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爷通缉令:王妃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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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那种念头。

他的字眼多含蓄,却还是毫不费力地刺伤了她的心。

“我,让王爷有这种困扰了么?”她的心,麻木了,缓缓抬起眉眼,冷冷笑容的背后,满是凄楚悲哀。

他冷着脸看她,他怎么可以容忍自己对这么平凡的面容多做留恋关注?难道要他承认,他只是喜欢丫头的那一对好看的眸子吗?还是她身上的沉重孤单,吸引了他?

绝无可能。

轩辕睿的笑意全无,低醇如酒的嗓音,居然掺杂寒冰的冷酷。“我只是可怜你,绝不是看上你。”

琥珀咬唇,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她想要将手抽离出来,他的力道实在不小,可惜她半点力气都使不出。

她的身影,开始摇晃了,她的步子不稳,他的面目背着光,在她眼里,好模糊。

他警告她,叫她别有恃无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该对他说话,不该对他笑,还是不该……不该留在他的身畔呢?

到底哪一项,是最该死的罪名。

“啪。”

谁手中的瓷器,摔落地面碎了一地,琥珀用力睁大眼眸,却看不清楚那门边的身影是谁。

只是隐隐约约听到,轩辕睿转过脸,问那人。

“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从王爷握住她的手,说你只是可怜她,绝不是看上她开始。”姿容清丽的王妃面无表情,手边的一盅鸡汤早已落地,浓郁香气惹人垂涎。

“琥珀,你别多想。”轩辕睿黑眸一沉,猝然松开了按住她的手,那一刻,琥珀突然觉得身子好沉重,像是挂上铅块,摇摇欲坠。

只因,他凝视的方向不在她的身上,却是朝着门口那人念着属于她的名字。

“妾身不会多想的,王爷不是那种人。”门边的女子的声音平静,只听得到轻轻的叹气,她沉默了半响,径直跨入门槛,走到轩辕睿的身边,说道。

“爷爷说过,王爷会善待我的,我也愿意相信王爷——”淡淡的视线瞥过一旁半垂着眼眸的琥珀,王妃顿了顿,继而浮现很婉约的笑容,柔声说道。“不会看上她。”

她。

一个字,在那个女人的嘴里,故作平静的话语里,她甚至没有一个名字。

淡淡的,冷漠的,可有可无的,她。

轩辕睿看着眼前女子的体贴入怀,笑着拉着她的手,一同坐在桌边。

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那声音……琥珀咬了下嘴唇,自知之明她是有,但曾经她无比渴望着他这样低声的安慰,她不由停住脚步,默默地倾听,他半哄半劝的语气……也不过如此。

“真可惜了那一碗鸡汤,我让红袖教我煮的,花了大半天功夫呢……”

女子带笑的娇嗔,蓦地划开琥珀心口的伤痕,她体力不支,一阵摇晃,眼前的光景也是恍恍惚惚,替王妃倒茶的手偏了偏,温热的茶水倾泻而出,滑落到王妃的手背上,惊得王妃一声低呼。

一声训斥,从琥珀的耳边炸开,石破天惊。“你在做什么!”

她愣了愣,半响才缓过神来,王妃的白嫩手背上浮现一小片粉红颜色,茶水并不烫,看起来却让人触目惊心。

她眼底的轩辕睿,面目模糊,她却觉得这是他最愤怒的一回,那双黑眸之内的炽烈情绪,几乎要将她溺毙。

王妃的低低啜泣声,慢慢传入她的耳边,轩辕睿的身影在自己眼底走动,然后,一片混乱……

这个上官琥珀,被他视若珍宝。

这是,她最后的认知。

渐渐的,轩辕睿仓促的身影她看不到了,轩辕睿暴怒的声音她听不到了,周遭,变得好安静。

她脚一软,倒地,手中的茶壶翻滚,大半的茶水翻上她的胸口,滑落她的脖颈,她却早已察觉不到烫。

“王爷。”

大夫背着药箱,朝着轩辕睿作揖。

轩辕睿的眸光,落在那娇美女子身上,她的眼底泛着泪光,而一旁的红袖也是红着眼眶替她手背上一小片红肿擦拭药膏,替主子不值。

“她没事吧。”清雅面容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他眼看着红袖扶着她到软榻上休息,才默默转过身子。

“不碍事的,两天就可以消肿了。”大夫笑了笑,心里却是嘀咕着,这宰相府的小姐可是他见过最娇贵的大家闺秀,被那么点温水泼到也能哭得这么可怜,叫他过来看病也未免太小题大做。

这天底下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呢。王妃所谓“烫伤”,简直是不值一提,那茶水也不曾烧开,已然让她泪眼婆娑,哭了小半个时辰才安慰下来。

也对,若没有睿王爷的宠爱当成筹码,女人又哪里有恃宠而骄的资本呢?

“你跟我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轩辕睿大步走向前,大夫愣了愣,不过老于世故,也跟随前进。

这王府,怎么需要看病的人这么多?

轩辕睿推开书房的木门,方才他急着带走王妃,不曾叫人来照料丫头,他的视线直直冲向桌脚之下,眉头的褶皱,更深了。

大夫也发现了,那个昏倒在地的小丫鬟,只是一眼看过去,已然发觉她面色苍白,连唇儿都发白。

“这个丫头,病的很重——”大夫急急忙忙丢下身上的药箱,替她把脉,却发觉她双手之上,都缠绕着灰白色的布条,不禁微微迟疑着,回过头看向轩辕睿。

他的俊颜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点头,示意他拆开诊治。

大夫不再犹豫,扯开她右臂上的布条,每当她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大夫的面前,空气中传来不敢置信的抽气声。

轩辕睿的眼底,蓦地冷沉下来,他不禁俯下高瘦俊长的身躯,亲自拆开她左手臂的布条,两条布条躺在地面上,他将那小手,握在手心。

他的指腹,缓缓的,轻轻的,只要加大一分力道都怕伤了她,让她疼,虽然这些伤疤已经结痂,而她也昏迷不醒,她不可能察觉的到那被触碰伤口的疼痛。

但,他还是很温柔地,拂过那每一个伤口,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像是蜈蚣蝎子一般丑陋存在她手肘至手腕的细嫩肌肤上,让人无法想象,这些惨不忍睹的伤口,是如何而来,又是给她带来多大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