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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听泣

离开海边,他的心情好转,又玩起了走马观花、速度旅游,随心所欲无意流连,转圈绕城,在城边发现一新开的家庭旅馆,他认为这是一个进入生人社会而又有家庭生活的好住处。于是把自己放了进去。

你不要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情。他原本是试试看而入住的,随时可以转圜退却,但现在准备再住一晚。

他深深体会这个“和为贵”的古老文化价值观的可贵,深深体会“和而不同”才是最为真实实在的自由,深深体会这个文化深度认同之后,模糊了生与熟的界限,四海之内皆兄弟并非孔子的主观想象。生人社会而家庭生活,人们都礼貌客气相待,而又不失各自的独立自主自由私密空间,便生出另一种惬意。

更有心血来潮,别出心裁,标新立异,于是在傍晚时分,跟主人借了一辆自行车,便捷单行。

准备骑骑走走,到郊外领略这夜幕下的南方乡村风土人情。摩托车一是动静太大不合心情,二是快没有热焓了。

上坡走,下坡骑,人迅速变得稀少,行程则逐渐增加。

不知不觉,恰恰心起,便见这地界虽属南方也恰如勾曲,是处红衰翠减,一样的凋零,春意不在,清冷围绕。

夕阳西下,收起它最后的一抹晚霞。天空乘机将夜幕层层降落,大地被灰暗、昏暗而黑暗轮替笼罩加深。

城市的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反映出它的繁华似锦,乡村的点点光明映衬起它的静怡的意境!这科技文明也给他这个外乡人送来暖意。

发觉自己感觉交错,于是法眼内视、观念内顾,便见自我意念飘忽、意识游移、意志不坚而游走在亲疏之间。

虽然城乡一体,马路宽阔,但毕竟人生而地不熟,又经黑暗笼罩,风高月隐,寒气逼人,便换了心情。进而心生警觉,听觉变得灵敏,而转身返程的意念此时在心中诞生并很快上升为意志。

那就随心所欲而回头吧,不勉强自己,他心想。

但就在此时,西北风夹带着啼哭钻进他的耳朵,听得出分明是女声。

她的哭声时断时续,时高时低,起伏不定,给这夜荒影移之境平添幽音魅惑,或当是幽幽之声、魅魅之音。

他便觉得阴森恐怖,心中生出许多怯意,汗毛孔子就竖将起来,搞得衣服都不怎么管住风了,更是打了一个冷颤。

意识自我唯心得厉害,赶紧适当回归唯物以为主义,便知识自己一个阳刚大男人,火焰这么旺,难道还征服不了一个小妖?!万事万物皆有道理规律,循着它的道理抓住它的规律,便可主宰之!

理性的光芒去却怯意,胆怯便无,感觉胆汁质充盈,胆气旺盛,驻足仔细聆听,哭泣已停。

片刻,抽泣又起。

地貌轮廓粗略,道路隐约可见,趟车前行,不远处出现三叉路口。

车人一道并行,很快来到岔口。辨别方向,这一条道从此往西北和东北分走,哭声是从西北方向传来,声源应该就在不远之处。

定睛看,应该就是从那朦胧桥上传过来的。

忽然,抽泣又变成哭泣,继而痛哭起来!

痛哭声波里面混合着恐惧!

而它更加坚定他对哭声是人发出来的判断。

因此他平添几份勇气,他并不打算跟超自然力量斗勇,自己会力争回避。但现在他的拯救欲促使他鼓足勇气而机智上前!

石子杠到轮胎,轮胎和石子都发出了撞击、滚动的声音,哭声戛然而止!他赶紧一脚撑地静默无声。

用心观察,朦胧中,依桥栏杆处有一团黑影,而且在颤抖。

“自然无神!”他在内心呼喊以加固胆量而给勇气找来理论武器、提供能量。

他这样安定了自己,便肯定那是一个人影。于是他悄无声息地下了自行车,就地放倒,蹑手蹑脚靠近那座桥、靠近桥的另一边黑影的对面。

他俯下身子,缓慢靠近黑影,同时提高警惕,做好战斗准备。为了不弄出声音,他用脚贴桥面缓缓滑行探路,一步一步摸索前进,终于进入到人影的对面,便埋伏不动,集中精力观察,在黑暗中终于看见黑影的身形,女人的身形!但不知是半老徐娘还是妙龄女郎,肯定不是老迈之人。

看到这些,感觉他的心才真正定了下来,心中也就有了办法感。一个女子,这种状态,一定自己能够搞定。这样一想,心情也就得到宽松,自己也就从紧急集合的高戒备状态中解放出来。

事后理解,其实一个人,什么无神论、唯物论、唯物主义辩证法掌握的多么好多么深,一旦身临其境,一样可能毛骨悚然,不能自己。到时候有得一拼的还是平常所说的胆量!而所谓胆量其实就是是人是鬼是死是活全然不顾不怕,就是“大不了一死,冲啊!”。觉悟恐惧令人行动迟缓六神无主,其实来自怕死,也就是说只要不怕死,可免恐惧、可保果敢冷静。从此之后,他一般在夜晚甚至在白天不孤身进入危险之境。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只见她左顾右盼,举起右手抓住上面栏杆,“不,不可能!没有鬼!”她将头紧贴在桥的护栏,好像想得到它的保护!

他搞清楚了情况,很可能是受到刚才自行车响声的惊吓,已经出现幻觉!这反而使他一时没了主张,他本想一跃而起冲将上去,一把解救出来,然后交地方派出所,也就能万事大吉了。

“怎么办?”他在自问,

她始终抓住护栏,“不,我不跟你走!”她颤抖着跟什么抗争,而且站起来,但仍然抓住栏杆,开始奔跑,奔跑也是抓住栏杆跑,这样跑,跑到桥头,又回头跑,反正不离开依靠的栏杆。几个来回过后,她已经气喘吁吁,他也感觉到她的迷糊。

只见她镇静了下来,“什么?他在这水里?他为我殉情了?你这是何苦呢?哎!”她依靠栏杆来回小范围踱步,面向河水,杵在那儿,

“你冷吧?我把衣服给你。”说完,她开始脱她的大衣,“新的,还是你给我买的,暖和,就是号数小了点。”说完她将衣服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