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笑着,电话那头的刘澈没了声音,无论臣凛怎么开口怎么道歉又怎么认真,对方还是没说一句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臣凛耸耸肩,看见手上的卡片毫无变化,便继续往下走。
靠,怎么下个楼能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时候三楼的距离那么远了?臣凛不明白,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往下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硬是没走到底。当他回头一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拐角那的红字3摆明了在告诉他:你这下的什么狗屁楼?逗我玩呢。
“这就着了道了?”臣凛摸摸脑袋,他之前完全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进的表世界,现在想想,也就是从刘澈那头没声音开始吧。
和刘澈说得一样,他掉进了另一个位面里,这个位面除了臣凛一人外别无生气,这点倒是和先前臣凛在旧公园里进入的表世界一样。但这里显然要比旧公园的表世界窄小得多,因为他除了三楼这个活动区域外哪都去不了。
既然进来了,怎么样把那只爱玩把戏的鬼魂揪出来呢?最简单的就是像演绎说的,用灵压感应去找到这个表世界的某个点。既然是比现实世界灵气更浓的表世界,所以臣凛还是有可能找到灵的所在,所以他席地而坐,闭上了双眼。
黑暗中好像有无数的粒子在运动,臣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眉心一点,这时,一颗彩色晶亮的粒子猛然朝他袭来。臣凛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打响指道:“果然还是失败了。”
什么狗屁灵力灵气灵压的,臣凛闭上眼只能看见那些彩色像星星的幻觉。原本以为那些星星就是臣凛所要找的,但臣凛发现每次他聚精会神的关注那些星星时,他都快要晕死过去。所以臣凛索性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段绳子。
这是他刻意准备的,先前刘澈所说的走不开的鬼打墙,在这个楼梯的环境下形成了一个典型的潘洛斯阶梯。也就是说,刘澈从三楼走向四楼的瞬间,又会从三楼的底部走回三楼。这意味着摊开平面图,三楼的脑袋会接到三楼的屁股去,这是物理、视觉系的一种障眼法,现实世界里是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臣凛刻意带了这条绳子,为的就是告诉鬼魂,你这种障眼法我早就看穿了,有本事的就跳出来和我掐一架!接着他把绳子一端拴在扶手上,然后快速的跑下楼。可他足足跑了一个轮回以后便被雷得目瞪口呆。
这尼玛根本就不是什么潘洛斯阶梯好吗!当臣凛进到下一个3楼阶梯以后,他压根就没看到自己在同一个地方绑的绳子!可他拉拉手上那根,发现另外一端正绑得结结实实的。臣凛怀疑自己眼花了,可楼梯拐角那就写着:3。
艳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你这分明就是开挂啊!”臣凛一怒之下把绳子摔到地上,眼前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鬼简直快要把他的脸给打肿了。首先是监控影像上没有变化,再到莫名其妙的进入表世界,然后又出乎意料的打破了臣凛的猜想。
臣凛一直觉得自己是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当演绎好不容易把笼子打开让他单飞时,他却发现笼子外面有杆猎枪正对着他的菊花。如今他已经掉进了猎人的圈套里,只差那只手扣动扳机把他打成一块碎肉了。
这什么跟什么吗?为什么自己第一次任务会那么诡异!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他自己感应不到灵的存在。不过坐以待毙不是臣凛的习惯,他突然想到一个点子,便捡起地上的绳子从楼道丢下去,幸好他带的绳子够长,刚好够着了地面。
“我这就从楼梯外面爬下去,看你拿我怎么着!”臣凛像小孩子般气鼓鼓的说,然后翻出了宿舍,沿着绳子往下爬。可就在这时,演绎说教的画面突然放电影般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那欠扁的样子让臣凛咬牙切齿。
“哦对了,你千万不要在幻境里动歪脑子,如果你想用用规则以外的方法离开环境的范围,不指定就会掉进无尽的深渊里。”演绎目光无神的说。
“什么是无尽的深渊。”菜鸟臣凛一边躲着不长眼的子弹,一边问。
“要知道,鬼魂的力量是有限的,越弱的鬼魂给你的幻境,也就是表世界会越小。假如你不按它世界里的规则想逃出它的世界,那你指不定会掉进它世界以外的空间,那就是虚无。”演绎说完,开始疯狂甩着AK47,使出了一招枪械版的天女散花。
想着,臣凛突然觉得手中一松,绳子居然被割断了!
“靠!你作弊啊!”臣凛一边下落,一边咆哮到。
而现实世界,刘澈忍不住开始大笑起来。开始臣凛在原地转圈时刘澈是觉得是恐怖又诡异的,但臣凛就这样原地转了半个小时,期间好像还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如果光是这样那就算了,可现在一个路过的同学站在他面前问他没事吧,他鸟都不鸟别人,突然蹲在地上抱头大叫起来,嘴里还嘟哝着“你作弊啊”,“我要摔死啦”,“摔死爹爹啦”这样的话。刘澈赶忙跑到现场,对那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这样解释到: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弟弟,他前几天和女朋友去医院打了胎,却发现自己的女朋友给他戴了顶绿帽子。加上考试作弊被抓、掉进了公共茅厕等等原因,现在已经疯掉了。我正在录像,准备发给父亲,让他决定怎么处理。
“哦,这样,真可怜。”那同学深有领悟的点点头,然后拍拍刘澈的肩膀,叹了口气后便走掉了。这时臣凛突然站起,带着哭腔说:“快摔死我吧,我快被玩死了。”
刘澈一脸坏笑,想着公报私仇,便一巴掌打在臣凛的脸上。
“靠,摔没摔死,我怎么感觉脸上那么疼呢。”深陷表世界的臣凛突然觉得左脸颊一股炙热,然后回到了三楼的地板上。先前他从楼道外面一直往下掉,可怎么也掉不到头,那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失重感让他差点在半空中就吐出来。
不过好歹回到了楼道里,臣凛再也不想试试那种感觉了。
“好,你要玩是吧,我就陪你玩个够!”险些掉进无尽深渊的臣凛还没休息,便就撸起袖子再次往楼下跑去。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演绎说的是真的,鬼魂的表世界有范围限制,而且这个不是无限轮回的潘洛斯阶梯,那一定有个头。
大概又跑了十分钟左右吧,臣凛不知道自己已经下了多少楼。他只觉得气喘吁吁,刚想休息一下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几乎出于下意识,他跟上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却没想到这么一拍,竟从那人的肩膀上撕下一块肉来。
“靠!早该想到是鬼了!”臣凛后跳一步,本想调头就走,但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是啊,老子是个猎灵师啊,怂个小鬼魂算什么?于是臣凛马上回过头来,这时那鬼还在背对着他,臣凛卯足了气便往那鬼的屁股来了一脚。用力之大,一脚直接把那鬼魂的下半身踢个粉碎,而其上半身在空中转体三周半后猛然落地。
“我靠,遮断的力量居然那么好用?”臣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光是一脚就把鬼魂踢得魂飞魄散也忒残暴了点吧?臣凛只听过面朝大海春暖花科,而现今那鬼魂的上半身摔了个狗吃屎,面朝地板一动不动的,让臣凛怜悯之心微微颤动。
我从不轻易出手打散灵魂,因为灵魂是一个人穷尽一生的结晶,是每个人在世上仅存的一丝痕迹。我不相信什么往生,我只知道,魂飞魄散的结局放在拼死赖活的鬼身上,太残酷了。因为我们和鬼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在世上苟延残喘,而非正义使者。臣凛突然想起演绎曾一遍一遍对他说起的话,那是两人共同的信条。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超生去吧。”臣凛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扶起地上那具惨得不能再惨得鬼魂,它的外形与人无异,上半身悬着大半截鲜红的肠子就这样被臣凛抱了起来。
接着臣凛突然看见,那鬼魂的脸上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五官。
他愣住了,还没等臣凛回过神,楼下已经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再说刘澈,他一巴掌打在臣凛脸上时,那家伙竟然撸起袖子,看是想和刘澈干上一架。刘澈刚摆好架势,臣凛却又在原地转一圈了。
“这什么鬼?一巴掌都打不醒?”刘澈看得愣头愣脑,果然中了邪的人是无法用常理理解的。但任由臣凛这样疯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多事的学生打个120,叫精神病院的把臣凛稀里糊涂的一铐,改天就给人道毁灭了。
所以刘澈打算把臣凛搬回宿舍里,顺便试试臣凛放过的那个扯内裤的最强杀招,光是想想刘澈就觉得刺激。于是他绕到臣凛身后,双手一环就将其抱了起来。
这时刘澈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无法用常理理解的倒霉鬼。
因为他突然看见,另一个臣凛从楼下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