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睿并不在乎她是否要做女子妆容,反正她的迷人娇美,他更想要一个人收藏欣赏,在京城别院,他觉得她身着男装,也来得更加方便,还有——安全。
这个危险的对象,针对的是南烈羲。
他不想让韩王,找到她的下落,更不想他得到消息,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南烈羲,并不是个好惹的男人,而且,总是因为欲望驱使,毁掉一切,他喜欢的,自然要得到;而别人喜欢的若是碍他的眼了,他也会一手除掉。
如今皇兄已经将一部分实权,暗中交给他行使权力,不过他依旧无法跟手握重权的韩王相提并论,但至少这一回,他不想输给韩王。
他替她拉拉披风的动作透露三分柔情,让紫袍少女的眼底盛满了微笑,她的愉悦,即便不用开口,也能从那双眼睛里,全部透露出来。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最独特,也最会说话的灵动眼眸。
让人好奇,是否其中当真镶嵌着一颗浅棕色的琥珀,还是其他珍贵无价的宝石,总是让那双眼睛,熠熠生辉,闪烁光华,吸引每个人的注意,总是很难忽略她的眼神。
“你不回王府吗?”她抬起眉眼看他,沉默了些许时候,却是这么问着,有些小心翼翼谨慎的味道。似乎询问过后,自己还全部收回了,劝解他不必总是陪伴自己,显得比往日更加懂事乖巧。“你还是回去吧,你两三天就来看我一回,我已经很高兴了,不过可别耽误了你的事。”
她的担心,隐隐闪耀,似乎藏匿在眼底,其实,他一眼就能看透。
她,并不是难懂的女孩。
“这么快就不想要看到我了?”他的笑意陡然加深,揉了揉她的柔软发丝,像极了宠溺纵容妹妹的兄长。
琥珀垂下眼眸去,许久的沉默,酿成一声长长喟叹,无力又无可奈何。“我只是不想你为难。”
“为难什么?”轩辕睿望着她的小脑袋,黑发竖在头顶,扎着马尾,并不用成年男子的玉冠或者银冠束发,而是一束紫色发带,简单扎起来。那发带像极了她唯一的点缀,在风中轻扬,也勾动了人心,让人蠢蠢欲动。
她的美,丽质天生,不靠胭脂水粉,不靠华丽发式,不靠珠玉金银,即便一身灰白色布衣,也无法让她的特别蒙尘。
她的清灵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来,不妖,不艳,不魅,即便称不上倾城倾国,也绝对颠倒众生。
他看得出来她的担心,还有战战兢兢,她平日里并不是含蓄胆怯的女孩,偏偏这两天,她过分安静顺从。他急迫想要从她身上,解开疑惑,追问了句:“怎么不说话了?”
“我已经知道了。”少女这回,总算抬起头来,她的眼神直直望入轩辕睿的眼底,那里面毫无多余的情绪,宛若一眼见底的泉水,清澈逼人。
偏偏这种清澈,让他的胸口一闷,呼吸一滞。
她知道什么,他不难猜到。她已经跟了自己二个月了,如今才听到风声,也不算太早。即便她不太出门,这风言风语,自然也很难隔绝在围墙之外,更别提,他如今是个有家室的男人,这根本不算新消息,京城众人皆知,早晚她都会晓得。
她却不觉得他是有意欺骗,也没有过分悲伤,更没有为自己不清不楚的身份觉得气愤不安,仿佛他所作的一切,她都能够理解。似乎他无论做什么,她都能够包容,能够站在他的立场上,体会释怀。
只因他在她的眼底心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这个好人,就做不出任何一件坏事。
她这一番话,是笑着对他说的,却不难让轩辕睿察觉,她的笑容背后,藏匿多少苦涩两难的情绪。“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像轩辕哥哥这么好的人,早该成家立业了,我也没有特别意外……”
他却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笑靥,突然觉得心酸。所以他打断她下面要说的话,轩辕睿拍拍她的肩膀,眼神诚挚清明,说的不疾不徐,却是认真:“有什么话,饭桌上再说吧,千万等我回来。”
她默默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又是挤出一个笑意,有些勉强,有些僵硬。
他走了两步,已然到了轻轿的面前,轿夫替轩辕睿撩开帘子,他却没有马上坐入其中。俊眉微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又回过头去,此刻她并未目送着他离去,而是,她正在低头安静转身,紫衣飘曳,脸色白了白,宛若风中落叶般孤寂落寞。
她的眼神在叹息,她的背影在叹息,她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失去以往的精神劲头,她的整个人,虽然一身美丽色彩,其实却苍白如纸,他只不过匆匆一瞥,她都显得颓然忐忑。
如今的她,自然为自己的命运而不安,她单纯天真,全身心地信任依赖他,得知他已经娶了女人,应该是失望极了吧。
不只是失望,也害怕何时他无法维系彼此之间轻松惬意的关系,也害怕他赶她走,让她无处为家的继续漂泊游离吧,怪不得这两天,他总是觉得她常常神游天外,原来竟是知道了这件事。
不过,被戳穿了也好,他也绝不可能瞒着她一辈子。
他并不觉得,他可以给她任何名分,但他也无法放任她离去,走出自己的视线,这样的心情,是万分矛盾复杂的。
他似乎什么都给不了她,所以,他觉得陪伴她,同她一同享受快乐愉悦,才是最重要的。
轩辕睿眼波一沉,头一低,走入轿子之内。轿夫看主子已经坐稳,放下帘子,吆喝一声,前后两人抬起轻轿,渐渐走向前去。
轻轿刚刚离开不久,一座红色的轿子,就出现在拐角处,这座轿子精致美丽,周遭点缀着彩色流苏,摇晃起来,更是多姿多彩,惹人夺目。
一个红色棉袄的丫鬟跟在一旁,几乎是小跑着,一脸严肃,轿子停在离别院门口不远处,轿夫将轿子放下,刚刚停稳当,那其中的女子就急不可耐地直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