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爷通缉令:王妃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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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是我,不然还能是谁?”琥珀轻笑出声,侧过身子,在袈裟内袋之中翻出一个白色瓷瓶,道出三颗粉红色药丸,送到鹤越嘴边,以清水服用。鹤越没有任何怀疑,张嘴,药丸顺着清水滑下他的喉咙,他咽了咽,琥珀才扶着

他重新躺下。

“姑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见不到姑姑你了。”

鹤越的声音还显得模模糊糊,气若游丝,他总是觉得很困很困,但若不是因为好多天看不到姑姑,不想失去跟她讲话的机会,也不会费力撑下去。

“姑姑怎么把头发剪了?”他的嗓音越说越低,想要伸出手去,习惯摸着姑姑的长发,可是如今眼前的姑姑,黑发却只到肩头。宫里的女子都是一头长发,挽着不同花样的发式,记得六七岁的公主妹妹的头发,也差不多要比

姑姑的长一些,这一点,让他觉得很奇特。

“夏日炎热,剪短了不是更惬意一些?”她噙着微笑,拿起一旁的宫扇,替他轻轻摇晃,带来些许凉意。

“热么?”琥珀再度询问,鹤越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他之前像是在火海之中游走,如今姑姑替他扇风,他顿时清爽许多。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琥珀柔声抚慰他的心。

鹤越还是吃力地睁大了清亮的眸子,直直望向她,也不说话,只是望着。

琥珀蹙眉,低声问道。“怎么还不睡?应该很累。”

“生怕一闭眼,姑姑就走了,再也不出现了。”鹤越说着真心话,气息微弱,起起伏伏的热气从呼吸之中穿透出来,他说了几句话而已,额头又是湿了一片。

“那就握住我的手睡吧,殿下。”

琥珀将空出来的左手,拉住鹤越的小手,一手依旧轻扬宫扇,微微一笑,神色安宁。

鹤越这才放了心,闭上眼去,很快就陷入沉睡,琥珀等着他睡着了,才起身,拉下窗边帐幔,独自坐在鹤越的床边,陷入沉思。

如果她看的没错,应该不只是风寒如此简单,是无意间被下了药。

看似微弱,症状也像极了寻常发热,所以更能混淆视听。若是无法察觉他久久不退热的真正原因,也只能怪罪于太医治病不力,但鹤越若是误了时辰,说不定就落下终身的病根。

会是何人所为呢?

偌大宫内,嫉妒眼红庄夫人的儿子得到王储之外的,或许又不少妃嫔。

其中为首的最为觉得不安的,想必还是皇后娘娘。

特别是在她很可能已经知道皇帝的病症,知道皇帝来日不多之后,肯定要为自己的子女早作打算。皇后当着能不想着要太子登基吗?毕竟太子登上皇位,也是名正言顺,所为长幼有序,若不是半路杀出个庄夫人,这一点谁也不会反对。

如今庄夫人一死,皇后会利用这个契机,安排好后路。

将鹤越生硬拉下王储之位,或许会遭来皇帝的反感,那是愚蠢的法子,但,如果用不易察觉的法子将鹤越变成呆笨迟钝的傻子,即便是王储,还当真能当皇帝吗?

当然不能。

可又不会落下任何罪名,毕竟孩子生长期间的任何事,都不可预料,是夭折,还是生病,无人可以操控。

真是狠毒之人。

琥珀明白对于并非亲生的子嗣,宫廷的女人从来不会多加怜悯,但没想过皇后居然如此就忍耐不住等不及了。整整发热第三天才叫公公叫她回来,想必也是想着于事无补,没想过被她看穿吧,她虽然对医理还是一知半解,可是偏偏从冷大夫手边学习了不少毒药的用处。

原来也是有所用。

对鹤越这般懂事的孩子居然也下得了手。

明明每天都不忘跟皇后请安,皇后严苛,他即便有些畏惧,却也总是以为皇后对他是好的。

九岁就失去自己的生母,跟那么个严苛刻薄的皇后娘娘生活,心里会有多少的苦水无法跟人倾诉,她是晓得的。

她必须更加小心行事,毕竟这宫内,是皇后娘娘得势,她的人脉也遍布全宫,鹤越身边有太多皇后的内应,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有人报告给皇后,那么往后他的路就更难走。

庄夫人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看来往后,守护鹤越的人,就是她了。

睿王府。

钱雨若由红袖扶着,端坐起身,她面容苍白,身影纤细,因为这几个月调养身体的关系,整个人瘦了一圈。

红袖隐约在她耳边笑说,今日外面天气很好,要王妃出去走走,散散心,她默默点头了,披了一件外袍,坐在梳妆台前。红袖看她难得有动身出去的意思,不禁喜出望外,这几个月来王妃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内,有时候喝了

大夫开的药,就沉沉睡个半天,有时候拿着一本书卷,又呆呆看个半夜,整个人安静的过了头。

红袖急忙打开首饰盒,替钱雨若梳了个不繁复却显得端庄的发式,首饰盒中琳琅满目的珠玉首饰,却因为无人青睐,长期躺在紫色木盒中,蒙蔽了七彩光芒,显得可惜。

挑了个珍珠红玉镶嵌的素面金钗,红袖笑着凑到钱雨若的面前,问道。“王妃,这个如何?”

“就这个吧。”她淡淡开了口,说的很平静,眼波不闪,眼看着红袖替她将金钗簪上青丝之内,红玉珠子垂在一旁,看起来端丽又娇美。

红袖急切地替她上了胭脂,如今铜镜之中的人儿显得病容严重,苍白憔悴,如今涂上些许红润胭脂,整个人的精神血气,变得更好,她任由红袖替她装扮姿容,全程不再说任何话。套上一件金红色罩衫,里面衬着肉白色的轻

薄丝绸,在炎炎夏日也不怕热气,上等的绸衣贴着肌肤,冰冰凉凉的。

她又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嘴角无力垂着,显得没精打采,也毫无生机。

她才十七岁啊,居然就沦落这般地步。

早知这皇室难以生存,偏偏又生了太多遐想,付出那么多,又得到什么?一场空欢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