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小菁的默许后，方以文便随便地找了座位，很有礼貌的先给小菁拉了拉椅子，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快步走开。
小菁一时莫名不已，等看到方以文端着两杯咖啡再回到座位，才恍然一悟，感谢地向他笑了笑。想不到自己竟真的被刑警请喝咖啡了，想想不由得又暗自好笑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方以文看着眼前偷笑着的女孩，忽然脱口而出说道。
“啊？”小菁脸一红，这刑警说话怎么象在搭讪女人呀？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咳，咳。。”方以文很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赶紧把视线移开，左顾右盼了一会，才又说道：“还是谈谈程翔的案件吧，听说，你和他还有另外的两个同学曾在前些时间结伴外出过，其间，还曾发生过失散的事件，我想详细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也许会对程翔案件有所帮忙，还有就是，你知不知道他是否曾与什么人结怨，有过纷争之类的事情呢？”
说话时，方以文摸出随身的笔记本及一支钢笔，直直地盯着小菁，一副严阵以待，准备好了做记录的样子。
小菁皱了皱眉头，踌躇良久，假装着纳闷地说道：“结怨？程翔的事不是意外吗？当时不是已经确认过没有人去开动过那开关的吗？”
那是意外吗？类似凌迟的意外？这里很是纠结，连自己也无法说服得了自己。可是，那不是意外，又会是什么？那些诡异莫名的事情又怎么对别人说得出来呢？
我能告诉你说，在梦里我看到过程翔被凌迟的情境吗？而且那个手刃他的人，与其说是董语萱倒不如说是我自己。在梦里，也许就是我把他杀了；而且，事实上，我也真的恨不得亲手凌迟了他。
但，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即便不被当成神经病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必再的麻烦。小菁最是担心的就是这点了，踌躇着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双手下意识地擦摸着杯子。
看到她的迟疑，方以文用钢笔轻敲着笔记本，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程翔身上有多处的伤口并不是当日吊扇的风翼所造成的，而是在他出事前这些伤口就已经存在的了，但却都不是致命的伤，致命的还是风翼割喉的那一下。”
细心地留意着女孩的神色，果然见到她脸色微微变了变，似惊骇又是想到了什么，正不安地轻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方以文又说道：“而关于那吊扇的开关，我们也详细查究过了，已经可以确定的，案发当时吊扇的开关并没有任何的故障。也就是说，咳，按初步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暗地里被人用了极其高明的手法，动了手脚，令得吊扇可以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适当的时机里自行运作。”
小菁把杯子握得更紧，手心开始微微浸出冷汗来，盯着杯里的咖啡，恍惚间，竟似看到了一张模糊又熟悉的脸在浑浊的液体中来回地晃动着。
那张脸有点象是语萱却又更多的象是自己，头脑越来越觉得混乱不堪。如果，不是自己一口也没有喝过这咖啡，还真有点怀疑是被人下了迷魂药呢。
愣愣地看着杯里的咖啡，又听到方以文说道：“假设，这事真的是某人蓄意而为，那么凡事都必然是有动机，有原因的。所以我们需要知道更多关于死者生前的事情及他的人际交系。小菁，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这……”被方以文一再的逼问下，小菁内心矛盾得直抓狂，指甲都已把杯子划得“吱吱”作响，却还是没法把那些奇怪的事情说出来。
说出来，别人不把自己当神经病，自己都怀疑是神经病了，啊，抓狂至极啊，只能不停地‘这个，那个’起来，含糊其词地闪避着方以文询问的目光。
“其实，我和程翔并不是很熟，关于他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至于结伴外出之事，那个。。我。。”咬了咬牙，小菁还是决定选择避重就轻，说道：“那其间没有发生过其他特别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说完，不由得偷眼看了看对面的方警官，生怕他还要再追问下去，更怕自己这样隐瞒事情，不知是不是已构成了妨碍警察办案的罪呢？略略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选修的是历史，而不是法律呢？这样算不算犯罪呀？
方以文彼有深意地看着她刻意闪避的目光，两人一时无语，僵持了好一会儿，忽然的，竟见到方以文笑了笑，说道：“是这样呀，那好吧，我还有点事要办，先走了，如果你想起些什么可以给电话我。”说话时，在笔记本上撕下一页，写下一行数字，连同钢笔一并递给小菁，“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码也给我，或者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噢”听到他要走，小菁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乖乖地把号码写在他的笔记本上。
方以文合起笔记本，收回钢笔，又对小菁笑了笑，“好吧，不打扰你了，赶紧回去上课吧，逃课可要不得哟。”站起身准备离去，忽然的，又站定脚，欲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两个杯子，说道：“我们……我们是否见过？”
“啊？”小菁盯着他秀挺的身躯，努力地回想，我们……见过吗？似乎有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曾遇见过？是在搭讪女孩的老土借口吧，这人真是的……小菁有些羞恼，红了红脸，好笑地低头看回杯里的咖啡。
方以文尴尬地耸耸肩，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等这个让人觉到有些轻挑的年轻刑警走远后，小菁继续盯着杯子里的咖啡陷入纠结中沉思着，似乎有些东西已经想明白，但又似乎仍在迷雾里打圈。
“小菁……”一声象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大叫从食堂外面传来。
“嗯？”小菁抬起头循声看去，竟是方芷珊，却见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食堂的门外，探头进来向着小菁招手，示意她出来。
小菁只得纳闷地站起身走了过去，“干嘛？躲在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