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庸现出郁闷之色来:“国公也说了,事关社稷营生,千秋帝业,不可不慎。既然这般严重,那国公以为牧庸当真就坐视不理了?只不过,牧庸跟国公大人政见不一罢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便如你我吧。”
牧庸说着便要离去,又返身续道:“还有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牧庸是太傅而已,军国大事轮不到牧庸插手,国公大人也高瞻远瞩一些,想陛下年纪轻轻,便心胸万夫;想冥山一行,那句‘蓝翎可得’。陛下已经长大了,国公别总把他当做孩子看,国公要相信,陛下有着过人的政治眼光和手腕,也要相信,陛下必定是个能够成就千秋功业的好皇帝才是。”
牧庸见他发怔,笑意更深,转身而去,再不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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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心宫”里,胤泽垂首立在面色憔悴的聂飞凤跟前。
问过母后病体如何才向母后请道:“母后,儿臣打算将‘秋狩’定在东城,那里气候宜人,水草丰美,森林茂密,野兽繁多,郁郁苍苍的林海更为飞禽走兽提供了栖身之所,还请母后恩准儿臣在东城建起围场,以逮‘秋狩’。”
古代帝王有四时田狩之制,天子狩猎是一项隆重的典礼,而时用孟秋,为的便是以应秋收。
聂飞凤听罢,凉凉说道:“《老子》称:‘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孟子》亦云:‘从兽无厌谓之荒,乐酒无厌谓之亡。先王无流连之乐,荒亡之行。’,有鉴于此,泽儿还是这般乐衷于狩猎吗?”
胤泽从容应答:“母后,贤哲所以有此言,大抵是将狩猎看作是追求耳目口腹之乐、摇荡心志的活动,认为它包含着极大的危险,容易使人走入歧途。可是儿臣并非如此,世人皆好逸而恶劳,儿臣以为人恒劳而可致逸。今天下昌平,四海安定,儿臣实在闲来无事,恳请母后准儿臣‘秋狩’,给儿臣一个历练的机会,儿臣‘镜不久拭当自明,马不扬鞭自奋蹄’!”
聂飞凤揉了揉眉心,是有些疲累了,淡淡叹道:“‘登峻者戒在于穷高,济深者祸生于舟重。’泽儿生性如此好强,还是谨慎些的好。‘秋狩’要去便去吧,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皇后,省得哀家看着她心烦。”
胤泽得了母后恩准心头畅快不已,可一听母后要求他带上皇后,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却再不敢得寸进尺跟母后讨价还价,只暗暗慰藉自己道,皇后好歹通些医理,带着便带着吧。
当即向聂飞凤谢恩告退,回去准备“秋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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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亭”里,冰清伏在桌上睡得香甜。
一只男人的手,没来由地伸到她大红的裙裾边,拾起地上掉落的书,轻轻放回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