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梅语淡淡扯出微笑:“语儿没事,语儿只是担心皇上此番‘秋狩’罢了。”
胤泽扶上她的肩,宽慰道:“语儿不要担心,虽说朕此番‘秋狩’没有章法,可谁说用兵就一定要有章法的?太公曰:‘军必左川泽而右丘陵’,韩信还不是背水一战,逆其道而行之?所谓‘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他想要的也就是兵不血刃了。
向梅语一听他说起这一茬儿就眉飞色舞,想他的心里果然江山为重,全然不顾自己为他担惊受怕的,不由委屈道:“语儿不懂什么用兵之法,语儿只知道在语儿的心里,皇上的安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说着就红着眼儿要去端桌上的酒来喝,胤泽一把将她的手摁住,笑得魅惑众生:“‘为问清香绝韵,何如解语梅花’?有语儿这一句话,朕比什么都高兴。”
继而话锋一转,续道:“只是语儿要明白,天衢是朕的,朕亦是天衢的,坐在这样的大位之上,朕就得为天下人着想,只要关乎社稷安危,朕必会努力为之,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向梅语立时就流下清泪来,对着胤泽凝望久:“皇上,语儿,懂了。”
胤泽笑着颔首,伸手为她轻拭去脸上的泪水。
两人这般的柔情蜜意,温情脉脉,看得下座的冰清,抱着一只兔子,坐在那里出神。
竟连太傅何时到了身边都没有察觉。
牧庸待她回神,吟吟而笑:“太傅看皇后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动,皇后没胃口,还是哪里不舒服?”
冰清淡淡摇头:“太傅,冰清没事,只是不觉得饿。”
牧庸只点了点头,请示过后方才在她边上坐定。
冰清只低头默默地喝着茶。
牧庸看着她,想要劝慰两句,却又一时不知当从何说起,目光一转,看定冰清抱在腿上的小白兔:“皇后这是哪里来的兔子?”
冰清摸了摸兔子两只长长的耳朵,美眸中满满的都是温柔:“是国舅在打猎的路上捡回来的,它腿上受了伤,我给它上了药,包扎了几日,现在都能下地跑了。”
牧庸由衷而赞:“皇后真是宅心仁厚。”
冰清只笑而不答。
牧庸看着白兔窝在冰清身上,左顾右盼的模样,不由信口吟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冰清听了就对着太傅笑了。
牧庸向着眼前这纯粹的人儿幽幽而叹:“其实,陛下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