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重再次回到公爵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不过，因为巴尔蒙克郑重地介绍过方重，所以就算是在深夜里他也可以回来。
但是，当他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床上正坐着一个人。
“回来了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只是出现在这里倒也问题不大，但是问题是一身睡衣依靠在床头，这分明是打算睡在这里了。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巴尔蒙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似乎是我家？”
方重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就这点而言，他还真的没办法反驳。至于把巴尔蒙克扔出去？拜托，估计也只有白虎过来才能办得到了。
“那好吧，你睡这里，我出去。”
巴尔蒙克招了招手，但是看到方重略带迷惑的表情，然后说道：“过来，我们说会话。”
方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语气完全不像是两个人的关系该有的语气。既不像是领导对下属的声音，也不像是合作者的语气，更多的像是……父亲？可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吧？但是，他又是为什么帮助自己的呢？
听从巴尔蒙克的话，方重走了过去，然后就被巴尔蒙克一把搂到了怀里。
“放开我。”方重想要挣扎，但是怎么可能能从巴尔蒙克的手上逃得掉？
“今天，有什么事情吧。”巴尔蒙克的眼睛里竟然真的带着亲切和关怀，这让方重以为因为天色太晚，自己看错了，“能告诉我吗？至少我活的时间比你长得多，应该能提供一些建议。”
说的也是，如果排除掉他的话是否可信，或者说会不会把他带到歪路上的因素，巴尔蒙克的见识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巅峰的，不管是凡人的事情还是神祗的事情，都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只是，能让他有想要帮助的想法的实在不多。
不过，方重倒是有一个问题一定要问：“对了，上次的事件，你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为什么这么问？”巴尔蒙克用略带玩味的眼神看着方重，“你，看到了什么？”
“他们，还没有离开，对吧？而且，不仅仅是没有离开，活动也根本没有受到影响吧。”
“果然看到了啊，那个时候。所以，你才收割掉那个可怜的小家伙的灵魂？”
巴尔蒙克的话让方重吃了一惊，但是想来也是，他的动作也没可能骗得过巴尔蒙克。摊开手掌，一道虚幻的影子在方重的手心中浮现出来：“用我的灵魂武装可以做到，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发觉的。”
至于原因，倒不是说对方重有什么意义。纯粹是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就算是死亡，菲克也不可能逃得过恶魔的掌握，灵魂也会回到恶魔的身边。
“这个不用给我解释。”看着那个和菲克本人几乎并无二致的幻影，巴尔蒙克的眼睛里流露出赞叹的目光，“从体内将灵魂扯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会造成损伤，而且总是会带上怨恨和诅咒。可是，第一次做就能到这种程度吗？而且还能从这里提取出记忆，说实话，就算是我在这方面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恶魔本来就是玩弄灵魂的专家，从恶魔领主巴尔蒙克的口中说出的赞叹，当然是极为值得夸耀的事情。但是，拥有这样的能力，方重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别扯开话题，我看到了，他们的行动还在继续对吧？那你说的解决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解决了啊，以后像这种大规模的屠杀活动不会再有了，他们的行动会转到暗处。”巴尔蒙克一脸平淡地说道，“这样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啊，他们杀的也是你的领地上的子民吧，为什么你可以……”
“别搞错了我的身份啊。”巴尔蒙克用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方重的话，“介于身份，我可以让他们做的不要那么过火，但是同样介于身份，我也没有办法以巴尔蒙克的身份阻止他们做这件事，你明白吗？”
“不明白。”方重其实已经有些想通了，可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松口，“也就是说，比起人类的身份，你还是更加看重你恶魔的身份对吧？也是呢，人类的生活，对你来说也根本就只是一场游戏吧？相比于真正的生活而言，游戏固然有更多的乐趣，但是放弃生活还是不可能的吧？”
“游戏和生活？真是个好比喻，不过，你说的没错哦，当人类这件事只**********而已。”虽然本来就有猜到，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方重还是有些气愤，可是接下来巴尔蒙克的话却让方重愣住了，“但是，沉迷在游戏之中，也不是不可以的，对吧？”
“好吧，过多的话的确是不能说，但是至少一点点的话，还是可以透露的哦。我可不想让你因为这种事恨我，虽然我不介意背黑锅，但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让你厌恶我就不值得了。不过，我能说的仍然只是很少的一点。既然现在那个科尔特都在你的手下，那你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吧，比如说位面战争什么的。”
“果然，有关吗？”那个时候因为离得太远，所以就算费尔提出来他也没有太多关注，但是现在看来，早就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那个时候，你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场呢？”
“我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的，我和他们之间的协议就是，在这个位面，我的军队和我本人都不会出现，另外，我可以以巴尔蒙克?阿尔琉斯特?科瓦尔的身份参战，这是他们能够接受的底线了。作为恶魔，却帮助人类作战，先不说人类会不会领情，人类出尔反尔的次数可不少。不论如何，我可不想被深渊和万神殿两边追杀啊。”巴尔蒙克哈哈笑了出来，“就算是我，面对这两边的压力也会很难过的哦。”
虽然没有办法完全理解，但是方重还是能够想到巴尔蒙克现在的处境。的确，他不可能派他的军队保护人类，能够做到自己以人类的身份应战，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其实，就算他会帮助恶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他却并没有那么做。能够让他们转到暗处，就已经是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了。
“这么说来，将来你还会是盟友了？”
“我会是人类的盟友，但不一定是你的盟友哦。”巴尔蒙克的话似乎有些许的深意，“不过，至少现在我也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忠告，如果对方没有超凡的生物的话，凭你们现在的力量应该也有希望的吧？”
“你的意思是说……”方重的眼睛明亮了起来。
“我不能说哦，更别说参加了。而且，那个时候跟我在一起的拉斐尔也不能出现，他也不能说。至于剩下的，如果你凭借自己的能力打探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家伙……明明是个恶魔，却在很大的程度上向着人类？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不过，也挺可爱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