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家杀年猪。
芳华一大早就起来了，帮着做早饭，帮着烧开水，烧水的功夫，芳华蒸了一大蒸笼饭出来。
秦家养了三头大肥猪，全都杀了，一头自家留着吃，另外两头拿去卖。
每到过年杀猪，芳华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累，请来吃杀猪饭的人很多，做饭都是件费劲的事情。
系着大围裙的芳华，厨房就是她的战场，热乎乎的肉拿进来，直接忙活开了。
腿肉切成巴掌大的块，直接放进白水里煮，煮熟后拿出来切成大薄片，吃的时候搭配调料一起吃。
芳华做了两种吃法，一半配蘸水，一半重新回锅，煮到软烂的时候，加一把这里特有的干腌菜一起煮上几分钟。
腌菜的酸中和了肉的油腻，不止肉的味道好，带着酸味的汤也是非常的受欢迎。
炒猪肝是杀猪菜里少不了的，这里的习惯是用姜丝和辣椒一起炒，姜丝放得很多，因为可以去湿。
要炒得好也是个经验活，猪肝切好后倒上两勺醋去腥去血，然后漂洗干净血水。
下油锅，下猪肝翻炒至变色捞起，继续下油锅，下姜丝炒至出香变软，下猪肝一起炒，除了盐，什么调料都不用放。
蒜苗炒肉，这也是必须有的，里脊肉被孩子们拿去烧着吃了，芳华另外拿了一块。
猪血直接放在一个盆子里，加了葱姜蒜各种调料拌匀，拿保鲜膜封了，直接放在大锅里蒸，吃的时候一块一块舀出来，味道很好。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夸芳华手艺好，这去工地煮了一段时间的大锅饭，连厨艺都练出来了。
揉揉酸疼的肩膀和腰，芳华什么也没说只是笑，还好一年只有一回。
吃过饭，买肉的人陆续上门。
没准备杀猪的邻居，要的量都很大，你家一条腿我家三十斤的，两头猪很快就卖完了。
卖肉的事情有大叔和秦汉民盯着，芳华也没闲着，帮着大婶做肉肠。
虽然有机器，可是大家不习惯操作，新鲜的大肠也很容易破裂，还是得用手，这是个一点也不轻松的活。
中午饭是大婶做的，早上剩下的炖肉热一下，炒一碗肉，炒上两个其他的菜就可以了。
吃过午饭，开始做收尾工作，这一天下来，到处都是油腻腻的。
大家一起动手，里里外外的，全部都给打扫了个干净。
打扫完卫生，身上脏得不行，芳华要去温泉那泡澡，大婶和陈存也一起去。
人去的多，把孩子也带上了，若是一个人去，孩子是根本没办法带的。
——
快过年了，澡堂里人很多，水也非常脏，水面漂着厚厚的一层污垢。
因为带着孩子，怕里面人多吓到孩子，而且那水也太脏了不卫生，大婶爽快的到旁边的私人澡堂开了一个洗澡间。
那洗澡间很小，不到三平米的空间，还被台阶占据了一部分地方。
三个大人带个孩子挤进来，活动空间很小，不过这种时候，这些都不是多要紧的问题。
前一拨客人走后，老板根本没来得及换水，只把脏水给放了，还是很脏。
芳华下了水池，把浴池仔细的擦洗了一遍，然后才塞住了出水口开始蓄水。
就泡澡而言，小池比不得大池，温度不够，空间也太小，感觉有些压抑。
迅速的洗完澡，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了，芳华迅速起身穿好了衣服。
头发只是随意的擦了擦，任由它披散在身后，带着已经被大婶洗干净穿好衣服的小侄女出去了。
那里头又窄又闷，孩子都快哭了。
小姑娘叫秦好，是秦汉民取的名字，小名就叫好好，已经会奶声奶气的叫姑姑了。
过年这段时间，温泉这里很热闹，来的人多卖东西的人多，旁边的商店生意也很好。
担心她饿着，芳华买了她习惯喝的牛奶和软软的小面包，一点点捏了喂给她吃。
“姑姑，好吃！”
小姑娘嘴巴一努一努的，芳华乐得不行。
——
过了年，芳华回了学校。
她没想到的是，千月居然在军训时受伤了，听大家说，是被班里一个女生给推了。
看着脚上打着石膏却依旧笑得开心的千月，芳华很仔细的看了她的腿。
“疼么？”
“不疼了，就是走路不方便！”
千月说的是实话，走路不方便这个问题才是她最哀怨的事情。
大家正说笑着呢，楚源来电话了，不到五分钟，人也出现在了她们宿舍里。
……他是来接千月去教室的。
千月和楚源感情一直很好，在芳华看来，楚源性子沉稳内敛，千月活泼可爱，两人性格上很互补。
大家都说，两人是一中最登对的一对了，芳华也很赞同这个说法。
——
高一下学期的暑期补课，芳华依旧没有参加。
学校放假的时候，大婶特意来了学校，芳华不知道她和班主任说了什么，然后她就没能参加暑期补课了。
大婶这段时间找了份不错的活，在山里给人种树苗，能干上很长一段时间。
陈存挺着大肚子，做事情已经不方便，好好已经会说话会走路了，皮得很。
陈存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然后看着不安分的好好。
这，基本上是芳华不能参加补课的理由。
相对于没什么收入的年假，暑假是她抓钱的好时期，这个不是原因的原因，多少也是大婶叫她回家的原因。
对于这个结果，芳华有些沉默。
上了高中，暑期补课一样很重要，如果不参加补课，影响会很大。
她知道，自己即便要求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想到自己来年的学费，她沉默了。
既然已经改变不了这注定的结果，那就做好自己已经选择好的。
这整个假期，芳华一直都在忙碌中度过，上山下地洗衣做饭喂猪……
这样的高频率旋转，芳华已经习惯了，每天把自己累得半死，挨到枕头就立马入睡。
一个假期下来，芳华自己的卡里多了九千块钱，另外还给了大婶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