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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黑风高

萧瑟的寒风吹袭去了孟三的倦意,他轻车熟路的溜进了一栋宅院,鬼步神移,竟丝毫没有被人察觉。三步换做两步,手臂平伸,以保持身体的平衡,似一飞燕轻掠水面,三两步跃过院墙进到院里,隐匿于一处竹林下面,月黑风高,自然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孟三视力惊人,在这黑夜里也看的十分真切。身影轻走,又跑到了左边厢房,从厢房的左侧步入中庭,只见白布恍然,缠绕着房檐斗拱,在这黑夜显得格外的醒目。从中庭的北方潜入耳房,从耳房与正房的间隙中进入到了正房,步入正房内,赫然看见灵牌整齐,正中间的牌位上写着:“慈父白敬业之位”旁边一个灵牌上写着“先兄白律贤之位”——孟三竟是在晚上潜入到了白府。

按说这白府突遭变故,全门上下应该慌乱戒备才是,可孟三却步入到正房却丝毫没有被人察觉,这就让孟三有些怀疑了,不仅仅是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单单的痕迹都没有。似乎…又是在故意隐藏些什么,在正房四处查无所获,孟三转身进入了左边耳房,耳房通常是用来堆放杂物或者佣人睡觉的地方,正房后面的正二房,是平常夫人小姐居住的地方。传闻白家大儿子白律贤就是在这左耳房遇害,孟三又是很顺利的进入到了左耳房。事出反常必有妖,作为锦衣卫具有先天的警觉性,当他看到左耳房中完好无损陈列着的稻草时,便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为什么在案发之后又能在第一时间处理好一切,开封府的衙役探查过后竟然也没有丝毫的怀疑,草草的就结了案子,凶手不明。可是如果就算是衙役被人收买,对于杀父之仇,白家二少爷难道也无动于衷么?如果白家二少爷也被人收买,那凶手该是有多大的权势,竟能让白家二少把自己父亲与兄长的生死置之度外?这幕后到底又是谁在操纵着一切?想起来这些猜测,不禁有些脊背发凉,杀锦衣卫者,等同谋逆,而凭借锦衣卫的手段杀手至今逍遥法外,这其中,又有怎样的深意呢?

当年太祖皇帝设锦衣亲军都指挥使,设为亲卫,一时间朝廷上下人人自危,官员一派清明,后来因为锦衣卫权势不断扩大,永乐年间,成祖皇帝又设东厂牵制锦衣卫,理论上锦衣卫是正牌的军队编制,但实际上东厂的特务使得他们在办案的时候比锦衣卫更加的肆无忌惮,再加上平常皇帝给予他们的信任,便更加的狂妄,一时间权势滔天,生生的压了锦衣卫一头。

会不会是他们?孟三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一跳,平常即使锦衣卫和东厂有冲突也是暗地里进行,这样一来等同于和锦衣卫撕破脸皮,更严重的是事情的性质已经等同于谋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为什么东厂要这样做呢?

转瞬之间的几种猜测让孟三有一种吃力的感觉,突然间他心神一紧,突然感到背后有一种危险,猛然的转身,只听得冷冷一声:“既然来了,何必着急的走呢?”

孟三的瞳孔骤然的收紧,因为他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白家二公子白律生!要说这同为锦衣卫,且不说多么熟络,最起码也能混个脸熟,这也就是为什么孟三一直在漕工之中,不敢出头的原因,要是知道这正五品的锦衣卫度使宁愿混匿于山村野夫之间也不愿重新回去也是有原因的。可是白律生对于这个度使竟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像是不认识的样子。孟三瞬息之间也没有多想,因为白律生的腿已经踢出,瞬间就到了他身前,孟三伸手一档,身子躬下,一记扫堂腿,白律生腾身一跃做虎扑装双手呈掌击在了孟三胸口。孟三不敢逗留,两记冲拳将白律生逼退,双手抓住门楣腾身起跳,后腿又踹在白律生的背上,借着这一股冲劲,飞奔了出去。白律生也因为这两脚而失去平衡向前扑倒。但很快又顺着孟三的方向追了过去,孟三疾驰,发现了身后的白律生,便转了方向,把本来要回家的路线改道别处。

白府在汴梁城的东大街,保康门内,孟三出了白府就跑向东南,漕工们聚集的通津水门处,因为发现了后面紧跟着的白律生,本来跑向的通津水门方向变为东北方向,也就是汴梁城的含辉门方向,汴梁城虽说此时不符北宋时的荣光,却也是首屈一指的大都市,要去往含辉门,还得先出了汴梁城的内城,过了角门,当然是得翻越高耸的城墙,不过汴梁内城的城墙普遍都不高,仅仅丈余。但孟三选了角门附近的一处水路潜入水下,这才堪堪逃过了白律生的追缉。出了角门,沿着汴河一直走,就可以直接走道通津水门,孟三丝毫不敢怠慢,身形轻快,如同那山间的幽灵,消失在黑夜之中…

白律生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孟三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