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来到太清圣殿跪在玉清诗的膝前询问着昨日玉清圣殿的大火是怎么回事。玉清诗眼露泪光,心中又是一阵痛楚只是去了一趟人界竟然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无月此时猛地站起来,他突然意识到总是围在师父身旁的逆水流不见了。
“你下山无论仙界还是人界,帮我找到小水,即便是死了我也要找到她!”
“小水怎么会死?”无月惊恐。
“我身中鸠毒,小水把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毒普天之下无人能解!”
玉清诗无力的看着太清圣殿外的结界,以今时今日的他连太清芸的结界他都破不了了,要么怎会让无月下界去找。
无月的心跳的飞快,为何自己此生第一个在乎的人却这么快稍纵即逝?为何逆水流会那么在乎师父胜过一切?师父又为何那么不愿割舍执意寻回?这些都成了无月心中的谜,此生的心结。
升天台浅黛叫住匆匆忙忙的无月,而无月毫无避讳的将玉清诗的所托告知了她。而此时的浅黛也绝非是曾经的那个她,她并不担心反倒是庆幸。
“你与师父都在乎她。”浅黛的脸阴沉了。
“你不在乎吗?”断水反问着。
“我想知道你在不在乎!”
“在乎。”在无月眼中即便浅黛有所改变,也都还是曾经那个人,他们三人一起开心吃饭,精心照顾逆水流的那个她。显然丝毫没有介怀对她说出自己的心声。
这两个字成了浅黛心头上的一把刀,一片一片割着对逆水流仅剩的友情。浅黛愤恨的站在原地愣着神儿,无月已经离开。
突然,一个人影走过她身边:“你恨她?”
浅黛回头,正是琬倾城。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我不仅知道你心中所想,连无月心里爱谁我都知道!”琬倾城一脸得意。身为紫願首徒的她,读心术融会贯通!
浅黛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琬倾城。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是来帮你确定的!”
浅黛的仇恨让琬倾城知道此时正是挑拨离间的良机。
“你跟着无月去,若她死了你可安心,我也安心。若她没死,你我联手定让她死着回到这三清山!”
“你为何这般痛恨逆水流?”浅黛警惕的问。
“抢了我师父所爱之人,又霸占了你挚爱之人的心。难道她不该死吗?”
浅黛是知道紫願圣女一直爱恋自己的师父,可是她为何认为是逆水流抢了师父?难道师父对她也并非一般?
琬倾城将‘传神书’扔到浅黛怀里。
“若是她活着就将位置传给我。你要明白,若她回了三清山,有玉清诗还有你心爱的无月,还有机会除的了她吗?别等到那个时候你后悔现在没听我的!”
‘传神书’不过就是一颗金属制的小球,射入空中,便能传下地理位置给对方。浅黛犹豫着,她虽恨可是却没想过要杀了逆水流。琬倾城读心术果然厉害,一眼便洞悉了浅黛心里的顾虑。
“你不用怕,你只管告诉我她在哪儿,杀她的另有其人不是你!”
浅黛似乎被这句话打动了。若想守住爱人她就要眼一闭心一横除了这个死敌,她当然没有那个狠心拿着利刃站在逆水流面前,但是如果是借刀杀人就容易的多了。她这次没有犹豫,而是毫不迟疑的选择追上了无月。
浅黛已把‘传神书’藏好,在无月面前找了千百种理由要随他同去。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上清菽的掌握之中,三清山里他的眼线遍布全山,尤其是要盯着这个玉清诗的门徒。
真是前有饿狼后有猛虎,只因为玉清诗的执念,又再一次让逆水流成了众矢之地。上清菽的人马也接到就地斩杀的指令尾随无月。
潜入不周山已是不易,若还要想从闾丘仙身上偷东西可是难上加难。
自从冰魄失去了光亮,闾丘仙干脆把它当成了装饰品戴在腰间,更何况里面还装着玄冰,无论怎样随身携带才比较安心。
“大胆贼人!”
断水根本近不了闾丘仙的身,他一眼便看见闾丘仙腰间的冰魄,距离如此之近却难于上青天!
闾丘仙火眼金睛认出了这个贼人是个修为颇深的剑灵。
“借冰魄一用!”
“先让我看看你是谁的剑再说!”闾丘仙手上一道银光直照断水,他的前世今生尽在眼前。
先是昆吾山万天长老,然后是玉清诗最后是逆水流,闾丘仙不可思议,这就是威名六界的断水剑?
眼见暴露身份感觉情况不妙,断水便是要逃。
闾丘仙的法力也是仙界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除了三清山的仙尊,就是他闾丘仙了。对付这样的百年剑灵还是不在话下,怎会轻易放了敢在他面前放肆的断水?
“快去送话,让玉清仙尊前来取剑!”闾丘仙手里拿着被他打回原形的断水剑。
妖尊端上来一碗花香四溢的花汁,纯人工采摘,石磨压榨,汇集了百蕊之蜜百花之香。为了这小小的一碗百花汁,妖尊可没少折腾霸蛇,只因逆水流无法饮水,他就想尽一切博她一笑,从刚开始的果汁到花汁,妖尊的心思没少用。
妖尊将劳苦功高的霸蛇引荐给逆水流,眼前的这个蛇妖不就是那日洞里的隐士?
妖尊慢慢坐在逆水流床边。“你恨我吗?”
逆水流一边喝着花汁一边摇摇头。
“为什么?”妖尊吃惊。
“师父没死,我也没死,我恨你干什么?”
妖尊悔不当初,因为让逆水流受了鸠毒之苦并非是他的初衷,若自己来晚一步逆水流元神不保,即便有鸠眼也是无力回天。他恨自己那日被嫉妒冲昏了头,若是失去了她,玉清诗死不死又有何意义?
“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不如就此别过,就当从没来过。”
“你愿意留下来?”妖尊兴奋极了。
“看着你我怎么留的下来?”妖尊跟玉清诗一模一样的脸,她知道这只是在无时不刻折磨自己而已。
妖尊知道她的意思,她虽说了别过,可是心里是送不走玉清诗的。在她的眼里自己永远都是玉清诗的样子,他也并非甘心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当一辈子别人的影子。
其实他何尝不想以真身出现在逆水流面前?只因九尾灵狐的幻化与生俱来,九尾九命。只有放弃灵狐之体,斩断九尾,幻化的能力丧失自己回归真颜可他也沦为了凡人。
逆水流摸着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疤出神的望着手上的镜子,她确定自己心终究容纳不下谁,也接受不了谁。唯有断水,跟断水在一起很是踏实。
上清菽的弟子呈上来一个褐红色的信封,上面赫然出现三个大字‘不周山’。他一脸惊奇,平日里素无往来,怎会送信?
看过信后,上清菽本是吃惊的脸瞬间乌云密布。前来串门的太清芸看着这一变化过程就知道又是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断水没有中毒,反而去不周山偷千年冰魄。被闾丘仙抓住,要清诗亲自前去取剑。”
“若逆水流死了他侥幸存活,应该速回三清山为何去不周山偷千年冰魄?”太清芸也觉得蹊跷,“莫非?”
“莫非逆水流没死!”两位同门异口同声,不愧是相处千年都想一块去了。
虽然从鸠毒之下存活他们两个谁也不信,可是眼下玉清诗修为尽损不能让这个虎视眈眈的不周山知道,也只有上清菽去一趟一探究竟了。
第二日清晨,逆水流正听着霸蛇聊着人界的奇闻异事。根据这几日的相处,霸蛇终于知道为何妖尊对这个女子这么爱不释手。的确,逆水流是一个自己可以受尽黑暗的折磨,却能给身边人带来阳光。即便这脸已毁,她都没有郁郁寡欢。而是想要走出这妖王殿看看,对他就像多年的朋友一般祥和。
出于朋友之情,霸蛇献上了一个精致的礼物,一个同她蓝色仙袍一个颜色的面具。逆水流欣喜的戴上,遮住了那额头一侧的疤痕,镜中的自己又多添了几分神秘感。即便是这样,妖尊仍是要执意恢复逆水流的脸,这毕竟也是断水的嘱托。
逆水流拗不过妖尊,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等着他运送法力帮自己恢复曾经的容貌。毁了容对女人来讲是灭顶之灾可是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个契机。毁了这张脸是否就能摒弃曾经的身份重新开始?这张脸回不回到当初又有何意义?但是妖尊并不懂逆水流的所想,他认为至美的容颜是女人最在乎的。
妖尊的妖法注入逆水流脸上的伤疤,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她骤然失去知觉。这看上去有些反常,可是更反常的还在后面。这疤痕并没有按预期得到修复,反而吸住了妖尊,妖法想收却收不了了。
霸蛇在一旁惊恐的不知所措。
“快,击倒我!否则我的修为全被吸光了!”
霸蛇拼尽全力击倒了妖尊,修为险些全被吸走,又受了这一重击,妖尊伤势不轻。
只见石床上的逆水流唇色以成赤黑,可还是安详的躺着。妖尊原以为没什么,不料她狰狞的突然坐起,身后的长发犹如万条毒蛇一般疯狂的张牙舞爪。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妖法竟会刺激到她体内的魔神,让魔神之力有复苏之势。
“小水就是魔神的真身!我没料到妖法会刺激魔神冲破封印!”
霸蛇一听更是吓破了胆,魔神魁夿可是当时六界的杀戮机器。
逆水流缓缓升入空中,突然睁开了那黑如夜空的眼眸歇斯底里对天长啸,同时身体周围的魔雾急速聚集。
玉清诗清楚的感受到了魔神之力的蠢蠢欲动,跟当初逆水流在玉清圣殿发狂是一样的。他心中惊喜,难道她还没有死?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飞身勉强冲破了太清芸的结界。
妖尊最不想看到的结局即将发生,魔神要冲破封印了!但是他看得出现在逆水流并非已成了魔神,很明显是魔神在与她对抗。扭转乾坤扳倒局势唯有靠逆水流自己,谁也帮不上忙。突然他灵机一动,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上。
妖尊飞身向逆水流,费力的抵挡着还是雏形的魔神之力,紧紧的抱住她一吻。这是他极不情愿的一吻,因为他是在扮演玉清诗吻上的她。
魔雾逐渐消散,魔神之力逐步衰弱,重新封印回逆水流体内。代表玉清诗的这一吻的确起作用了。妖尊虽是高兴又是伤心。
此时无月与浅黛两个人盘旋在黒木森林之外,刚刚这巨大的能量一闪而过着实让他们感到好奇。这妖界到底有什么?逆水流会不会在这里?无限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们离逆水流越来越近。然而玉清诗也在追寻这魔神之力的来源,只是突然消失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向何处。
“小水你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别怕,师父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