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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天伦梦断

“恶鬼珠牌”反面所镶嵌的那粒宝珠,在内力摧逼之下。能发射霞光,使对手在刹

那之间,丧失神智,内力愈强。威力愈大,对方非在霞光收敛之后,不能恢复神智。

当然,这并不是值得称道的行为,“魔中之魔”毕生未曾用过,韩尚忘本想以真功

实力相搏,但事实非常显明,他巳濒临生死边缘,所以他用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对方可能就是自己的血海仇人,他不能放过对方,他亟于是要揭

开这个谜。

韩尚志收起本门传派之宝“恶鬼珠牌”.日蕴杀机。一不稍瞬盯视着躺在地上的假

“血骷髅”。

“假“血骷髅”之时已苏醒过来,虽然他伤势不轻,但仍挣扎着站起身形,蒙面青

巾和前胸一片**殷红.那是他吐的血。

“冷面人,你准备把老夫怎样?”

韩尚志冷漠阴寒的道:“我证实一件事之后,可以决定你的生死,不过……”

“不过怎么样?”

“你死有余辜。但如我证实那事不是你所为的话.今天我暂时放过体、下次见面时,

再取你狗命!”

假“血骷髅”向后退了两步,阴声道:“你要在老夫身上证实什么事?”

韩尚志面上杀机浮掠,沉声道:“十五年前……”

蓦然——

数缕锐风,从韩尚志身后疾袭而至。

他可真估不到此时此地,会有人潜伏在侧,猝施袭击,听声辨器,袭来的必是极厉

害的暗器,而且是高于听为。

心头—震之下,疾向横里电闪飘移六尺,锐风擦衣而过。

“擦!擦!”连声,数点黑星,嵌在丈外的村身上,韩尚志目光瞥扫之下,更是吃

惊不小。这袭来的并非什么暗器。而是几片树叶。

来人既具有摘叶伤人的功力,决非等闲人物。

转身回顾之下,登时脑内“嗡!”的一声响,全身起了一阵痉挛。

这暗袭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的母亲“赛嫦娥王翠英”。

“赛嫦娥王翠英”面无表情,矗立在三丈之外,冷冷地注目韩尚志。

韩尚志透然之间,宛如利簇穿心,俊面扭曲成了—付怪形。

他木然呆立,在忍受着锥心裂肝的痛楚。

他的母亲,竞然三番两次向他下毒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假“血骷髅”厉啸—声,飞风般朗林深处射去,转眼无踪。

“赛嫦娥王翠英”娇躯一弹,也向同一方向射去。

韩尚志有如一尊雕像,—动也不动。

微风、拂动了他的衣衫,旭日,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长长的,是那么的孤独,无

依。

日影上移,他的影子渐渐缩短,他仍一动不动的怔立当地。

他在想,深深地想———

他的母亲偷袭他的目的,显然是让假“血骷髅”脱身,为什么?

假“血骷髅”不惜以“佛手宝笈”为饵,希望从自己口中套出“鬼堡”的情况,为

什么?

假“血骷髅”的武功身手,与真的‘鬼堡主人”如出一源,仅是火候上的差异,这

其中有什么蹊跷存在?

“天齐教”少教主余少坤,曾对自己施展过使人真力无法提聚的怪功,与“鬼堡”

武功路数极为相似,自己的母亲改嫁“天齐教”主,而现在她又出手救了假“血骷髅”,

看情形这复杂的关系,似乎牵连到“天齐教”……”

他越想愈感迷悯,困惑。

如果假“血骷髅”是韩家仇人的话,母亲出手救了他.这简直不可思议,这种行为

几近丧心病狂!

可是一个做母亲的,竟然三番两次对亲生骨肉下毒手,这在世间,找不到解释,人

和禽兽,到底如何区别?人!有时的作为,残毒远超过冥顽不灵的禽兽。

久久之后,他进出了一句:“杀!”

一个慈样而略带微凄侧的声音,黜告传来:“孩子,你要杀谁?”

韩尚志全身一颤,听声音知道发话的是神秘莫测的“失魂人”,他不曾回头,他明

白“失魂人”不会现出身形的。

“您是‘失魂人’?”

“是的,孩子!”

又是一声慈详的呼唤“孩子”!这使韩尚志想起刚刚离开的毒逾枭藐的母亲,心里

不禁一阵剧痛,身形晃了两晃。

“失魂人”的声音又道:“孩子,你很恨你的母亲?”

韩尚民咬紧钢牙道:“不错,恨之刺骨!”

“你方才说的‘杀’字,是指她而言?”

韩尚志面上的肌肉,—阵抽搐,恨恨地道:“不错!”

“失魂人”的声音颤抖了,而且充满着激诧:

“你要杀你的母亲?”

“是的!”

“天下有做儿女的杀父母的道理吗?”

韩尚志嘶哑着声音反问道:“难道天下又有母亲向儿子下毒手的道理?”

两行痛泪,挂下了他铁青的面庞。

“失魂人”沉默了半响,才迈:“可是你并没有遭毒手.你好端端的活着。”

“前辈,这句话不能抹掉她那近于疯狂的行为!”

“也许,可是天下事往往不能以常情推断!”

“为什么?”

“也许你母亲有难言之隐?也许她不得不如此做?也许她有极重要的打算?”

“前辈能举出事实吗?”

“有一天会的,现在不是时候!”

“前辈佛口婆心,在安慰我?”

“你错了,我既非佛口。也没有婆心、我只是—个失去了灵魂的人!”

“晚辈不相信命运!”

“你从小到现在的遭遇不是命运?”

“不。那是人为的!”

“孩子,你太倔强了,不过,我再郑重的告诉你,消除对你母亲的怨恨,一切让将

来的事实来说明:“

韩尚志惨然一笑道:“晚辈没有母亲:“

“如果这话让你母亲听到,她会悲痛欲死!”

“她会吗?她时刻想置我于死地:哈哈哈哈……”

韩尚志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那笑,其实是’种哭,—种不同方式的哭,他把满腹

恨、怨、愤、怒、、悲、苦……”

笑声久久始停。

“孩子,这不能怪你,因为这是命运!”

“这是活生生的事实!”

“你不相信命运?”

“不相信!”

“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永不!”

“不要太倔强,我所说的命运,是一种既定的事实,人力无法挽回,或是加以改变,

你只能顺应事实的发展,即使是死,也不能逃避,那就是命运!”

韩尚志仍然冷傲的道:“前辈说的是至理名言。但晚辈却认定命运就在自己的手中、

天下没有一件事是既定而又决然的!”

“你不能稍改对你母亲的看法?”

“她不以我为子,我自不能以她为母!”

“这话有失人子之道!”

韩尚志悲声道:“十五年前,晚辈年仅三岁,全家惨遭血洗,二百多具枯骨,现在

尚未入土,而她,以侥幸不死之身,改嫁他人,置血仇幼子于不顾,更甚要置晚辈于死

地……”

“失魂人”以一种异常的声音道:“你忽略了一点。”

“什么?”

“你可曾想到令堂何以会侥幸不死。”

韩尚志不由一呆,不错,这是一个谜,他曾想过,但无法索解的谜,在全家上下人

等悉数被杀的情况下,她何以能独自得脱?

师叔“毒龙手张霖”自绝之前,仅只告诉自己母亲已失节改嫁,并曾欲置叔侄两于

死地,此外,连血案的经过详情,都不曾吐露,还嘱自己不必报仇?

谜!

令人难以置信的谜!

一阵思忖之后,激颤的道:“难道前辈知道其中原因?”

“知道!所以我才对你说这样的话!”

“前辈何不明白见示?”

“时间不到,说出来有害无益!”

韩尚志咬牙哼了一声,缄口不语。

“孩子。我要你再访‘鬼堡’。”

“晚辈已记在心里。”

“为何不立即去做?”

“晚辈目前尚有本门要事待理,无法分身,总之‘鬼堡’之行,是晚辈此生大事,

前辈不说,晚辈也会去的!”

“我的用意是要你向‘鬼堡主人’道明身世!”

“这个……当然!”

韩尚志下意识的一摸怀中的“佛手宝笈”暗付,自己得先赴“勾漏山”,寻到“阴

煞莫秀”,告诉他“阳煞高土奇”的下落,双笈合壁,练成“须弥神功”,再赴“鬼堡”

报各索仇……”

心念未已,只听“失魂人”又道:“孩子,你与‘天齐教’已成了生死对头……”

“这点晚辈清楚!”

“你要谨防暗算。”

“谨谢忠告!”

“你可以离开了。”

“晚辈还有两件事请教!”

“你说说看?”

“第一件,武林之中,有几个‘血骷髅’?”

“你说十八年前还是十八年后?”

“十八年前?”

“一个!”

“十八年后?”

“两个!”

“鬼堡主人能容忍别人冒其名号?”

“这自有原因!”

“请问?”

“我不能告诉你!”

韩尚志心里—凉,又道:“真假‘血骷髅’武功似同出一源,这其中……”

孩子,你将来会明白的,现在我不能告诉你,说第二件吧?”

“第二,‘天齐教’与‘鬼堡’有何渊源?”

“你为何有此一问?”

“天齐少教主余少坤曾施展过一种‘鬼堡’怪功!”

“很抱歉,我无法答覆你这个问题!”

韩尚志不由沮丧万分,谜.仍然是谜,他想不出对方何以要如此神秘!

他忽然想起自己被“鬼堡主人”以独门手法,点了自己的数处大穴,使真气无法凝

聚运行,‘失魂人”为了替自己解穴而断了一双玉掌.并且嘱咐自己在见“鬼堡主人”

之时,拿出这双断掌,这更是匪夷所思的事。

心念及此,不禁脱口道:“如后辈猜想不错,前辈与‘鬼堡’定有什么关系存在。”

“失魂人”以激动惊愕的声调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前辈能解‘鬼堡主人’以独门手法所点的穴道!”

“天下武术同源,万流归海,这不足为奇!”

“还有,前辈为晚辈自断手掌,而且明示交与‘鬼堡主人’

“孩子,够了,你可以走了!”

韩尚志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前辈大恩,粉身难报,晚辈告辞!”

说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深深—揖,转身扑上官道。

他母亲“赛嫦娥王翠英”的影子,仍在他脑际徘徊,天伦梦断,是人世间最大的悲

剧,他不幸做了这悲剧的主角。

“失魂人”何以一再为自己的母亲辩护,使他迷茫不解。

他想,也许她是基于—种道德观念,不忍见别人骨肉之间发生不幸。

他想起先他而去的五位长老。

于是—

他把身法加快,像—抹轻烟,顺着官道飘掠。

两个时辰不到,他奔出了三百来里,但五长老却踪迹不见。

正行之间.十几条人影,迎面疾奔而来。

韩尚志正待偏身而过,突然他发现这十多条人影。全是丐帮人物、为首的一个白发

老丐,正是老哥哥“南丐”。

于是,他徒然刹住身形.站在道中。

“南丐”—行,见有人停身道中,也同时刹住身形。

“老哥哥!”

韩尚志忙施一礼,喜孜孜地叫了一声。

“南丐”裂咀哈哈—阵狂笑道:“小兄弟,我们义相见了!”

“老哥哥别来无恙?”

“哈哈哈哈,我老叫化两肩—口,有什么好不好!”

随“南丐”而来的卜二个老丐,一个个怒日横眉,瞪视着韩尚志。

韩尚志当然知道对方敌视自己的原因,但他成竹在胸,毫不为意,淡淡地扫了众丐

一眼之后,又向“南丐”道:“老哥哥风尘朴朴,意欲何往?”

“南丐”脸色微变之后,又恢复喜笑之容,道:“小兄弟,愿不愿陪我老化子—醉?”

“这个……”

“你不愿?”

“小兄弟我要事在身,能否改日再……”

“小兄弟,老哥哥我这—杯酒意义重大!”

韩尚志略微—想之后,慨然道:“如此小兄弟我从命就是!”

“南丐”回头向随行十二丐一摆手道:“灵官庙酒席侍候!”

十二老丐齐齐躬身一礼,又复向韩尚志一瞥,方才转身疾奔而去。

韩尚志目送十二丐帮高手离去之后,才向“南丐”道:“老哥哥,为什么想起要请

小兄弟我喝酒?”

“南丐”白眉一‘掀,道:“意义重大。”

“小兄弟不解?”

“现在且不谈这件事,老哥哥替你婉惜!”

“替我婉惜,为什么?”

“你可能一生从此毁去?!”

“老哥哥的话,小兄弟实在不解……”

“病神就是你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