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墨留给臣凛的信内容如下:
臣凛。
首先我要为了我的自私向你道歉,我不是个好的父亲,没有能力让你像正常孩子般生活。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相信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猎灵师了。早在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你的引者是谁,你的使命又是什么。至于我是如何得知的,你大可以回头去问问演绎,现在的你只需要静静看完这封信。
你出生时五斤三两,比正常女孩子还要瘦弱,但你有着清澈而具有洞穿力的眼睛,同行都说你是当猎灵师的好料。但当我真正把你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不能让你重走我的老路。
猎灵师的后人,同样必须成为猎灵师,否则全族必遭天诛。我知道听到这个不成为的规定时你也是呵呵一笑,但规定就是规定,哪怕是活人也无法更改。
所以我成为了猎灵师的叛徒。
臣家是颇有口碑的猎灵氏族,我却从没有给你结缔圣痕契约,更没让你接触过关于阴阳界的任何东西,因为我想让你当一个真正的人。但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失败了,像是命运的诅咒又像是上帝的玩笑,你的生母亲手帮你刻上了圣痕。
那只食尸鬼就是你的母亲,我的妻子,王晓岚。
与食尸鬼相恋本就是天理不容的事,我用了巨大的灵力才给予了晓岚人类的躯壳,然后奇迹般的生下你。我从不后悔给予晓岚肉身,娶她为妻。更没有后悔和你作为食尸鬼的母亲生下你,因为那是我今生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你七岁那年,同行们接到来自于圣痕的命令——我的儿子,臣凛。原因只是我没有将你培养成一名猎灵师,没有让你过上那种染血一生的生活。
猎灵师中我有很多同行朋友,在收到命令后纷纷劝我将你扼杀,这是为了我好,同样也是为了猎灵师一族。但我却不念旧情与他们刀刃相向,引起了阴阳界里的一场血腥风波,直到将他们全都杀死于剑下,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晓岚被打回原型,并失去修炼多年的理智。
从那时起我开始真正的迷茫,我开始真正的不明白猎灵师的存在。我们不是为了保护世界里微妙的平衡而战吗?为什么我们要内战?为什么要定下这样残酷的契约?同样,为什么还要分为圣痕灵痕两派。同样是人,就不能有血有肉的活着吗?一定要成为圣痕的杀戮工具吗?
因为战争而和平的我们,应该是歌颂战争,还是应该歌颂和平?
说白了,所有人都是因为自私的利益。但我累了,我带着你住进了贫民区,放弃了猎灵师的职业,而自那场风波后,圣痕的命令似乎被收回了,之后的日子你也知道。
你最终还是如命运轨迹注定般的成为了猎灵师,而我失去了一切,我无法凭着自己的能力保护我所热爱的人与物,像个废人一样眼睁睁看着梦想被戏谑,被撕毁。
但臣凛你要记得。
永远不要向命运低头,替我向命运,向诅咒挥出最光辉的一拳。
那把唐刀你要好好保管,迟早有一天它会救了你的命,同样,这是注定的。
臣墨留。
这封信让臣凛深深明白了三点,第一,猎灵师绝对不是什么轻松写意的救世主,他们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各为其主,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第二,臣凛要变强,就算无力反抗父亲口中的命运,也要强到足以保护心爱之物,心爱之人。
所以他毅然而然的离开了晓欣,因为以臣凛现在的身份,和晓欣黏在一起绝对会让她陷入不可预知的威胁中,而且臣凛却弱得不堪一击。
至于第三点,那把唐刀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因为臣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都无法将唐刀抽出刀鞘,更别说一睹刀刃的光彩。除此以外,唐刀的刀柄末端刻着两个字,臣凛勉强可以看出那两字的轮廓。
“诸葛。”
臣凛的祖辈里没有姓诸葛的,名字里也没有带猪带哥的,这把拔不出的刀对臣凛而言不如烧火棍好使,但既然父亲说能救臣凛一命,那么他就只能把刀藏在寝室里。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出乎意料的,第二天夜晚臣凛躺在宿舍里给演绎拨了个电话,后者居然出奇的接了。而当臣凛把那封信的内容复述给演绎听时,演绎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气喘吁吁。
而很快演绎便恢复了那种“世间万物****屁事”的冷漠语调说:“算是吧,臣墨,阴阳界里著名的七日圣战的男主角。那场战役可谓空前的盛大啊,你老爹见人杀人见鬼杀鬼,毕竟无论人鬼魔都想除掉这颗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弹。而且在中国姓臣的本就不多,随便调查调查就能知道你是他的宝贝儿子。”
演绎的语气好像在告诉臣凛,因为他,臣墨杀掉了不少猎灵师中的精英。但臣凛却在想,演绎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十几年前的事,
“不用想了,我七岁时入行,那时候你刚好出生,话说七日圣战我也有参加。”哪怕隔着电话演绎也猜到了臣凛的心思,“不过很巧,我和我师傅算是变相的帮了你父亲一把。你不用想太多,我和他没有见过面,更不会预谋着今天成为你的倒霉引者,然后狠狠捉弄你。”
“那我父亲究竟是怎么知道你会成为的的引者的!”臣凛忍不住朝电话怒吼到,这种时刻他一点都不想和演绎开玩笑。
“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演绎冷冷一笑,然后语气徒然一转,问:“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亲手杀了我,你会怎样?”
“当然是一枪射穿你的脑袋,然后点根烟塞进那个弹孔里!”臣凛愤怒地吼着,显然他很讨厌被瞒在鼓里的感觉。
“就这样?”演绎轻佻的问。
“我还要脱下裤子射你一脸,最后在你的胸口拉泡屎!”说着,臣凛连自己都不免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很好。”演绎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这样吧,你赶紧完成你的任务。”
然后演绎掐断了电话。
但臣凛却陷入了思索之中,他不知道演绎最后那段话是什么意思,但如果真的命中注定,有一天要他杀掉演绎,他会怎么办?
虽然演绎对臣凛万般苛刻,但以昨晚的情形看,臣凛该庆幸演绎的苛刻。但即便这样,臣凛还是十分讨厌演绎那要死不死的表情。
“当然还是杀掉啊!”臣凛掰掰手指很确认的说。这时他的房门却被打开了,想都不用想,除了刘澈那厮就绝对没人胆敢这样踏入臣凛的地盘。
话说刘澈那家伙的表情像极了肾虚的太监逛了一圈青楼,又气又怪。他刚进门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大口灌了起来,一边还撕开了薯片的包装袋。
“少喝可乐,对身体不好的。”说这话的是刘澈而不是臣凛,亏得他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拿出了第二罐可乐。
“怎么了你?三小姐又折腾你了?”臣凛看着刘澈的表情想笑,饶有兴致的问他。
“要是她折腾我倒也还好呢。”刘澈皱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这是臣凛一下从床上蹦起,十分关切的问道:“莫不成她还死了?”
“呸!”刘澈一个字差点把薯片渣吐出来,“乌鸦嘴。”
“那还有什么事能折腾你成这样。”听到夏月没事,臣凛便又再次躺下,反正他房间里吃的喝的多了去了,任他刘澈吃个三天三夜也吃不完。
“我说,你有没有听过我们学校闹鬼的传闻啊。”刘澈放下薯片正色到。
“没有。”臣凛摇摇头,因为圣痕的缘故,他知道这个学校不干净。但如果他确切的知道哪里闹鬼,他一猎灵师还会跟你一保镖瞎侃?早就兴高采烈抓鬼去了。
“我好像见鬼了。”刘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