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下堂妻别跑
1035100000103

第103章 被下药

五皇子望着沈若尘灿如夏花的笑靥,目光不由的滞了滞。

沈家的一众长辈不知沈若尘因何突然发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在她这淡然自若的表情下,又都回到了肚子里。

沈若尘低敛着眉眼,不卑不亢的答道:“五皇子有所不知,商贾之道,除必要的经营手段,尚需风水相辅。民女若客居异乡,所为应属行商之事,必先求神问卜,方可预知前程。否则,恐事倍功半,令五皇子人财两失。不知五皇子可容两三日,待若尘占吉卦凶,再行答复?”

这话虽然有几分借故拖延的意味,但是又处处透着得体。五皇子饶是再急色,也不会连这两三日的工夫都等不了。反正已经是煮熟的鸭子,难道还怕她飞了不成?

他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细细的品了一口那带着淡淡茉莉清香的美酒,沉缓的说道:“可。”

沈涟茜瞥到五皇子刚刚那略显痴迷的眼神,胸腔中只觉妒火难平,她咬碎一口银牙,悄悄用手摸着袖中一个四方的小牛皮纸包。

那里面装的是极上乘的媚药,是达官显贵寻欢作乐的秘方。这是一个小厮拿给她的,说是月如姑娘让她想办法解了五皇子的相思之苦。

可是看着眼前的情景,她突然有些犹豫了,究竟要不要如了五皇子的愿呢?

很明显,如果沈若尘真的被她拖下水,以五皇子对沈若尘的喜爱程度,她的地位很可能就会不保。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三夫人敏感的察觉到女儿在纠结犹豫着什么,以为她是看到五皇子对别的女人感兴趣而心中不舒服,不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想道:茜儿,不是你的,何必强求?佛曰人生有七大苦,以求不得为最,贪嗔痴念一起,便横生出如此多的烦恼。

五皇子看时辰差不多,事情也一时谈不拢,便准备动身回驿馆了。

沈涟茜没有跟着他上马车,而是盈盈一福,低求道:“许久未见至亲,请殿下容妾在沈家留一晚。”

五皇子浓眉刚要拢起,沈涟茜凑到他耳畔,呵气如兰的说道:“若尘妹妹既要请算命先生求神问卜,妾还是在旁听听为妙,许是大吉大利,妾便可与妹妹一起回驿馆,相互间也可有个照应。”

这话正合五皇子的心意,他满意的笑了笑,用他宽且沉的声线肯定道:“难得你有心了。”

说罢,留下了几个侍从保护涟姬,他自己利落的上了马车,对着驭夫吩咐道:“走吧。”

沈涟茜说是这么说,实际却是不想的。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如果沈若尘有心和她抢什么的话,她一定会处于下风。

可是,她又不甘心,让沈若尘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沈家,大摇大摆的亲近自己的父母,享受着众人的疼爱。

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她只好又来到了沈思越的房间。

沈思越正对着一盘围棋,凝神静思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沈涟茜关上房门,径直坐到她对面,在沈思越瞟了她一眼后,这才闷闷的问道:“如果那个窝囊废被五皇子看中了,你说,该怎么办?”

沈思越极温婉的一笑,在白棋之间落下一枚黑子,好似所答非所问的说道:“呀,进退两难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涟茜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棋局,指点道:“这里尽是白棋,黑子落于此处,岂不是自寻死路……”

说到这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口中的话一哑。

沈思越见她明晰了,柳叶弯眉轻轻一挑,并没有答话。

沈涟茜没有多做停留,打开房门便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她顿悟,沈若尘嫁过人,在五皇子眼里,本就算不得身家清白的,终究是会被嫌弃的;若是她与五皇子有了什么,原本的夫家也再不可能容她这个不贞的媳妇,绝不可能让她回头;四皇子与五皇子一向是对立关系,因此事必将对她心生厌恶,她的靠山也就没了;对沈家来说,即便是可以收留这个臭名昭著的女儿,想来长辈们也不会再这样疼宠于她了。

所以说,这件事她不仅要促成,还要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这一件事,足以让她那个若尘妹妹深陷泥沼,永世不得翻身!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竟有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沈思越望着那被撞得摇摇晃晃的门板,将那枚黑棋子扔回了青瓷碗中。“咔嗒”一声脆响,沈思越站起身来,暗自忖道:夫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爱弛则恩绝。如此简单之理都不明白,尚心存妄想,真真是个蠢物。

沈涟茜进了后厨,见樱儿和玉儿正在那里烧茶。

她早听说过,沈若尘有饭后饮茶的习惯,所以,这里,无疑是最好的下手地点。

“你们可否帮我一个忙?”她纡尊降贵的,用极真诚的语气请求道。

沈涟茜毕竟是主子,樱儿虽然一直都不太喜欢她,可玉儿却是不知她的底细的,便转过身去,恭谨的答道:“茜小姐请说。”

沈涟茜面带和煦的微笑,极亲和的征询道:“我想给母亲熬碗银耳莲子羹,奈何不会挑食材,又找不到厨娘,不知你们可否帮我选好拿过来?”

见她如此客气,目的又这么单纯,她们做丫鬟的,怎好拒绝?樱儿解开围裙,还是留了一点儿心眼,对玉儿说道:“你看着火,我去。”

樱儿走后,沈涟茜又对着玉儿说道:“能不能帮我去舀些水来?”

玉儿并不知这其中的道道,也不设防,点了点头便应承下来,跑了出去。

沈涟茜掏出袖中的纸包,及快速的撒入正在煮的开水中,然后就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等着她们回来。

她仿佛真的那么孝顺,细心的熬着银耳莲子羹,直到樱儿和玉儿把那热水倒入了茶壶里,她还是不停的用竹扇鼓着风。

给沈若尘放下一杯清茶以后,见小姐心事重重的样子,樱儿和玉儿不敢打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玉儿端起茶盘上的小琉璃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樱儿见了,不由调笑道:“馋猫儿,这是第一沏的茶,不能喝!”

玉儿斗气似的又喝了一大口,一本正经道:“也不知为什么,小姐的茶叶就算是第一沏也是这样沁人心脾的。”

樱儿笑了笑,又道:“我一会儿要去夫人那边伺候着,你就去小姐房里守夜吧。”

玉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沈若尘浅啜了一口茶碗中的龙井后,想了想,还是找尚偌或是凌昀哲他们商量一下对策比较好。她吩咐玉儿在房中给自己留着门,然后便匆匆向府外走去。

刚刚来到沈府门口,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停在了自己身前。

一只修长的大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俊美无畴的脸,那男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上车。”

沈若尘稍一犹豫,还是坐上了马车。

驭夫一扬鞭,暴喝一声,“驾!”很快,沈家大门前,只留下一骑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