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金刚伏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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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谲云诡

萧青阁,狄光,莫海棠,徐迪等人便与江北川、段赐雄这拨人一起回到了百花宫为其安排的房间内。

萧青阁还为刚才黄老仙之事耿耿于怀,怒道:“如此无耻肖小,为害江湖,他日必当除之。”

萧灵萱拉着萧青阁的手,道:“爹爹,那种江湖败类,不值得你为他生气。”说完,便给萧青阁沏了杯香茶。

萧青阁抿了口茶,赞道:“还是我女儿贴心啊,这茶也泡得好。”

说完,便环顾了下四周,百花宫布置堂丽舒适,幽香怡人,沁人心肺,不梦叹道:“百花宫果然是世间罕有啊,这金含玥还当真是个奇女子。”

萧青阁说完,又把江承嗣,宁雁翔唤到跟前,道:“你二人这半个月内下山,可有勤练功?”

江承嗣唯唯应道:“练了几日。”声间却奇轻。萧青阁知道承嗣的脾性,天资聪颖,但耐心刻苦不够,便语重心长的劝道:“嗣儿,非为师强逼你,如今江湖险恶,健身强武是立门之本,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武艺和阅历。”

江北川也是不断点头,厉声道:“嗣儿,师傅教诲可曾牢记,若不勤练武功,他日怎立足于江湖。”江承嗣表面上唯诺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心想师傅每次斥责都是他,却从不怪大师兄宁雁翔,可真偏心。

狄光对萧青阁和江北川道:“大师兄,北川兄,也别太为难承嗣了,他毕竟才十六岁,武艺非一日能成,尚需时日,承嗣天赋异秉,他日必能成大器。”狄光刚语毕,江承嗣内心不住感动,心想还是狄师叔对自己好。

江北川这时本想对萧青阁想说什么,见内室里人多,唯恐不便。支吾了一阵,终于凑上前去,轻声对萧青阁道:“萧兄,有一事相告,不知可否得便?”段赐雄机灵,心知江北川所言何事,但见内室人多,立即当先回道:“萧掌门既然和江兄还有要事商量,我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便率陈断枫,江承嗣等人要出房。

狄光也道:“那我等也先告退。”

江北川道:“狄兄言重了,狄兄和萧兄是同门师兄,江某与萧兄又乃金兰之交,因此在下视狄兄,莫兄,徐兄亦如兄弟,并无什么事可相瞒的,狄兄你等还是留下相商吧,并不碍事。”

狄光却一意避嫌道:“江兄客气了,我等初来百花宫,正好在这宫里逛逛,你还是与萧师兄先商议商议吧。”说完,便带着莫海棠,徐迪,灵萱,雁翔等人走出屋去。……

江北川和萧青阁在内室里小声的嘀咕着,窗户外却有一黑影,贴着墙壁在偷听,只是二人说话的声音很轻,隐隐约约只传来“金刚伏魔经”几个字。……那黑影竖起耳脉听了一会,似乎怕被人看见,旋即又腾飞而去。……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这边,江承嗣,雁翔和灵萱三个人也踱到了江承嗣住的房间。

灵萱对承嗣道:“承嗣哥哥,在百花宫玩得可开心?”

承嗣疑道:“萱妹,你平日里都叫我二师兄的,今日怎么称呼起承嗣哥哥了?”说完,还故意盯着看灵萱的眼睛,一脸讪笑。

萧灵萱被他盯得都弯下了头,忽又装作嗔怒样,道:“哼,人家好心叫你,你却不领情。”灵萱装作又要打承嗣的样子,手扬在半空,又缓缓放下。

“嗯,我就知道我的好萱妹,才舍不得打我。”江承嗣又逗起了灵萱。他们三人从小到大相处,都太熟悉了,江承嗣全然没顾及到身边的宁雁翔,只顾与萧灵萱嘻笑打闹。宁雁翔站在身旁,见二人亲热状,心里滚过一阵酸楚,便道“师弟,师妹,我先出去透透风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眼眶里湿湿的,谁又知道他心内的苦涩,对宁雁翔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深爱着一个人,却不敢,也无法表达。这种酸涩只有他知道,他也只能深深的将这种苦刺进心里。

宁雁翔在百花宫里漫无目的的走,不知走了多远,困顿了,便倚在一颗不知名的树边,微风西来,叶子“沙沙”作响,刺痛着宁雁翔滴血的内心。他在想:此时江承嗣是不是还和萧灵萱卿卿我我,灵萱是不是正依偎在承嗣的怀里,他和她誓愿执手偕老?一想起这些,宁雁翔的神经隐隐作痛,他用手指捏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忘记这些。

宁雁翔对自己说:他宁雁翔只是个孤儿,萧青阁从山脚下抱来抚养的孤儿,他没办法给萱妹更多,而江承嗣可以。他的内心里突然对江承嗣产生了一种忌恨,恨江承嗣什么都比他好,他恨这一切。恨着恨着,他又开始恨起了自己,他掐着自己的头,内心痛苦的纠结着,觉得自己不能如此,江承嗣一直视他如亲兄长,三人同甘同苦,他不应该去破坏承嗣和灵萱的感情,绝不应该。

宁雁翔痛苦的发出一声低吼,沉闷而又悲伤的怒吼,他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自已身上,也许从未有人会像他一样如此恨着自己。

“谁?”,宁雁翔胡思乱想,却根本没注意到身前站着一个人,恍惚中抬头看到一个黑影时,也是大吃一惊。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说话之人,声音极为柔和,温柔却让人不敢直视。金含玥微笑着对宁雁翔说道:“此乃百花宫后花园,是本宫的寝卧之地,你怎么擅闯本宫禁地?”

宁雁翔不由暗中叫苦,这金含玥传说武功盖世,虽然至今未得一见,但恐非虚名,再说自己误打误撞,闯进人家的寝卧之禁地,理亏在先,这个如何是好,只能随机应便道:“在下喝了点酒,头眼昏花,误走到宫主禁地,请宫主原谅,我这就走。”未说完,便三步并做二步急欲回身。

“哈,哈,哈,你这娃儿倒真有趣得紧。本宫随口一说,你却当真了去,这只是百花宫内的一个后园,只要是百花宫邀请的贵客,出入均可无碍。”金含玥说完莞尔一笑,她的笑韵味十足,饶是被她骗也心甘情愿。

宁雁翔不由得有点恼怒,却隐隐中有些开心。他恼的是这女人当真古灵精怪,年近不惑之年,竟还戏耍他一个少年;他开心的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会说宁雁翔有趣,他从小到大,小心翼翼,饶是萧青阁对他视如已出,平常也是如履薄冰,生怕哪里做错事,因此都是刻板规矩,哪里有人会说他有趣得紧。今天从这百花宫主口中听到说自己有趣得紧,好像一个孩子被他的母亲表扬一样,内心里何等欣悦。

宁雁翔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应答,伫立原地,倒有点呆若木鸡。金含玥看着宁雁翔傻傻的样子,又不禁抿嘴笑不止,她在笑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去遮丑,不可否认,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已过青春,却依然那么的美丽。

金含玥笑着笑着,突然眼睛泛出了泪光,竟似悲伤难抑,笑声也渐渐成了哭声。宁雁翔一头雾蒙,捉摸不透眼前这女人是怎么了?心想这金含玥貌美如花,又武艺盖世,又拥有这百花宫,已是天下数一数二了,还有什么可伤心?他本想询问,却怕金含玥脾性古怪惹她心烦,一时不知所云。

倒是金含玥先开口说话,她语气中带点抽泣,道:“你是不是笑话我一个宫主,竟然在你小娃娃面前哭?”宁雁翔正寻思拿什么话应答。金含玥又自开口低喃道:“我以前也有个儿子,若是他能活着,今年也如你这般大了。”

宁雁翔心内更是一惊,金含玥看着如此绝代风光,亦会有此等辛酸事?便好奇的问道:“令公子,是,是生病?”宁雁翔问了就感到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问,不该去刺痛这个女人痛苦的内心,只是他也是个孤儿,好奇心和同情心还是战胜了他对金含玥的胆怯心。金含玥默默的注视着宁雁翔,没有说话,许久才缓缓道:“是的。”语气甚为悲伤。

说完,金含玥突然用手掌横架在宁雁翔的脖子上,这一招实在迅猛,变化实在太快,宁雁翔根本没时间去反应,宁雁翔感到一股他从未遇到过的真气禁锢住他的喉咙,这道真气,他见所未见,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师傅萧青阁的内力。

金含玥的眼睛怒射着一道火,裹挟着哀怨,悲怆的怒火,宁雁翔被她手掌架着,仰着头看不清她的目光,他却能感觉到目光里那种怆然和悲愤挟杂着的窒息的味道,许久,金含玥才道:“今晚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不许和第三人讲,你可知道?……若是日后让我知道你传出去,可别怪我……”金含玥没把话说完,但她最后几个字却拖得很长,语气变得坚定,狠辣,绝然不像先前那个见到的美丽妇人。宁雁翔当然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他本想点头却被金含玥的手箍着动不了。

宁雁翔奇怪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胆怯,他在这个女人面前竟然丧失了以前的勇气。宁雁翔心想:这金含玥是这个世界上他见过的美丽女人中最古怪甚至最邪乎的一个了,即哭即笑,一会儿对他像亲人一般,一会儿又胁迫他,只是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害怕有人把她儿子病死的事说出去?难道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过儿子,难道是年少时风花雪月,现在却想袒护清誉?她既然真那么害怕有人乱传言,为什么刚才不一掌劈死他,凭金含玥的武功,就是再来五十个宁雁翔也奈何不了。宁雁翔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却相信了一点:江湖中传说金含玥脾性极为古怪,是无论如何也错不了。

金含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身,宁雁翔当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离开的,她像极一个魔鬼,一个美丽的魔鬼,至少刚才就是,宁雁翔心想。这百花宫虽美却可怕,百花宴虽丰却杀机重重,宁雁翔对这一切毫无兴趣,他只想早点离开这百花宫。他朝着自已住的房间走去,缓慢,沉重。

百花宫,江承嗣所住的房间里。

江承嗣问道:“师妹,你说大师兄会不会也喜欢你啊,我看他最近有点怪异。”

萧灵萱愣了一下,半晌晃过神来,道:“嗣哥哥,你瞎说,大师兄对我就像亲哥哥一样,哪会什么喜欢啊?”萧灵萱似乎真的生气了:“你这人就爱瞎想,不理你了。”

江承嗣故意学着灵萱的语气,嗲声嗲气道:“我的萱妹,心里只有承嗣哥哥一个人,是吗?”萧灵萱的心事似乎被江承嗣说破了,怒不可遏,生气道:“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说完便扭过头去,不理会承嗣。

江承嗣急忙哄着灵萱,道:“好萱妹,二师兄逗你玩的呢。”萧灵萱见江承嗣这么在乎自己,心里不由开心万分,表面上却仍闷着脸。江承嗣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去,萧灵萱心里暗暗在叫:嗣哥哥可别走啊,萱妹也在逗你的呢,我的心里早已属于你一个人了。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却决计不敢说出嘴。只是一想起这些,萧灵萱就羞涩的紧,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江承嗣并未离开,他转身从袖里拿出了身边的一块物什,递到萧灵萱跟前。

萧灵萱不禁好奇的问道:“玉环?”

江承嗣回道:“我爹跟我说,这玉佩叫双凤朝鸾环,是母亲生前留下的,那时我尚小不经事,母亲便把玉环交给父亲,言道日后这玉环一定要交给与我喜结连里之人。”

萧灵萱心里无比的娇喜,少女情窦初开,她所想的不正是与她的嗣郎朝夕与共吗?可她却又不想自己的心事被江承嗣看穿,便故意别过头去,羞道:“玉佩自然要交给与你喜结连理之人,与我何相干?”嘴上说着,心里却怕极了承嗣真将玉佩拿走。

江承嗣讪讪的笑:“因为那个与我喜结连理的女子,就是眼前人啊。”

萧灵萱又道:“眼前人,又不是我,休来烦我。”

江承嗣似乎有点急了,攥着她的手道:“萱妹,我的好萱妹,这眼前人就是你,喜结连理的人,也是你,我江承嗣日后要娶的妻子,就是萧……。”

萧灵萱却用二根手指捂着他的嘴,道:“也不害臊。”她自己倒先羞红了脸,低垂着头,声音细如蚊鸣。

江承嗣情到深处,紧紧的抱住萧灵萱,灵萱柔软的身躯贴着他的胸膛,承嗣的心不禁起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咚,咚。”二声沉闷的声音,像是什么钝物撞到了木门。

萧灵萱一时害羞,急忙将手从江承嗣手上挣开,道:“不害臊,师兄来了,快开门。”江承嗣故意不起身,不急不慢的问道:“谁啊?”

萧灵萱却羞红了脸,一阵小跑到门边,“肯定是大师兄。”边说边急忙拉开门,门刚拉开,灵萱却声嘶力竭的凄厉的大叫一声:“啊……。”