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辉远大概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身材很高,如果抛开冷漠严厉的表情,也算是个英俊的男人。夏冬记得曾经见过他几次,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和康浩楠比起来,这个男人更具攻击性,或者说他更喜欢由自己主导一切,辉远的工程师们提起他来,更多的是敬畏。
“夏小姐,好久不见。”程辉远眯着眼睛看着她,香烟的淡淡烟雾在他面前萦绕着,让他整个人显得懒洋洋而又危险。
夏冬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狮子盯住的羚羊,不论怎么跳跃都逃不出它的血盆大口。
可是,人与动物区别就在于,高等智慧更擅长于思考,甚至是险中求胜。
“多谢程总问候,”夏冬微微一笑:“前些天我还和康总谈起您,上次的工程,您的气迫以及顾全大局的精神都让我们深深敬佩。”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夏冬这些年深深得益于这句话的教导。
程辉远的表情果然有所放松,看向夏冬的眼神也不再如刚才那般凌厉,半晌才轻笑道:“小丫头……”
是的,在程辉远这色人物眼中,自己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所以当他们为了她的检验结果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时,才会如此地反映强烈。
酒宴在一片推杯换盏中热闹地开始,康浩楠一言不发,逢敬必干,程辉远滴酒不沾,默默地抽烟。
原来今天的戏码是“负靳请罪”,夏冬总算明白了。
说起来,康浩楠应该算是程辉远的晚辈,虽然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可如果正经论起来,前者应该叫后者一声“叔叔”。
夏冬隐约听别人说起过两家的渊源,大概意思是程辉远当年入行时是康老爷子一手带起来的人,所以就算是冷漠薄情如康浩楠,一般情况下也要卖给这位年轻的“叔叔”一个面子。
也就是说,虽然程辉远在上次工程上的事件上按照明诚的要求去做了,可是在酒桌上,康浩楠仍然要向他赔罪。
“来来来,康总,老王敬您一杯。”坐在夏冬对面的王经理笑着举起酒杯向康浩楠道:“刚刚那杯是以我的名义敬您,这杯是代表我们工程组敬康总,谢谢您指出我们工作的不足。”
这个人夏冬接触过几次,在辉远负责工程协调,标准的老油条,最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早已经想方设法敬了康浩楠几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