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敲打他的脑袋，“有你个大头鬼！”
话音刚落，顿时鸦雀无声。我甚至感觉到身后的那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紧盯住了我。果然，他们也是知道那件事情的。
他们也是知道，山上闹鬼的。
叶阳笑了笑，表情很温柔，他说，“枝枝，难得看到你这样？”
我问他，“怎样？”
他说，“你笑啊，刚才的样子，笑得很开心。以前，以前你不会这样的。跟我，不会这么亲密。”
我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阳，你想多了。”
叶阳舒心地笑了。
对不起，阳。也许我不该让你也来这里，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你与我同行，我真的很担心，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时光了。最后的了。
我在学校里，不是一个社交很广泛的人。我不善于交谈，自从哥哥死后，我的性格就变得极为孤僻。身边几乎没有朋友，若不是成绩优异，恐怕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不过叶阳是个例外，他也算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小和我就在一起读书，认识了许多年，十五岁那年，很自然的，我们恋爱了。
我很喜欢他，但是也对他隐瞒了很多事，很多家事，比如我哥哥的死。
比如，我们一家从祖上起，女子都是神婆，测挂算命，我虽是学生，但是也不例外。
我的母亲从小就教我这些东西，如今的我已经是一个熟手。帮人占卜，替人消灾。
只是，除了我的父母和树里一家以外，没有人知道。
树里与叶阳是兄弟，我和叶阳在一起，几乎全靠树里撮合，那时觉得这哥哥多事，现在想来，却有一丝内疚。
我轻轻地侧过头，车后的那几个大学生还在讨论着。湘茗觉得有些闷，就把窗户打开了，她开始咳嗽起来，一咳就咳个不停。
雾气很大，我几乎都看不见外面有什么东西了，但是司机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还自顾自的开车。叶阳问司机，“叔叔，你看得见路啊？”
司机说，“呵，这小孩说话可真逗，我眼睛雪亮着呢，就这一条大道，我能开看不见吗？”
一条大道？可是我们明明已经进了山，车子应该是行驶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才对。叶阳说，“那司机可真厉害。”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也许，司机跟我们看到的，早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我们说的话对于他来说，不是玩笑，不是废话，只是天方夜谈。
能开到哪就到哪吧，我相信死亡之路不会将我们领错地方。
湘茗还是咳嗽个不停。颜问湘茗，“你这是怎么了？”
湘茗摇头，“不知道，有一股味道，我说不出清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