憋出了一个主意:拼命!
他拔出身后的剑,就地一滚,捡起死去敌人丢下的杀生杵,挥舞着剑一步迈到舱门口,先用杀生杵结果了已经进入前舱的那人,紧接着用剑挡住了数道当胸射来的蓝光。
前世的陈微,大雨之中练剑,几乎做到了滴水不进,光的速度虽然比雨滴下落速度快不知多少倍,可是他已到了“见微知著”的境界,能从对方细微的动作上,觉察出他们要攻击的位置,从而做到预先防备,这境界虽说离“未卜先知”尚远,可对付两个人已经足够。
岳彘对自己的技艺充满信心,他担心的是这把不起眼的剑,挡不住杀生杵射出的蓝色光柱,如今他大松一口气,精神倍增,而里头两个敌人却被他这本领唬得稍稍一怔,岳彘看机不可失,飞身进去,射中一颗躲在座椅后的大好头颅。另一人一边大喊着朝岳彘疯狂射击,令岳彘只可守御而无暇攻击,一边向外奔跑逃命,冷不防被尖叫着冲进来的白霜羽射杀。
这次偷盗,可谓惊心动魄,岳彘前所未遇。二人来不及喘口气,岳彘道:“巡逻的快到了,我去叫彭休。”
就听彭休在外头道:“我来啦!”原来他沉不住气,提前赶到。
岳彘道:“好,快去驾驶渺梭,我和白霜羽在外头守着。”
彭休搓了搓手,奔进了前舱,岳彘和白霜羽各自选好位置藏好把风。彭休在前舱呆了好一会儿,渺梭才左摇右晃、上仰下摆地向外调头,在岳彘和白霜羽心里,这一会儿像是过了一年。
梭未出坞,就听远处天空有人大声叫喊,经通译器大致翻译出来,像是“有人偷了灵宝客的座驾”,岳彘道:“不好!被人发现了!彭休,只管往外冲!白霜羽,咱们拼他-妈-的!”
白霜羽声音颤抖道:“拼命……就拼命,不用……说‘他-妈-的’!”
岳彘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