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仙侠佛门异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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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异功(28)

第五章一朝失势天地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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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看好。亦不过黄花幼蕊。但得片时娇,别问秋来不走风水桥。

海天龙慌慌张张逃出帝京,犹如丧家之犬,可不象郑和想得那么走运。

他霎时间被皇上夺了饭碗,由人上人变成了人下人,心里苦透了。再看东方的太阳,

那末世的迷魂灯也没它难看。人生终难测,他现在相信了。

太阳爬上中天时,他风尘仆仆进了开封。

开封是座古城,自有一番动人的情景。

他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每次的情况都不相同。街上的行人甚多,在他眼里却冷

冷清清。叫卖声,嬉笑声,他充耳不闻。

他顺着大街来到一座古楼旁,忽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探头探脑地四下张

望,竟是牟道。他顿时大乐,真是出气有期啊!

牟道一转头,猛地也看见了他。两人目光碰到一处,牟道扭头就走,他不是海天龙

的对手。

海天龙嘿嘿一笑,纵身就追。

牟道见事不妙,直奔开封府衙。他已看到了捉拿海天龙的布告,知道他不敢往官府

里追。

海天龙明白他的意图,岂能让他打成如意算盘,一声怒吼,展起轻功就扑。

牟道无奈,只好往人群里钻,并高声叫道:“海天龙在此,快抓钦犯呀!有赏钱!”

街上的人顿时停下来四下张望。

这时,几个官差走了过来。海天龙连忙闪到一边去。

牟道也不敢与官差打交道,低头钻进了一条小胡同。他不敢怠慢,即刻出了城。

他来开封有两天了,并不觉有什么好玩的。

他随着侯文通来到这里,什么作为也没有,只是急得团团转。

侯文通在开封的势力很大,墙高院深,他进不了侯的家门。范幼思在侯家的故事他

没法儿知道了。懊丧、惭愧使他六神无主。

出了开封,东行十来里路,他到了一条小河旁。河水清悠,哗哗流淌。小河东边是

一片树林,大而茂密,风在里面喧响”。

他跃过小河,走进树林里去。他心里很乱,感到树林的阴凉。

他坐到地上静了一会儿,又练起越女剑法。可比划了许久,总是不上路。

他叹了一声,躺到地上睡去。也怪,竟然睡着了。世界与他脱离,彻底消失。他灵

洒洒的本性在他海一样的脑底浮起,向天边飞去。这是梦吗?他也说不清楚。

他一觉醒来时,太阳在西边露出了红脸。他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向城里奔去。

他又进了开封城。

他顺着一条小街向北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侯家大院的后面。

这里有一片树林,很阴森,西边是一大坑水。侯家大院的后墙就在坑边上。

牟道慢慢向后墙走过去。墙竟是土的。

墙确是很高,有一丈多,牟道打量了一会儿,自忖翻过去不易。

他用手摸了一下土墙,灵机一动,不由笑了。自己的剑快,何不在墙上挖一个洞呢、

他四下扫视了几眼,开始工作。

天黑下去不久,侯家的后墙上长出一只“大眼睛”。牟道向墙里探头一看,黑乎乎

的,便爬了进去。

侯家的院子大得让牟道发慌、纳闷,老小子弄这么大的院子干什么:院内树木成林,

花草成片,各种混合的气息一古脑儿扑进他的鼻子里去。

他顺着一条幽径向南走,风声仿佛鬼的呻吟;他不由胆战。过了一个圆问,眼前豁

然一亮,一片精致的房屋横陈他的前面。

他向墙角一靠,谛听周围的动睁。

忽然,从东南方走来两个人,他急忙般进暗处去。四周都是花草,藏身是方便的。

过来的是一对少年男女,两人十分亲密。

他们走到阴影里,男的突地抱住了少女。两人甜蜜地接吻。

少顷,少男急不可待了。少女连忙挣扎,但挣脱得毫无力气。

“少爷,不行啊:我们没有名分,不可……’

“要什么名分,得乐且乐吧。”

“不:我怕……”少女的声音确实有怕的成分。

少男不管这些,他的手脚更忙乱了。

牟道在暗处不由替少女担心,但他却无能为力,没法儿让少女脱困。两个人要演风

尘戏,他唯有干着急。

正当少女把持不住的时候,忽听有人道:“玉儿,是你吗,过来,我有话告诉你。”

少女不再吱声。

忽然,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拉起少女就走。

牟道这才松了一口气,***,要在老子面前大摆龙门阵,这怎么使得。

他站起身来,向侯文通发话的地方走去。

过了几套房子,他来到一片花丛前。

“花丛的东面,是几间富丽堂皇的客厅。

客厅里的摆设极为丰富,牟道仅能窥视一部分。客厅里的太师椅上,赫然坐着海天

龙,侯文通在客厅里不停地踱来踱去。

牟道惊了一下,把头埋进花丛里。

许久。侯文通说:“你可以在我这里暂时住下,小女的事须从长计议。”

海天龙动了一下身子,急切地说:“侯兄,令媛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皇上若见了,

一定会眉开眼笑,神不守舍的。将来封妃封后都是可能的,那时您就是国丈了。老兄,

你别犹豫了。”

侯文通沉默了一会儿,依然摇头说:“女小未必会答应。古来官门深似海,进去多

半出不来,妃嫔腾嫱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我也舍不得让她离我远去。”

海天龙大摇其头:“老兄,后宫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一旦三千宠爱在一身,那

就名垂青史了。到时候你就会名满天下,字内称雄。老兄,你别独断专行,不妨问一下

令媛,也许她怀有奇志呢。”

侯文通点了点头:“也好,一切由她作主吧。……

海天龙连忙催他去问。

侯文通出了客厅,向西边的二座小楼走去。

小楼算不上高,造形却别致,有一份秀气在。楼下烛光通红,室内有两个少女嬉笑。

牟道悄悄跟过去,在一簇花后站住。

侯文通推门进入室内,从里面走出一个丫蟹模样的少女。她站在门外没有走开。

牟道唯恐她发现了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从半掩着的门里看见了室内的少女。

他惊诧了,想不到侯文通的女儿竟这么美丽。少女一身绿衣,发譬高高耸起,显得

额头大了一些,皮肤洁白无瑕,闪着动人的玉光,浓眉如画,两只眼睛透着奇澈的明丽,

嘴唇永远笑眯眯,耐人寻味极了。

牟道闭了一下眼睛,觉得她既可亲无比,又高贵无比,不是人间等闲人。他的心一

阵狂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侯文通在她身边走了两趟,慢声细语说:“爽儿,你也不小了,该是出嫁的时候

了。”

侯至爽看了一眼父亲,似笑非笑地说:“你想操这门心思,谁又能拦住你。给我找

了个什么人家?”

侯文通说:“这户人家很有权势,我怕你去了受气,所以来让你自己拿主意。”

侯至爽一笑,眼里闪出一种飞扬的火苗,乐道:“这倒新鲜,那是个什么人家呀?”

侯文通迟疑了一下,低声说:“是当今皇上看上了你。”

海天龙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侯至爽身子一颤,忽儿脸飞彩霞,眼间春光,心里涌起一股欢乐的潮流。

刹那间流出的美丽全被牟道尽收眼底。我的天,女人也这么势利?听说皇上看中她,

几乎把她乐翻了。

“皇上又没见过我,怎么会看上我呢?”她问。

侯文通道:“你的美名早已传人皇上的耳朵里去了,何须见呢。”

侯至爽一拍纤纤手,点头道:“一切凭父亲作主吧,我有什么好说的呢。”

侯文通愣了一下,走出小楼。女儿竟然这么欢喜,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也许这是天

意。

牟道却不住地替她叫屈。***,这么好的女人竟然喜欢皇帝老儿,真是岂有此

理!……

他当然不知道侯至爽的心理,若是清楚了,也许无话可说。

侯至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美人,她自有道理。

门外的少女旋风般冲进搂里去,伸手搂住侯至爽的脖子,笑道:“小姐,你喜欢皇

帝老爷?你知道他是什么样呢?……

侯至爽凳尔一笑,显出她与年龄个相你的成熟来:“小梅,”

你知道武则天吗?我比她强。”

牟道大吃一惊,好个厉害的美人,你也算能想,可唐明两朝大不相同,你的梦成不

了。

他心中惦念着范幼思,扭身又回到客厅旁边。。

海天龙听了侯文通的消息,哈哈地大笑起来:“侯兄,你等着做国丈吧!”。

侯文通轻轻笑了两声,说:“这事不可操之过急,等我料理好家中事再办不迟。”

海天龙吃了定心丸,快活地点了点头。办这样的大事他也得等机会。现在比不得从

前了。

牟道见他们始终不谈范幼思,有些等不下去了。心里一乱,不敢再继续偷听他们的

密谋。他扭头向周围扫了一会儿,抽身向东走。

他十分小心,脚步特轻。片刻,他就在亮灯的房子周围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范幼

思。

他正急躁,忽地一条黑影“汪”地一声扑向了他,是一条又肥又大的黑狗。

牟道“哎哟”一声,差一点把魂儿吓掉,扭头就跑。他哪里是狗的对手,黑狗向前

猛一扑,前爪就扒在了他肩上。牟道头皮一麻,感到热乎的东西凑上了他的脖子。

这时,大院里的人被惊动了,几条人影冲出房子。

在生死攸关之际,牟道冷静下来,不管狗的攻击,猛地抽出长剑,顺手一挥,寒光

顿起,一声惨叫,黑狗被削成两段。

他顾不了脖子疼痛,扑向黑暗的树丛。

两条人影从他身边掠过,没有发现他。

他不敢停留,弯腰低头从花丛中向后墙冲入。侯家的院子实在大得马虎,这给他逃

跑创造了条件。一阵急走,他来到后墙边。

搜寻他的人都以为夜间者是个高手,目光都集中到好攀援的地方了,没有注意墙根,

他趁机爬出了洞。

出了侯家,他一阵疯跑,不辨东西南北。等他感到安全了,才觉得脖颈子疼。被狗

咬了一口。

他东张西望找了个墙角,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扎上脖子。稍静一下,疼痛如潮水涌进

他的身体,疼得他头昏脑涨,眼前飞起一片明花。

他怀疑自己中了毒,摇摇晃晃向东走去。

这真是个艰难困苦的夜晚,在牟道眼里它坏透了,老也不明。

东方曙光一起,他偷偷溜出了城。

一阵急行,他到了一条小溪旁。溪水清而悠悠,欢快明亮。他解开扎在脖子上的布

块,走到水边,把头扎进水里去,轻轻地洗涤伤口。

不料他用水一洗,顿时浑身发热,仿佛心中投了一把火。他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

来。

他跑到一个隐蔽处,轻轻躺到地上。

这时,他已晕得要飘起来了,眼前发黑。在昏昏欲死的状态中,他仿佛看见一个受

苦的灵魂,它在挣扎,可毫无用处。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眼睛有些刺痛,从心底飞出

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自己要瞎了吗?!

霎时间,他的身心都冷了,向人生的绝望谷底坠去,这时俟,他不得不思索死的问

题了。

忽然,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白哥哥,这里躺着一个人。”

风儿一吹,他依稀看到一对男女站到了他的身旁。费了好大劲,他才看清那男的是

岳华峰。女的模糊一片。

岳华峰与他交谈了几句,叹道:“牟兄,你中了毒,那狗绝不是一般的狗。”

牟道吃力地问:“我中了什么毒?”

岳华峰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不过你死不了,只是你的眼睛恐怕再也见不了

光明了。”

牟道心头一暗,仿佛被抛进了冰窟,这比死更可怕,一个瞎子还会有什么好光景呢?

他长叹了一声,心中一片空白。

岳华峰掀升他的眼皮一看,说:“牟兄,你也不要灰心,也许不会那么糟。前面有

座小镇,镇上有位老中医,不妨让他给瞧瞧,或许有希望好起来。”

牟道道:“我浑身无力,虚脱得很。”

岳华峰笑道:“不要紧,我背你去。”

牟道十分感动,眼里闪出莹莹的泪花。

岳华峰把他扶起,背了起来。

杜云香冲他赞许地一笑,两人向东方而去。

岳华峰功力深厚,背着牟道并不觉得吃力,奔行依然迅疾异常。

杜云香犹如一只仙鹤与他并肩飞掠。

两人东行三十里,来到一座小镇。

小镇小得足以让所有的光临者永不相忘。

小镇的西头有一座小桥,桥下流水哗哗。

桥北面有两间草屋,目前的树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字:药。

草屋的后面是一片花苗,也许是草药,花香在桥上约略可以闻到。容易给人“小桥、

流水、人家”那种情调。

岳华峰把牟道放下。推开草房的门。

屋内有一个老头子在配药。

岳华峰道,“先生,我这位仁兄眼睛有点毛病,您给瞧瞧好吗?”

老头子翻动了一下眼皮,没有吱声。

岳华峰又说了一遍,老头子没好气地说:“你不把他扶进来,我有那么长的胳膊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