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婆婆……”
端木影再次有知觉是被那女童的哭声惊醒的,她睁开眼睛,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可她还来不及去想这些便看见倒在地上的婆婆,她的脸像泥土的颜色,四肢僵硬,看起来是去世了。
而那女童就扑在她身上不停的哭,哭得人心乱不已。
“婆婆她……”
“姐姐,婆婆走了,她说她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了你这个有缘人,她已经功德圆满,所以就……婆婆还说让你带着我,我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端木影失笑,你这个小女孩能保护我什么?
何况我还是练过跆拳道的,虽然没到很高的境界,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可是,婆婆走了女童如今成了孤儿,她怎能不照顾她?
长叹一声,她拥住女孩说,“我们先安排婆婆的后事,然后你跟我一起生活吧,我会照顾你的。”
“婆婆说了她不需要丧礼,只要将她火化,把她的骨灰洒在后山的悬崖下就行了。”女童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字字有力,容不得人反驳,端木影也只好从了她的意思。
可是,当她们捧着婆婆的骨灰去后山时,她忽然就震撼了。
山风凌厉,万丈悬崖,那尖硬的石壁上赫然刻着两个字:冷崖!
冷崖?
她想起那个梦,想起那个叫碧月的女子,想起她从万丈悬崖上一跃而下的身影,想起她的呐喊……
头,开始莫名的痛,痛得近乎爆炸。
她停下来,靠在一块大青石上,然后抱住头,面孔扭曲,瞳孔收缩。
女童名叫紫凝,此刻专心的将婆婆的骨灰洒下万丈悬崖,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异常,等做完这一切回头看时,端木影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神情有些呆滞,一双眼眸闪着血一般的颜色,腥红腥红。
“姐姐,你怎么了?”紫凝忽然有些害怕,竟不敢上前。
“我……我怎么了?”从迷茫中醒来,端木影看见她的表情有些疑惑,很快便恢复正常,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太阳快下山了。”
紫凝点点头,然后与她一同往山下走去。
临行,端木影忍不住又回头,目光盯住“冷崖”那两个朱砂红字,心里蒙上一层水雾。
下班后,她赶紧收拾了东西回家,以前一个人无所谓,现在家里多了一张嘴,她必须早点回去给她准备晚餐。
偏偏,涟涟拉住她说,“你别走啊,今晚公司有舞会,吝总说一定要带你去参加,知道吗?”
“什么舞会啊?”翻了翻白眼,端木影近乎昏厥。
“你忘了?今天是公司五周年的庆典舞会啊,大家可是准备了很久,你这几天一下班就不见人影,究竟在忙什么呢?”
“我……我乡下有个亲戚过世了,临终把孙女托付给我照顾,所以,”她眯起眼睛,笑说,“我得赶紧回家做饭她吃,不能虐待儿童呀。”
“不会吧?”涟涟呆若木鸡,“你说你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喂,你还这么年轻,如果带个拖油瓶,以后谁敢娶你呀?你倒是为自己划算划算行不行?”
“行啦,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舞会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人去行吗?”推开她,端木影拎起手袋正欲逃跑,忽然便撞在一个人身上,然后目瞪口呆。
“怎么?不想做我的舞伴?”狭长的眸子盯着她,吝子浩似笑非笑的问,双手却有意无意的扶住了她的肩,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苦笑,端木影暗叹再劫难逃,抬起头,露出个魅惑的笑容说,“没有,我回去换件衣服就来,总不能就这样去参加舞会吧?”
“那好,我送你回去,不然时间来不及了,”二话不说,吝子浩拉着她便走,还来不及反抗便被拖进了电梯,端木影实在无语。
一路上,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车身里流淌轻音乐,虽然听起来很让人舒畅,端木影却一点也不觉得舒畅。
这个吝子浩追了她三年,所以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可事实证明,这三年也没让她产生任何感觉,事实证明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发展,偏偏这个人是她的上司,她潜意识的有些不想拒绝,毕竟被包容惯了,一旦揭穿这层关系,他们该怎么相处?他会针对她吗?
一想到这些她便有些心烦意乱,真的很乱。
仔细打扮一番后,她给紫凝也换了件紫色的公主裙,然后下楼,坐进吝子浩的车里。
“这是……”目光落在紫凝身上,吝子浩眼里闪烁着犹疑的光。
“是我亲戚的孩子,她唯一的亲人刚刚过世,所以由我来照顾她,”虽然是这么说,端木影却不得不承认被照顾的其实是自己,因为紫凝真的很乖,也很聪明,她不但学习成绩优异,会做家务,手里还有张存款单,那是婆婆给她攒下的,她一生的费用根本不用愁。
可是如果她的存在能阻止吝子浩的继续追求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心里这样想,脸上却露出春风般的笑容。
谁知道吝子浩什么也没说,反而抚了抚紫凝的头,然后发动引擎,将宝蓝色的跑车驰骋在无边的公路上。
长路漫漫,街灯却很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