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费尽口舌劝凝之回到自个教室时,老师已经“威风凛凛”的站在讲台上,顶着一副黑框眼镜在不停的点人数。惨了,都怪凝之,死活都不肯回自个教室,非要我硬拉,结果还不是在众多同学帮忙下,抬进教室。唉,她可安心了,我就伤心了。听说我这个班主任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有多少同学死于他手下。看来,我有得受了。
“报告。”
我站在门口,把手举过额头,迎来不少同学目光。
“……”
老师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示意我进去。
呼……总算松了口气,不会死得很惨。
走进教室,四周望了望,个个都到齐了。
怎么没有空位子了?那我坐哪啊?
有了,不过同桌是男的。管他呢,先坐下再说。
我缓步走到座位,很奇怪,个个都用愤怒的眼神盯着我,而且女生居多!
干嘛啊?!!我莫名的回望她们。我又没有得罪你们,不用这么恐怖的盯着我吧?!小生怕怕……
“你好。”我微笑着向同桌问好。
听到我的打招呼声,一直看着窗外的同桌回过头来。
“呃!”
我犹如被雷击了一下!他的脸,他的神情好眼熟!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很难受。他到底是谁?我眼神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他。
“……”
他直直的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怀念,有着惊讶,这种眼神跟某一个人好像好像。
我奇怪的打量自个全身,摸摸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
他依然直直的看着我,那个眼神直望进我眼瞳里,有种想把我看透的感觉,紧迫的眼光逼得我透不过气来。突然,他的眼光移到我脖子上的项链,惊讶的抬头看着我。
“你脖子上的项链哪来的?”
许久,才听到他冷冷的声音。
“你说这个?”我掏出项链。“这条项链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从不离身过。”
“……“回答率百分之零。
他怎么看不够啊?眼睛死盯着我不放,活像我是死人复生一样。
“喂、喂。”我双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同学,你没事吧?干吗一直看着我?”
“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谁?”
“樱月。”
“又是音乐,这次我能不能是语文啊!”提起“音乐”这个词,早上的气就来了。
“呵。”
“天啊,他竟然笑了!”
顿时,全班的女生沸腾起来,议论纷纷。
“那个丫头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坐在他旁边。”
“你看他们谈得津津有味的。”
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那个女生是谁?”
哇塞!好漂亮的女生!樱桃小嘴,皮肤白暂,头发乌黑柔顺,气质高贵,这样的女生,连我也开始动心了。
“韩莹,你来得正好,你看那个女生竟敢坐在那里!”
“呃!”
被称为韩莹的女生在看到我时,脸色突然“唰”地一声惨白,满脸的惊讶。
“樱……月……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校花你认识她?她可是新来的学生,叫什么舞落樱的。”
“舞落樱?”校花双眼茫然的念着我的名字,手心不停在冒冷汗。“她真的叫舞落樱?”
“是呀,怎么了?”几个女生被眼前这位神情古怪的校花弄糊涂了。
“没、没事,可能我多虑了。”
校花晃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坐回座位。
“你……你笑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
“你很好笑,我是说樱花的樱,月亮的月,而不是音乐,是樱月。”
“我知道,我听另外一个人解释过,你刚才的口吻好像他,还有,提起樱月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和你的表情、眼神都一样,更加奇怪的是,你和他一样,都说我像一个叫樱月的女生,我真搞不懂你们。”
百思不得解的我,纳闷的用手托着下巴。
顿时,他的脸僵住,笑容也消失,眼神充满了愤怒,“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李富良?”
天啊,他生起气来好……好可怕啊!我甚至可以听见他拳头握得“噼叭”响。
“对……对。”我吞了一口水。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可能意识到我害怕,他表情温和下来,眼神剩下的是怜惜。
“对不起。”
“没……没事。”我干笑一下。
久久的沉默,在老师叫起“安圣”这两个个字时完全打破。我连忙四处搜索这个人影。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到!”
一声负有磁性的男声在我身边响起。
我不可置信的、机械的把头移到我旁边座位——我的同桌。他他他……他居然就是安圣!!OhMyGOD!我晕了……
先声明,我不是惊讶过度,是我的同桌——安圣,在坐下的同时,居然对我微微一笑,只是微微的,我就中了十万伏特了,我是被电晕的。
“李富良。”
不会吧!我猛然清醒过来。他也在这个班上?难不成跟我读同一个班?
“到。”
一声很温和的声音好死不死的在我后面传来。
不……不可能的,不会这么巧的,嘻嘻,他不会巧到坐到我后面的,嘻嘻,我不信不信……
“哇!”
回头一看!妈呀!见鬼了!居然遇到他!那个该死的车主,他就是李富良!
“嘻嘻,你好!”
李富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欠扁啊!
“嘻嘻,不好!”
我假意笑了两下,沉下脸来,气呼呼的转回头!
哼,遇到你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跟你读同一个班是我倒了八辈子霉。
苍天啊,你对我太残忍!
放学后
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眼神恍惚,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实在太巧了。为什么安圣脖子上有一条跟我一模一样的项链呢?我曾梦见过:我身穿古代长裙,身边跟着两个少年,最后他们为了我化作乾坤印,只让我生存在人世间。那两个少年,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每当要看清的时候,梦就醒了,醒来又是一个明天,才意识到那是个梦。
“唉……”
我停止手上的动作,托着下巴,发起呆来。
“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我摇了摇头。
“有心事?”那把声音的主人突然跳到我面前。
“不是……咦?怎么是你?”一看到眼前的人,猛然回过神来。
真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怎么他还不走?死缠着我不放。
“我在等你一起回家。走吧,落樱。”李富良满脸笑容的要接过我书包。
“不用了。”我急忙护住我的书包,后退一步,心惊胆站的说,“我……我可告诉你,要钱没有,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身无分文,你要打劫的话去抢那些富家子弟,不要来抢我这个身无分文的乞丐。”
话一出口我才知道我有多白痴,我怎么承认自己是个乞丐啊!
“你……”李富良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劫财我可没有,劫色更没有。我求求你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饶了我吧!我上有九十多的奶奶,下有刚出生的弟弟,全家都只靠我来赚钱养家,我求求你了,呜呜……”我“哇”地一声软坐在地上,硬从眼眶挤出两滴眼泪。“可怜我那母亲大人死得早,父亲大人像根草。上天真对我不公平啊!你如此英俊潇洒(才怪),玉树临风(谁信),对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打劫,好像很损你的形象对不对?”
“哈哈哈……”
搞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干吗笑得这么没心没肺的?
“我想你是……”李富良又上前一步,伸出他的“魔爪”准备对我、对我……
“你不要过来!”我猛地站起来,气势如虹的叫道,“我可告诉你,我妈妈是警察,你碰我一下试试?!”
“你不是说你妈妈死了吗?”
“啊?这个……这个……哦,我是说我的后妈,我的后妈是警察。哈、哈。”我干笑两下,额头冒出两滴冷汗。
差点穿帮,好险。
“你刚才不是说你爸爸也死了吗?哪里来的后妈?”李富良露出得意的笑容,双手抱胸,倚着桌子。
“我……我刚才有说我爸爸死了吗?喔哦,是这样的,是我的后爸,我说的是我的后爸。哈、哈。”(众者额头多出三条黑线)
“我很好奇,你的爸爸妈妈都死了,哪里来的后爸后妈?你到底有几个爸爸妈妈?”李富良靠近我狡猾的问道。
“这……这个,是这样的,我妈妈死后,我爸爸就另娶一个,然后我爸爸死了,我的后妈又另嫁一个,所以我有两个爸爸妈妈!”呼,总算说完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使劲地点了点头。“所以呀,你要想打我的主意的话,一点好处也捞不到,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啦!”
哼,想跟本姑娘斗,没门!也不打听打听我是靠什么混日子的,像你这种身在福中的富家子弟,怎么知道社会的复杂呢!
“……”李富良眼神闪着疑惑。
看……看什么看,想跟本小姐玩大眼瞪小眼,来就来,我瞪!我瞪!我瞪瞪瞪!!!我瞪你没鞋穿!我瞪你裤子脱光光!
“你、你干什么?”李富良突然回过神来。
他总算回过神来了,从刚才到现在,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每挪一步,他的眼光就跟我挪一下,看得我全身上下不舒服,明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刺眼,还一直对我笑。
“你、你不会对我意图不轨吧?”
“什么?”我一时迟钝,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要不然你为什么每瞪我一下,就向我走进一步,你这不是意图不轨?难不成是在向我放电?”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明白!我知道你是个色狼!是个下三流的大色狼!!!”我举起手指不停地往他肩上戳戳戳!!!
“我是色狼?”李富良指着自己的鼻子。“那你不就是色女吗?”
“什么意思!!!”我大吼一声。
“别那么大声好不好?女孩子不应该这样的。”李富良捂着耳朵,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
“你说啊!!!”再一次河东狮吼。
“好好好,我说、我说。”李富良再次痛苦的捂着耳朵,一副你真的无药可救的样子。
“快说!!!”第三次河东狮吼。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距离跟我的很近吗?”
“什么?”
听他这么说,我才发现刚才瞪他的时候太入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与他的脸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寸。
尴尬的缩回自己的头,不自在的退后几步,眼光飘忽来飘忽去,就是不要飘忽到对面。
“好了,别生气了,我帮你拿书包,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家,不用你送。”我手脚不自在的不知道如何摆放。
“没关系,我送你好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李富良一把夺过我的书包,我不甘示弱的又夺回来,他又一把轻松的夺回去,我们就在那没完没了的夺来夺去。。
“放开她。”
这时,突然冒出一个人,一把把我扯离李富良的身边,一手夺回我的书包,毫不手下留情的对着李富良就是一拳。
“李富良,我不准你碰她!”
是他。他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在等我?我心中不自觉的窃喜。刚才他为我发怒的样子,好像我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安圣?”李富良踉跄的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接她放学。”安圣看也不看李富良一眼,转过身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拉着我便往外走。
走出教室的那一刹那,我却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望向李富良。他嘴角还是一贯温和的笑容,他的嘴角还在流血,可是望着我的眼神却是……忧愁的。
突然之间,我的心好难受。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这样对他?
渐行渐远的脚步淹没了我眼前的一切,踏出教室门口那一刻,他的笑是那么的空洞…
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阵风吹来,一股清香可闻的青草味迎面扑来,略侧过头看着身旁的他,阳光下的他显得更阳光有型,飘逸的刘海随风摆动在额前,深邃的眼轮廓,略显薄的嘴唇紧抿着,高挺的鼻梁,如果加上一副无框眼镜,这个家伙绝对是万人迷,随便一个眼神都能杀死人,他真的好好看。
突然之间,他偏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
天啊!我全身上下有几千万个细胞在打架,我快招架不住了。我赶紧避过他的眼神,低下头来看着地上树叶的倒影。
“那个……”双手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
“嗯?”又是淡淡一笑。
“是……是这样的……我……我……”
“别怕樱月,有话直说。”
他的眼神好柔和,声音也好温柔,把我刚才紧张的心情给完全融化了,整个人也放松了。
不过……他好像把我当作另外一个人。
“我不叫樱月,我叫舞落樱。”
停止步伐,我特意把“舞落樱”这三个字给加重语气的说出来。
安圣听完我的话之后,也停止脚步,背对着我,安静到我似乎能听到风吹过叶子“沙沙”的声音,静到我快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好一会,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他的眼神有着怀念,还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好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他心里最想念的人,很害怕她消失,眼光只能紧紧地锁住她。他的眼神跟李富良好像,看着我,心里却想着他们心中的那个她。
“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樱月是谁?我也不知道你和李富良为什么一直把我当作她?难道我真的跟她很像吗?我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你知不知道?”最后一句,我几乎是用喊的说出来。
“……我知道。”
轻轻的一句从他的薄唇中飘出来,然后,他苦涩的笑了……
“你知道什么?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要是知道就不会一直叫我做樱月!”
“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你不想当别人的替代品。我笑是因为你刚才的举止很像樱月。语言、动作、表情,都很像。看你的生气的样子,我放佛又看到了樱月,好像她就站在我面前,我很开心。”
他的声音很柔很柔,轻轻上翘的嘴角是在笑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看着我的眼神却透过了我,望向远方,很空洞,很落寞。
他很深爱樱月。
“你很爱樱月?”不自觉的,我的声音也放柔了,轻轻的问。
“很爱很爱。”
“你很想她?”
“想。”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还忍不住问了问。“她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她去哪了?”
“……”
听完我的话,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没有,你没说错什么,你不用道歉。”对我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意外,他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微笑。
“我如果没说错话,那你为什么脸这么黑?”我扁扁嘴嘟哝着。
“其实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无法再拥有她。你突然这么一问,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我只知道我真的好想好想她,我想永远的和她在一起。可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再也无法挽回她。”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安圣的眼睛里有泪光闪过。没来由的,我的心也痛起来,头也开始痛起来,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好多血,血泊里躺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咆哮,在哭喊……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还有眼前的他,好熟悉,好熟悉……
“我明白。”我幽幽的说。
安圣疑惑的看着我。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身边的人突然消失了,就好像有人硬生生剥夺自己另一半,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不知怎么的,身边最亲的人消失了的感觉,放佛深有体会,也明白那种感觉有多痛苦。以至于我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我不介意你把我当作樱月,如果你喜欢叫我做樱月,那你以后就叫我樱月吧。”
安圣满脸惊讶的看着我,好一会才晃过神来。
“谢谢你。”他轻轻的搂我进怀里。
虽然你抱的那个人是我,但心里喊着的是“樱月”,但我也认了。你的深情让人怜惜,让我有种想要保护你的冲动。虽然你没明说樱月去哪了,可我心里明白,樱月不在了。我不明白看你心痛的样子我的心也痛,还有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从很早就跟你相识?因为你和李富良都让我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