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想看的这一场好戏,还不够精彩是不是?愚弄我还不够,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琥珀却很难咽下这一口气,眼底划过一抹凌厉,她几乎无法压下胸口的怨怼和怒火,脸色苍白如纸。
“本王说的是——谣言?”南烈羲的目光,蓦地转冷,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他一把扼住她的纤细手腕,掐的她生疼。而她不过是稍稍皱了皱眉头,又不怕死地瞪着他,她可是真的气得不轻。
她默然不语,直直望入那一双深如大海的墨色眼瞳,唇都发白了,她知道即便来找南烈羲对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她无法容许他从中作梗落井下石。
他扫视她一眼,手掌攫住她细嫩精巧的下颚,说话的口气冷峭至极,嘴角上挑出的弧度也是冷酷残暴的。
“谣言是错的,是假的,而本王说的,可字字是真呐。你不是上官琥珀吗?你不是轩辕睿的小妻子吗?你不是在新婚之日变成不贞不洁残花败柳了吗?”
她是。
她,哑口无言。
那双阴鸷的眸子端详着她,先是紧眯,接着陡然睁开,精光四处迸射。他所散发的惊人气势,令所有人震惊,就算不用语言,也能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
她眼底的疼痛,他看在眼底,却是勾起唇角,俊颜缓缓靠到她的面前,她的俏脸血色全无,想要逃避却被他加大力度,逃不开。
“女人玩玩可以,但若是收为妻子,可务必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你对男人的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南烈羲冷叱一声,嘲笑她的无知,仿佛也是为了消除她最后一丝希望,彻底,让她绝望到死。
她不敢置信他的笑容和善亲切,那俊美面容更显得迷人邪魅,他的每个字都在她的心上刺一刀,微笑着看她的鲜血,汩汩而出。
双腿一软,她扶着桌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的无力,她好想哭,才发觉整颗心都被瞬间掏空了。
不得不说,她存在不该有的期盼,但证明了,永远无法成真。
南烈羲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臂,看着她青苍的面容,在她耳边低声告诫,语气透着冰冷专制。“记住,本王才是你的主人,轩辕睿却是你的敌人。”
她细瘦的胳膊被他完全环住,有些疼,她挣扎了一下。那阵疼已经过去,她低垂着眼,生硬地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你跟他,有的不过是一段不能揭开不能说穿的过去。”那双阴鹜冷沉的黑眸盯着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底的绝望,没有半分宽恕怜惜的意味。
她的心颤了颤,就算她跟轩辕睿近在咫尺,也必须隔着一张丑陋的人皮面具,她无法看清轩辕睿的心。南烈羲总是一针见血,残忍的话带着戏谑笑意,不冷不热地嘲讽,像是作为警告,他加大力道,要她更痛。“我让你的敌人烦恼生气,你应该笑着来感恩,怎么是怒气冲冲跑来质问?太不合常理了。”
“韩王的帮忙,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这些谣言传到那个女人的耳朵里,她会更加小心谨慎,那我就没有机会戳穿她了。”她清冷着声音回应,半垂着水亮眸子,南烈羲的安排,是造成了轩辕睿的困扰,却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折磨。
他闻言,只是笑了笑,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轻轻抬起她低垂的小脸,无声冷笑。“听说轩辕睿把你带到身边当贴身丫鬟,他看待女人的眼光真奇特,带上人皮面具的你哪里值得他大费周章?”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男人。”她黯然,知道轩辕睿是出于怜悯,他的正直,他的温柔,却是让她无法忽略的良好品质。
南烈羲噙着冷漠笑容,轻轻拍了拍她苍白芙颊,像是赞同。“你说的很有道理,就算宰相家的孙女是个丑女,他也会娶的。”
她咬唇,南烈羲给她的感觉,是他知道太多太多内幕,但却总是像耍猴一般戏弄她,扰乱她。
俊长身子倾向她的身侧,他的手掌贴在她纤细腰际,指腹摩挲过那柔软面料,冷嗤一声,强而有力的五指蓦地收紧,疼的她唇儿一白。“他要娶得,是当今宰相两朝元老的这个背景身世——”
她紧紧皱眉,直直望入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瞳,内心的不满在胸口肆虐。“你以为他是你吗?”
“皇族男子,绝大多数都会服从政治联姻,如果他日有什么好机会,本王也不会拒绝。既可以强大自己的势力,又可以得到一个美人,这桩交易可是不赔本的。”他的态度恢复了不疾不徐的散漫,他淡淡扫过她固执的脸,扬眉,她总是像是一头不愿服输的小野兽,叫人无法放下,去狩猎收获的兴趣。
“他是一个好人,就算对方素未谋面也可以出手相助。”琥珀移开视线,定定落在远方的某一点,眸光闪烁,依稀看得出她陷入回忆。
南烈羲背过身去,走向床沿,当着她的面解开身上华服,冷然的嗓音没有半分情绪。“他不是对你袖手旁观吗?”
是啊,从前救她的人是轩辕睿,那天把她推向地狱的人也是轩辕睿,他们之间的际遇,真复杂。那这段回忆,只剩下她自己埋葬收藏,她不愿跟任何人分享。就连轩辕睿都不知道那个男孩是她,她什么都没有了,至少有一段故事可以保存。
她扯唇,心里是满满的无奈。“这是个误会。”
她却没料到,她的话,惹恼了南烈羲。她的手臂传来疼痛,只见他飞快地伸臂一扯,强横地把她扯到一边的死角,他的手使劲地捏住她的下巴,很疼。
“只是误会?嗯?”他眯起危险的眸子,反复打量着她,问的平静又暴虐。
“我去见轩辕睿,是我自己的事。”她终于鼓起勇气,背脊挺直,深深望着他阴冷的俊颜,淡淡说的。“我希望,韩王就此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