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风云御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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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干爹岳丈

王怀礼和云啸跟在众人后面走了出去,瞅见县太爷的轿子在不远处停下,只见两人举牌、两人敲锣喝道、四人抬轿、四人腰里悬刀在轿旁护卫,其中一名怀里抱着一柄剑,柄和鞘装饰豪华,骄子后面,还跟着四名公差,也都携带兵刃,端的是威风八面,气派非同一般。

王蒲喊了一声:“孩儿王蒲,携全家老幼,恭迎干爹。”喊毕,全家黑压压跪成一片。

一名护卫打开轿门,一人从中躬身而出,头戴璞头,身穿绿袍,腰束玉带,粉底紫靴,中等身材,方面大耳,拿眼睛一扫前面众人,微微一抬手,大刺刺道:“都起来吧。”

唐代时社会风尚开放,女子亦能抛头露面会客。县太爷大驾光临,着实是家门荣耀,一家老幼都倍感自豪,为表敬意,王蒲妻妾女儿也都出来拜见,待众人起来,知县薛为先一双眼睛就在众女眷身上游走。

云啸低声对王怀礼道:“可这知县比里正大不几岁,怎就当了他干爹了呢?”

王怀礼道:“这有什么稀奇,如今认干爹,讲的是权势,谁讲岁数?”

王蒲和家人簇拥着薛为先进去时,王京珊看到了云啸,她特意走过来道:“你也来啦?”

云啸点了点头,这两年他与王京珊很少见面,这姑娘出落得越发秀丽了。

王京珊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道:“你能来,我很开心。”

云啸也笑道:“同是一村人,我怎能不来?你去忙吧。”

王京珊道:“那,我先去啦,有空再聊。”

王蒲将薛为先迎至大厅坐下,好茶好水,恭敬伺候,而后命一名族弟出去迎客,自己坐下首陪知县说话。

知县教人取出贺礼,乃是一对玉镯、两坛御酒、新郎新娘各一套新衣外加十两白银,王蒲连忙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称谢不已,薛为先一抬手道:“你我自家人,何须见外?越儿就如我的亲孙儿一般,他成婚我怎能不来道贺?”

王蒲道:“没想到干爹能在百忙之中驾临,故而诸事备得草率了些,不敬之处,还请干爹原谅。早知干爹到来,孩儿就不请那些泥腿子了,免得辱了干爹威仪。”

薛为先道:“什么话?当今圣上一再教诲我们,要与民同乐,咱们一向公务繁忙,好容易有一次与民同乐的大好机会,怎能错过?更何况这还是我干孙儿的婚礼?”

王蒲道:“是,是,孩儿错了,万岁爷声明,干爹英明。”

正说着,外头传来了吹打声,薛为先道:“亲迎的回来了吧?快,准备拜天地吧,里正,忙你的去。”

少顷,唢呐喧天,鞭炮齐名,亲迎的队伍,冉冉而至。一系列礼节之后,红男绿女在大厅拜天地,在拜父母之前,王蒲先让新郎新娘拜了知县,夫妻对拜礼毕,双双入了洞房,外面喜宴开始。

知县坐在大厅中央的桌上,王蒲和几位长者陪同。知县的随从们,分坐两旁的席上,自有他人陪同,一个个趾高气扬,对陪同者爱搭不理。

酒过三巡,院内愈加热闹,时值初夏,人人都喝得满头大汗。

王怀礼和云啸吃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去,大厅内忽然传来了女孩子的尖叫声,听起来像是王京珊的声音。

院内喧哗声渐渐停止,人人都朝大厅内望去。

只见王京珊花容失色,躲在王蒲身后。

方才喝酒时,薛为先说要送王京珊礼物,于是王蒲命王京珊出来拜谢,接了礼物后,薛为先又说要和王京珊喝一杯,王蒲虽然感觉出他对自己女儿心怀不轨,却也不敢推辞。待王京珊敬酒时,喝得微醺的薛为先一把将王京珊搂入怀中,王京珊惊叫一声挣脱了去,躲到父亲身后。

王蒲向知县薛为先叉手躬身道:“干爹,你干孙女儿还小,不懂事,请干爹海涵。”王蒲虽然懦弱,却也有些机智,特意将“干孙女儿”四个字说得十分响亮,他希望薛为先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忌伦理纲常。

薛为先此时酒意上涌,看着眼前如水仙花一般的王京越,他心痒难挠,站起身来向王蒲叉手道:“里正,你家姑娘我越看越喜欢,今后你就是我的岳丈大人,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说着当真拜了下去。

乡民中或许有很少人知道,这位知县薛为先,是当朝宰相李林甫女婿杨齐宣的襟兄,依仗他干爹李林甫,专横跋扈,荒淫好色,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见谁家女儿生得眉毛,就跑上门去认谁为岳父,是本县有名的薛女婿。若人家不愿当他岳父大人,他便强取豪夺。

王蒲当然知道薛知县是什么货色,心里嗵嗵直跳,担心保不住女儿,当即也噗通跪下道:“干爹,她年纪还小,请干爹放过她。”

薛为先道:“岳丈大人,我不嫌她小,我今日先把她带回家去,明日大吹大擂、风风光光把婚礼补上,这些百姓为证见,我说话算话,娶回家后我一定对她好。”

王蒲道:“干爹,你干孙女儿是乡野村妇,粗鄙不堪,怎能伺候你这金贵之体?”

薛为先道:“我不嫌,我家里那十几位,可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女儿的,请岳父大人成全!再者说了,你若成了我岳丈大人,我少不得向宰相干爹举荐你,包你升官发财。”又拜了下去。

王蒲也跟着拜道:“干爹,你干孙女儿是孩儿的心头肉,孩儿想让她在我身边多呆几年,请干爹体谅孩儿的舐犊之情!”

两个人就这么你喊岳父大人、我喊干爹地对着头拜了几拜,周围的乡亲们看得很是稀奇、来劲。

薛为先终于忍不住了,呼地站起身来,喝道:“王蒲,你这是不识抬举,老子看上你女儿是你的福分,今日你不当我的岳父都不成!来啊,把这姑娘请到我骄子里去!”几位随从如狼似虎,撸起袖子就要来抓王京珊。

王京珊吓得面如土色,呆住了一动不动。

王蒲虽然懦弱卑下,可是在保护女儿这事儿上却不含糊,他先向薛为先磕头如捣蒜地苦求,并许他一万两银子,众随从一听有银子,停住了看县太爷如何决定。

薛为先道:“老子就不缺银子,你就是搬来金山银山,老子也不稀罕,你们几个别他妈愣着了,动手啊!”

王蒲见薛为先无动于衷,立刻站起来护住女儿,王京珊的母亲听到外头事情不对,也哭叫着跑出来抱住女儿,直到此时,王京珊才知道哭出声来。

随从们个个显威风,大踏步上前来,有的拉王夫人,有的扯王京珊,有的拽王蒲,你哭我叫,踢翻凳子,打翻酒杯,乱作一团。

院内乡民都起来围着大厅看,那些受过王蒲欺压的,见他今日倒霉,大都幸灾乐祸;那些为人正值的,见知县如此无法无天,均义愤填膺,却是敢怒不敢言;也有些人,被知县淫威吓住,畏畏缩缩躲在众人后面。

大厅里王蒲的亲戚们见事情不对,也闪了出来。

人丛里,王怀礼向云啸低声道:“一物降一物,里正平日里霸道得了不得,今日却遇见了比他更霸道的,唉,只可惜了那姑娘。”

云啸点了点头,眼睛紧盯着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