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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重走血路

离开了北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每日只是漠然的赶路,伴随着时不时突发的厮杀走过一条又一条埋藏着数不清的枯骨的羊肠小道。

穿过云城进入中原仅仅只有短短的三日,我杀的人却比以往一个月还要多。

再次踏上这条熟悉的小道,坑洞、断树、污土,一切的东西都好似昨日一般历历在目,一如它上面斑驳的血迹一般。

“为何要选择这条路呢?要前往蜀中这里并非是最近的路。”澹台玄看着这条沧桑而残酷的小路问道。

“这里,是来时所经过的路。”一些事一旦习惯了一旦做再做之时便很难再有改变,这是一种很令人费解且毫无价值的慵懒,但同时也是一种奢侈的固执。

能有一件习惯的事,哪怕只是一些小小的陋习,也是一件格外令人感到温暖的事情,因为它代表着你正在活着,并且活到了足以建立一种属于回忆的羁绊的时候,哪怕它所牵扯到的回忆并不那么美好。

上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是个阴冷的雨天,此刻也是如此,仿佛这里从来便没有过阳光一般。

冰冷的雨点稀稀拉拉的滴着,滴答滴答,连绵无力却永无止境。

我用手扶了一下头上的斗笠,抬头看这天空上涌动的一片墨色对澹台玄说道:“暴雨即至。”

澹台玄点了点头锐利的眼神将小路四周的情况扫得一清二楚。

“是啊,下雨了,最适合杀人了。”他说。

他脸上一片平静,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让他动容。

明显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杀意,甚至可以说是嚣张的杀意从他的身上不断的散发出来。

他从不杀人,但不杀人却意味着他比别人更加的冷酷、更加的机警、更加的果决。

在这江湖上没有一副铁石心肠又如何能够活到今天呢?

“蜃楼?”我问道。

“不是,蜃楼中除了实力最差的利贪之外其余人的武功比之你只高不低。”澹台玄露出一个轻蔑的笑道,“此处埋伏的人,连杂鱼都称不上,又怎会是蜃楼的人呢?”

原本只有稀稀拉拉的雨滴声中瞬间便参杂进了纷乱却频繁的脚步圣,空无一物的羊肠小道上突兀的出现了十几个人的身影。

所有人都迈着志得意满的步伐,重重的践踏这已经不甚平整的地面,将已经润湿的泥土踩得坑坑洼洼。

“你就是剑劫?”像是首领的黑衣人单手用剑指着我说道。

“有何贵干?”

一声剑鸣,随后便是十几把剑一同出窍的时刻。

天空中的雨下的更大了,浓厚的黑云仿佛要马上便要凝成墨滴滴下来一般。

寒冷的剑光便仿佛银色的龙蛇一般耀着刺眼而醒目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

黑天、冷雨、寒剑光。

污土、热血、凝墨霜。

剑上的血迹已经变得有些乌黑,就好像是攀城冬天票务在空中的煤黑色霜花一般。

将剑上的血渍擦干净,没有再看一眼路边的尸体。

这些人的死是咎由自取,当一个人希望从别人那里拿走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应有的下场。

踏踏踏踏,又是一声声脚步踏破了雨声一步步传到了我们的耳中,听起来是那样的清晰,每一步都踩到了心跳的鼓点上。

远处的浓墨雾气中,有一个墨色的身影正在缓缓的靠近,速度不快却充满了威势。

我转头看向澹台玄,彼此的眼中此刻都只剩下了凝重。

高手。

不是扶桑忍者那样的半吊子也不是铁甲军士那样的勇猛武夫,这个人是个真正的高手。

“呵,内力到了如此境地的高手都会对剑劫兄你的《劫之剑》感兴趣,真是厉害啊。”澹台玄突然一笑,双眸却死死的锁住了远处缓缓而来的那道身影,浑身的气机已是浑然一体。

不知何时,一枚银子已悄悄在他的掌中把玩许久。

我闭上了眼睛,将此刻脑海中无数的杂念抛开,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剑柄。

剑柄上细微的纹路刮着指腹的皮引起一点淡淡道的刺痛,再睁开眼时,便是出剑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