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爷通缉令:王妃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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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爷……”

齐柬在西厢房门口守护,正要开口,琥珀却笑着对他说。“这儿有我就够了,齐柬,你先下去吧,别扰了清净。”

齐柬知趣地低头离开。

门口的丫鬟将双门推开,南烈羲径自走入其中,琥珀紧随其后。从外堂走入内室,尽是一片安静。

妇人依旧躺着,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远远望过去,仿佛还未醒来。

南烈羲的俊眉,蓦地皱起。

琥珀的眼角余光,已然揣摩到他身上的寒意,虽然那些情绪很莫名,也不像是单纯的怒气,但总让她有些忐忑不安。

正在琥珀走到妇人床畔的时候,妇人蓦地睁开了眼,她淡淡望着眼前的这对男女,却面容生硬,紧抿着苍白干涩的唇,不肯开口。

“你……不喊她么?”琥珀拽了拽南烈羲的朝服,他面色一沉,依旧无动于衷。

琥珀端详着南烈羲的铁青面色,主动将妇人扶起来,将软垫塞入她的身侧,如今她还未有多少力气,只能在床上多加歇息。

“去准备一点清淡的白粥小菜,等过了半个时辰,再将药汤端来。”

琥珀朝着身后守候的丫鬟,低声安排琐事。

南烈羲的目光,死死地锁住这个面无表情的妇人,她的目光呆滞,也绝少时间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彼此依旧是毫不往来的陌生人。

不知心口哪里来的怒气纷扰,南烈羲薄唇紧抿着,他兴许是恨她的吧,有太多的缘由,也是……太多的无奈。

这段亲情,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他俊颜一沉,已然再无耐性,琥珀要他来看她,他也看了,但根本无话可说,自然就转头要走。

“你怎么这么快就走?”琥珀皱着眉头,一把抱住他的腰际,双手拉过他,眼底有几分残留的哀求。

“等她过两天神志清醒了再来,我还有很多事。”南烈羲的黑眸冷沉,没有任何的软化。

“你先坐下。”琥珀忙不迭把他请到床畔前,要他坐在圆凳之上,笑颜对他。

他无言以对,以前他不过是扭头就走,根本不会逗留太多时间,这一次是认得了,没几个月,就又会周而复始。

“你若有一些耐性,多来看看她,她就会记得你了。”这一番话,琥珀也是笑意不改一分,耐着性子对他说的。

“琥珀,没用的,已经好几年了。再说,她记不记得,我也不在乎。”

他天性凉薄孤傲,不若一般的热血男儿,亲情对他而言,是有,但太淡了,淡的就像是清水一样。

或许,他当真是不孝之人吧。

“如果她不在乎你,就不会总是停留在王府门口,明着暗着想要见你,烈……不如,我们把她接入王府住吧,你们之前有再多心结,她也是生你养你的生母啊。”琥珀听得出他的寓意坚决,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做出的决定,很难更改。她眼眸一转,踟蹰着询问他的意思,这个提议,可是已然太过大胆。

果不其然,这没有人敢跟南烈羲提及的法子,已然让他转过头来看她,眉宇之间的深沉,更加沉重。

“我猜,你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恶名昭彰将自己的生母隔绝开来,甚至她到王府,你也总是恶言相对,把她驱逐,不见半分让步,让她独自生活在别院,除了她需要安心养病,环境适合之外,是否——”琥珀却眼神毫无闪烁,宛若美丽的琉璃,闪耀淡淡光彩,她轻声细语,在南烈羲听来,却是最严重的控诉。

他放置在膝盖上的拳头,不自觉五指收紧,他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漠然,瞥向这个仿佛依旧神游天外的妇人,一言不发。

琥珀继续说下去,不知不觉之中,言辞带了几分激烈。“你不想让她,成为敌人要挟你的软肋?你政敌颇多,对待自己的娘亲,态度冷酷,宛若自己所不屑的疯癫百姓寻常妇人……即便你封王,你的生母也不曾被奉为任何品阶的夫人,即便在京城生活好多年的人,也鲜少知道你的生母南家夫人到底是谁。这样的话,无论是提携你同样也牵制你的轩辕淙,或许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念头转到动她的身上,是么?”

真正无敌之人,只求不被任何敌人,找到自己的软肋。当真无情之人,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他日被人拿来威胁他的武器。

但南烈羲,是否当真是如此算计的?她其实,并不确定。如果是这样,该说是南烈羲无情,还是南烈羲有义?是他太严酷,还是他对这妇人的另一种保护?

南烈羲闻言,眉宇之间的阴霾,愈发凝重,他猝然起身,冷若冰霜。“你想的太多了,我对她没有太多感情,让她不愁吃穿安享晚年,已经是我最大的孝道。”

他拂袖而去,并不曾如她所愿,继续陪伴这个妇人。琥珀轻声叹气,眼看着丫鬟送来小菜清粥,她从丫鬟手边接过来,无言地捧着粥碗,亲自喂给这妇人。

只是她还是心有旁骛。

她对南烈羲的并非是单纯的怀疑,而是——在心里,她想为他的无情冷漠找寻一个世人不知的理由罢了。

她想要跟自己说,这个男人,也并非与生俱来的无情。

但——或许是她也无力而为的事情。

“你是谁啊?”

一道幽幽的喟叹,溢出妇人的嘴边,琥珀刚放下空碗,正想起身,微微怔了怔,抬起那双澈亮的眼眸。

眼前的女子,明媚娇柔,五官精致,特别是那一双清水眼眸,宛若会说话一样有神采。妇人又重新打量着琥珀,方才面容的尴尬,减去几分,她揣摩着询问。“我见过你吧。”

“是啊,见过两回。”琥珀点头回应,柔声笑道。

一回,在新婚之日。

一回,在王府门口。

“你的名字——”妇人皱了皱眉,表情显得有些不安,也有些焦虑。

“我叫琥珀。”琥珀望着眼前的一幕,想来这个妇人,醒是醒了,但还是认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