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贵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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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丑小鸭

齐亲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为人严谨懂变通,手段凌厉,在军中很有威信。再加上他长相俊美、武功卓绝,不知有多少姑娘将他当成梦中情郎——这位齐亲王现年及三十,却仍旧未婚。

姑娘十四及笄,接着便是谈婚论嫁,许的是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但依旧有许多人想嫁入齐亲王府,与齐亲王举案齐眉。

都说男儿先立业后成家,齐亲王官场得意,战场勇猛,深得圣上信任,又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这样的男子,有钱有权又有容貌,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谁不想嫁?

乔思挽几乎足不出户,但这不代表她对外界一无所知。这齐亲王的大名她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她听说:齐亲王身材不怎么刚猛,武功却高强,貌如潘安。更听说齐亲王带出来的军队是真真正正的虎狼之师,所到之处战无不胜!

这样的男人就像是一个神话,让人顶礼膜拜。

众人怀着些别样心思激烈地讨论着。乔思挽和季淑馥渐渐站在这个圈子的偏外面,她们两个自成一体,说的也不是相关齐亲王的话题。

好像她俩对齐亲王一点都不感兴趣一样。

罗絮絮留意到这一点,顿时就不高兴了。在她看来,齐亲王就是她梦中的仙人,哪里容得别人对他半点不恭不敬?哪怕齐亲王并没有见过她、没有听说过她,她也不乐意别人对齐亲王的态度如此敷衍。

“乔七姑娘和季姑娘这是在说什么呢,不若说出来,好让姐妹们分享分享?”罗絮絮挑唇一笑,捏着帕子放在嘴角边点了点,“听说前儿个乔四公子下了军营,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呢?”

闻言,在场的贵女都将耳朵竖起来,暗暗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乔思挽面色如常,侧过头去看了罗絮絮一眼,顿了好一会儿才笑开:“恐怕要让罗姑娘失望了。四哥哥到军营之后便刻苦训练,哪儿有什么机会能听到这样的事情?”她又接着说,“我一个小丫头,哪里会知道这些朝堂上的重事?”

罗絮絮嘴角一僵,随后又呵呵笑起来:“哎唷,怪我没想到这层,让七姑娘见笑了。这事儿不过是今日娘娘随口一提,我才多嘴说了几句,让各位妹妹见怪了。”说是见怪,她这态度可没半分见怪的意思,满面荣光,头都快要抬到天上去了。

先前那林佳蕊天生和罗絮絮不对盘,这下子就更是冷笑出声:“罗姑娘想来是不太清楚罢,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听说后宫也是有一套规矩的呢。”未等罗絮絮反应过来,她就接了下去,“这第一道便是贵女们都知道的‘不得干政’。罗姑娘方才说的话我们就当没听到罢,只是千万不能再乱说了,当心……可别牵连无辜!”

当场被乔思挽驳了面子不说,又被林佳蕊明理暗里地嘲笑讥讽了一番,罗絮絮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好不难看。她不是没脑子,一下子就明白林佳蕊是在嘲笑她没有亲娘教导没教养,更是说她连这点事情都不懂,实在不配当盛京贵女。

“林姑娘这是讲的什么话,怎么就牵连无辜了呢?这事儿可有不少人知道,我不过是听了一耳朵,你出去问问,指不定街上的百姓都有消息了。再说,齐亲王班师回朝是好事儿,庆贺都来不及,当心什么?”罗絮絮抿唇笑了笑,脸色却有点僵硬也有点苍白。

没有谁比她更加清楚,罗家是靠什么上去的——罗妃很有姿色,又懂些手段,虽不至于将帝心牢牢笼络住,到底也让圣上注意到了她,荣宠加身。为此,罗絮絮的父亲才有机会升到工部侍郎的位置,她罗絮絮才有偶尔入宫陪伴娘娘的机会。

这出身在盛京里着实算不得什么,罗絮絮本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自卑,才觉得难堪。在一群贵女里面,她出身算是低的,也感觉抬不起头来,简直就是白天鹅里面的丑小鸭。

她本就对这些在意得紧,这会儿乔思挽、季淑馥、林佳蕊三人为首的圈子又对她这般不客气,季淑馥暗暗的轻嘲也就算了,林佳蕊的嘲讽和轻蔑当真是让她气得不轻,乔思挽那云淡风轻的态度更是让她暗恨——

平日里就算是宫里的小主也有巴着她的,这三个人算什么东西,竟然这样下她面子,将她放在泥泞里踩。乔思挽虽没对指桑骂槐,可就是这高高在上的态度,让罗絮絮觉得她压根没被乔思挽看在眼里,人家根本看不起她。

听到罗絮絮的话,林佳蕊笑得更加讽刺,也更加欢快了。

季淑馥也跟着笑了几声,这么说道:“朝廷的事情可不是我们几个小女娃可以说道的,都悠着点罢。”说完,她还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其他贵女在她的提点下都想起了什么,心中一悸,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背后满是冷汗。

乔思挽见话题也收得差不多了,便出来打个圆场:“今儿是我祖父寿辰,母亲说宴席结束之后准我出去玩一会儿。听说这几日集市东面那个寺庙那边来了个高僧,也不知道灵不灵。”

“我还听说那高僧曾给齐亲王爷批过命,说王爷能够一生富贵的呢!看亲王爷现在满门荣光,应该是准的。”林佳蕊笑着说。

这话题虽然是乔思挽挑起来的,她本人却没什么太大感触,只觉得这高僧挺会做人。皇家人皇家事掺上就是趟了浑水,也相当于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脑子不清楚的才说什么龙章凤姿,有点头脑的都说平安一生、大富大贵这样的吉利话。

不是什么人都当得起一句“龙”“凤”之称,一不小心就是灭门、甚至是灭族大祸。

“可不就是嘛!听说这高僧也曾经给宫里最受宠的罗妃娘娘算过,这不就……定是个灵的。”也有人这么说,“改日不若一道去找高僧也给我们好好算算,说不准有些人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