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血腥气息像是暴风一般在这个狭小的走廊里席卷，司马子昭面容沉静丝毫不为这股浓郁的铁锈味所动摇。
“老战术。”司马子昭对我说道。
所谓的老战术，其实只是我们从小和上京那帮衙内二世祖打架时所采用的方法而已。由我顶在前面他则趁机用暗器伤敌，这样的战术按照那群二世祖的说法可以概括为“简单粗暴，阴险无耻”八个字，没有太多的花哨有的只是一个见缝插针的理念而已。
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将司马子昭完完全全的挡在身后不留下一丝痕迹，我的身后只有一人、而我的眼前也只有一剑，这，便足矣！
“哈哈哈！”再也不是那种柔媚清脆的咯咯笑声，此刻的笑容若真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只能用“癫狂”来形容了，疯癫而狂热，透着一股令人难以想象的狠戾。
长袖垂在身后将一双手遮挡起来，柳云儿就这样带着疯狂的笑容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走来，姿态犹如醉酒之时闲庭信步一般松散不羁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女人难道是个疯子不成？”司马子昭困惑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显然现在的他，十二岁的他，要理解柳云儿这种深浸在病态中的思维还是太过困难了。
暗流的江湖，是病态的，所以江湖的暗流人鲜少有正常之人。
脑中突然回想起这么一句不知来历的话，我定了定神吸了口气，然后轻轻放松了搭在剑柄上的手腕，全神贯注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柳云儿。
我在等，等一个可以出手的时机，我相信她也在等这个时机，只是不知道谁能够在这个相交的时刻占据上风呢？
短短的几息时间竟像是几年那般漫长，因为这短暂的等待实在是夹杂着太多的肉眼无法看见的厮杀了。
柳云儿一步步的靠近，然后一步步的将厮杀的起点带来。
一切都开始了！
毫无预兆。
“哼！”柳云儿突然一声冷哼脚下步履一错，紧接着整个人像是一道幽冥之路上的鬼魅一般袭来！眼角之中只剩下了粉红色的衣袍翻飞，那拖着惨白的惨白和污浊的裙角完全的遮挡了我的眼睛。
劲风迎面而来，眼前这些看似飘逸且柔软的衣袍击碎了空气之后竟在一瞬间喷出大量的白色粉末！
眼前的衣襟和粉末在眼前放大，而身侧的那道身影毫不停留的向着我的身后冲去，向着司马子昭冲去，她竟打算在这一招之间将我和司马子昭全部杀掉！
“此招名为‘狠毒’。”我身侧传来了柳云儿渐渐后仰的声音。
狠毒之下，摧枯拉朽，一招毙命，绝无生机，其名为狠毒，真是名副其实的招数！
此时此刻，生死只在瞬间！
手中的照胆在鸣叫，它在提醒我，这一刻的时光，这一刻稍纵即逝的机会，这个我一直等待的一刻！它是，出剑之时！
莫名的，看到了月光，存在于镜花水月的月光。
福至心灵一般再一次熟门熟路的放空思想，任由身体的本能操控着扶剑、挽剑然后收剑，将一切的意不断的压缩凝练、将剑势蓄压到所谓的极限，挥出那一剑，挥出那一道苍白的月光！
皎皎月光，弧而不圆，其名为缺。
新月的苍白月牙带着一股冰冷的凌厉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静，但在这安静之中有的只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寂灭。
在这样的月光中，那怕是“狠毒”也无法逃脱寂灭的命运，它就在其中支离破碎。
我肯定，这一招“月缺”不是我会的武功中的任何一招，它的存在只是我那其妙的本能和照胆共同作用的结果而已。
很奇特的，刚刚还想着依靠虚无缥缈、莫名其妙的本能之力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我自己却立刻用现实将我自己的这种想法粉碎彻底。
现实不就是这样讽刺么？
“你在看哪里呢？”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月光散去，然后转身对着身后因受伤而戛然而止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