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不如就在此图上为朕题一两句恰如‘勤政清明复清明’之类的勉词如何?也好让朕时时牢记,‘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
冰清看着胤泽,美目含情。
身为太傅,对胤泽这样的要求,牧庸自是当仁不让,坐回原位,稍事斟酌,提笔蘸墨,往图纸上行云流水。
末了,辍笔起身:“牧庸但为陛下题四字耳。”
胤泽进前一看,立时会意,禁不住含笑点头。
冰清凑近胤泽跟前,往案上瞧了瞧,见了图纸上隐约只有一个“廳”字罢了,摸了摸略感晕眩的额,再凑近一些些,又见了两个字,重影交叠,还是同一个“廳”,不觉一奇:“太傅不是说四个字吗?怎么尽是一个‘廳’呢?”
胤泽因这一句话而转头看她一眼,鄙视道:“笨!”
冰清晃了晃头,再瞧了一瞧,这回看到了三个‘廳’字,但都堆堆叠叠并不清明,这便琢磨不透了。
但见胤泽转向她,“‘广德而王’!皇后看不出来吗?”
冰清再凑近了些,对着当中一个看得很仔细,竖起一根葱管般的纤指,寻了半晌没找见‘王’在何处,呐呐道:“‘广德而廳’吧?否则岂不牵强?”说着伸手扶了扶额。
她还知道牵强?说得太傅一怔一怔的,想他那冰雪聪明的皇后怎么就会看不明白的。
胤泽也机巧得很,对着冰清侧过头,又回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朕的,一个小小的‘廳’算得什么?”
胤泽这一回首,正对上冰清的脸儿,闻着她轻柔的吐息,尽是清幽的酒香。
这样近的距离,冰清却意外的没有闪躲,移目胤泽,直是脸泛红晕,媚眼流波,一时娇美不可名状。
看得胤泽移不开眼。
牧庸当下反应过来,想皇后酒劲儿上来了,怕是这醉得还不轻。
果见冰清酡颜星眼,醉眼迷离地看着胤泽,伸出一只香软的纤手摸上胤泽宽厚的肩膀,胤泽因她这忽然的动作吃了一惊,“皇后做什么?”
“胤泽……陛下……”冰清贴上胤泽的俊脸,踮起脚尖,就吻上了他的薄唇。
看得牧庸脸都红了,这走也不是,留也不便,只好无所适从地垂下头去。
胤泽蓦地瞪大了俊眸,不想他的皇后酒品这样好的,平日里自己跟她说一句话她都会脸红,喝了酒之后,当着太傅的面都敢这样调戏他的。
他的皇后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实在,色胆包天!
胤泽正想好好收拾她,下一瞬就见了他的皇后身子一软,就斜斜的歪进他一只温暖的臂弯里,柔若无骨,强要人扶。
胤泽就纳闷了,想皇后喝的蓝翎什么酒,竟然醉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