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浩楠和夏冬,他们是如此相像的人。
“我不知道人们通常理解的爱情是什么,就像母亲愿意沉默隐忍的爱着父亲,而苏晓晓却爱得不顿一切。”康浩楠的声音平静如流水:“可是在我看来,爱着你,或者……以前没有爱上你,其实生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爱上你的时候我一个人生活,爱上你以后,还是如此。有时候我想,这也许是件幸运的事,既不会因为得到而狂喜,也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所以夏冬,我可以等待,一年,十年,二十年,或者直到你得到了幸福为止。而且你完全不必为我的情绪而担心或者愧疚,因为等待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北风吹起雪尘扑面而来,康浩楠走下车,风雪在他身后飞舞,却在他身前留出一片温暖。
“夏冬,你的手真冷。”他说,笑容却在冰雪里融化,结成了冰晶封存在了她的心里。将来的日子里,在每一个有雪的冬天都会让她的心反复地刺痛,直到生命融尽为止吧,夏冬想。
是安慰也好,是可怜也好,无论多少年以后,她想自己都会记起在一个下着雪的冬季,一个年轻而优秀的男人曾经对她许下终身不变的诺言。这也许是她生命里关于爱情最美好的,也是最后的记忆。
“爱情只是年轻时偶尔才能奢侈一把的玩意儿,指着它吃饭会饿死人。”这是母亲当年逼她嫁给何意轩时所说的经典语录之一。现在想起来,夏冬除了认同它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
在现实的生活面前,爱情是个太脆弱不过的词儿,就像做汤时打进去的生鸡蛋,“啪”地那么一响,薄薄的壳就碎了,流出来的是浓浓的液体,在锅里煎熬着,煎熬着,直到支离破碎,那些苦的涩的甜的咸的都搅在了一起,哪里还分得清什么是蛋什么是汤……
“夏冬,你可真幸运。”当林然听了夏冬这番鸡蛋与汤的理论时不由笑着道:“你还以为这世上人人都能喝上鸡蛋汤啊?”
“是啊,蛋汤也涨价了呢。”夏冬苦笑着将手上的保温桶放到林然的办公桌上:“我妈还睡着呢,晚点儿你给她拿过去。”
“知道了。”林然翻着桌上的记事本道:“你见过阿姨的主治医生了没有?他怎么说?”
“没有意外的话年前就可以做手术,方美媛很配合,妈妈的身体状况也在好转。”
林然听了点点头:“只要不再受到强烈的刺激,阿姨的心脏还不算是问题,夏冬,恭喜你,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夏冬笑了笑,是啊,除了她自己,一切都在走向圆满。可是在这世上,她自己又算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