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暖阳慢慢的淡下去,夕阳的余晖从斑驳的树影落在灰泥土地上,日落时分,景致美得如画。年轻男子的声音懒懒的从一棵树上传来,声线很低,有种独特的磁性。
“安圣,今天第一天开学,我们这样逃课好吗?”
带笑的语气听不出发言者有一丝内疚,反而带着一点淘气。
“嗯~”
树下传来更慵懒地鼻音,冷冷的,平淡无奇。
阳光的碎片洒在树底下靠树闭目养神的男子,淡淡的光线打在他眼帘,笔直的眉峰,呈现了柔和的弧度,黑玉般的刘海贴吻在额头上,阳光一照,泛起一层层淡淡的光晕,凉薄的双唇轻抿,他的睡容竟是如此的安静平和,慵懒性感。在这看似优雅淡漠的外表下,实则锋芒刺骨,他的冷冽和寒气都在骨子里,惹不得,碰不得,这样的男子让人着迷却又透着危险。
见树下的人儿只是懒懒地应他一句,树上的男子不满地扯下树叶扔在树下男子身上,想借此引起他注意。
“嘿,安圣,第一天就逃课,当不当我这个校董存在?”
一个敏捷地翻身跳下树,一名有着温和笑容,斯文俊逸的男子,咧嘴一笑,微微侧过身,阳光打在他明亮的眼眸,灿若星辰,俊美得如梦似幻,他那灿烂得如同撕裂朝阳般的笑容,笑望着还靠在树下闭目养神的男子。
几片树叶随着男子轻巧落地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旁边。
这两个男子,一个冷峻如冰,一个温暖如熙,简直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者。
安圣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狭长魅惑的眸微微眯起,薄唇轻启,缓声吐字。
“无聊。”
语毕,稍微调整一下姿势,再次闭上冷眸子。
“冰人。”
富良微微嘟起嘴巴,含着笑意委屈抱怨。
他不是头一天认识这个冷漠的人,他们是最好的兄弟,性格差异很大,却默契十足的合拍,他温和,他冰冷,他爱笑,他爱摆酷,他多言,他少语,他们是互补的,他们是孟不离焦,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性格,就算再大的误会都不是事。
就在这两个男子惬意地伸伸懒腰时,不远处传来为之一振的枪击声,富良缩了缩肩膀,捂着耳朵望向背后,而安圣则蹙起了眉头,淡淡地睁开冷眸子,疑惑地抬眸望向远处。
一群黑衣人在穷追不舍一名白衣女子,那横眉竖眼的黑衣人完全不顾对方是个女子,招招致命。
而那名女子呢?
安圣颇有兴趣地紧盯着那名淡然处之的女子,在她脸上丝毫见不到一丝害怕。
好胆色!
安圣赞赏的露出浅浅的微笑,他很有兴趣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那名女子是否还能保持一副淡然的样子。
“砰!”“砰!”
两发致命的子弹直往白樱月的胸膛和额头射过,她轻巧地轻点足尖,运用轻功轻而易举地闪过两门冷子弹,发丝飞乱,她微微侧过脸,眼神冷淡地扫了一眼带头的黑衣人,一个旋身,左手捉住他持枪的手臂,狠狠一掰,伴随一声哀叫,手枪落地的铿锵声。
后面的人见状急忙朝她胡乱地开枪,她足尖轻点,跳跃半空中,俯身望着这群持枪的黑衣人,一个纵身,飞身到他们身后,黑衣人回过神转过头去时,迎面而来的一个扫腿,手上的枪纷纷落地,个个捧着自己被踢伤的手腕,哀嚎连连。
轻轻落地,背对着他们的白樱月,冷冷的气势带动了周围的气流,只见她衣袂飘飘,发丝飞乱,浮沉的气流围着她,逼得让人无法靠近。
黑衣人个个面面相觑,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咬咬牙,负伤离去。
待黑衣人走后,白樱月淡然地转过身,望着地上的手枪,一向无表情的容颜微微皱起了眉头。
始终,夜泽川还是不肯放过她,都追到中国了。
没有一丝犹豫,她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枪,不假思索地扔进河里。
中国的城市不允许这种东西出现,否则又会掀起一场风波,现在的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这个城市。
望着沉入河底的手枪,她若有所思。
“嘿,安圣,那是枪啊!我没看错吧!”
背后一声惊讶拉回她的注意力。
她有点吃惊地转过身去,望向不远处大树下两名俊美的男子。
他们看到了?这对她不利。
白樱月苦恼地想着,但是……
顿时她眼睛一亮!
他们身上的校服是富士外语学院的!
望着站在不远处一直淡然面向他们的白樱月,在她脸上真的看不到一丝恐慌,她望着他们的双眸是那么的清澈,却也毫无一丝温度和感情,她好像受伤了,难道她不痛吗?
安圣有点生气地看向她在流血的手臂。
拍拍身上的泥土,他优雅地站起身,双手自然地插进口袋,优雅地向她走去。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向她走来的男子。
他想干什么?
离她两三步远之后站定,他淡淡地看向她,在他平静的眼眸里有一丝柔情在流动,他俯身望着她,她微仰首,看进他漆黑的眼眸,落日的黄昏就在他们两人之间,淡淡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周围的空气在浮动,微风吹来,一阵淡淡的冷香吸进肺里,那是秋天的桂花香,也是她身上的味道,他喜欢这一个味道。
想到这,他的眸含笑温柔地看着她。
“你受伤了。”他淡淡开口。
他的声音让她心里微微一颤。
“我知道。”她同样淡淡地回答他。
这个男的眼睛好漂亮,好黑好亮,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样,他的眼睛让她想起孤儿院里的夜空,那时的孤儿院经常夜里断电,院里的老师都会带着她们到院子里数星星,她最喜欢月光,淡淡的光晕,和冷冷的光。
她喜欢他的眼睛。
他讶异于她淡然的回答,略显惊讶地问。
“你不痛?”
“痛?是什么感觉?”她好奇地反问。
看了看手臂在汩汩地流血,她确实感觉不到痛,难道她没有痛的神经?
听到她的回答,安圣更加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毫无表情的脸蛋。
“你好,你需不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温文儒雅的富良走过来,笑容可掬地询问她。
他要是再不过来,这两个冰柱子都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眼看太阳都要下山,也该回去了。话说这个女子很让人可疑,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而且被一群黑衣人追杀还面不改色的。
白樱月一侧过脸就看见另外一个男子,他脸上温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地吸引了她,他很温暖,让她情不自禁想靠近。
“不用,谢谢。”
即使内心被这两个贸然出现的男子搅得有点乱,她的表面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始终淡淡的,冷冷的,有着无形的疏离感,让人很难亲近。
“你伤的很重。”
看她如此不爱惜自己,安圣不满地皱起眉头。
反之,一旁的富良吓到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安圣的侧面,意味深长地含笑来回看他们两个。
冰山终于有融化的一天了,怪哉怪哉!
“我自己会处理,你们是富士外语学院的学生。”
她扫了扫他们身上的校服,肯定地问。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再见。”
得到确切答案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愕然的两个人呆在原地。
也许,他们可以是她的朋友,是她刚来这个学校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长这么大的第一个普通朋友。
想到这,冰冷的心稍微融化了一点,脚下的步伐也轻快许多,脸上毫无表情,但嘴角微微上勾。
但是!
脚下的步伐顿了顿。
如果他们泄露她的身份,那么她,对他们也不会留情,为了掩饰身份,她会选择牺牲他们!
冷冷的眸光闪过阴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